「——嗡！」

耳邊傳來金屬震的聲音。

鄭清坐在邊緣學院院長辦公室里，表微妙的看向側前方——那是『漩渦號』所在的方位——此刻，在他視野盡頭，虛空之外，突然綳起難以計數的細長線，它們一端向虛空深代表無儘可能的未來，一端收束在過去，漩渦·布里蓋特被銀懷錶吞噬的那一刻。

在看到那些線的一瞬間。

鄭清就醒悟，它們就是『漩渦號』因果線的現形象——就像星空深那幾位古老者在他面前以形象出現一樣，這些因果線也據他的認知，以他能夠接的形態現了。

細長的線們綳起的同時，鄭清面前出現了兩個畫面。

一個是現在，那些因果線依舊與銀懷錶相聯繫，一切都沒有變化的畫面。

另一個則是在未來某一瞬間，那些因果線被無形的偉力『紡織』線團，懸浮在虛空之中，與一枚黃澄澄的銅錢並列。

鄭清耳邊的金屬音，就是那枚銅錢在虛空中震時發出的。

彷彿在催促他：

「——請問您是否接這個易？」

淡紅的咒升起，鄭清的影驟然消失在院長辦公室，而後出現在若愚老人的辦公室里。幾乎在他出現的同一時間，姚教授、瑪教授、鼠仙人、石慧士也前後腳來到辦公室，又過了幾秒，咬著一條小黃魚的花貍貓也溜溜達達來到了這間辦公室。

加上掛在鄭清耳朵上的青小蛇，以及被他收起來的『元始』，小小的一間辦公室里容納了九位傳奇，這一幕傳出去，怕是整個聯盟都要被嚇的睡不著覺了。

也就在第三位傳奇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

若愚老人的辦公室開始飛快擴展，變大。一座方方正正的屋子，在很短時間變看不見邊際與天花板的大廳——不，用大廳來形容這間辦公室已經不合適了，鄭清覺得這裡已經徹底化作了一方小世界，世界的邊緣是無垠星空，世界的中央有一張寬大的圓桌，圓桌后是九張高背椅，沒有名牌，也沒有果盤。

有的只是高背椅上九道氣息高邈的影。

「——那些鬼鬼祟祟的傢伙要手了嗎？」

黃花貍略顯珍惜的收起那條被啃掉腦袋的小黃魚，兩隻前爪搭在桌子上，探頭看向眾人，語氣中帶著幾分興：「要不要我去毀滅幾個世界……」

「毀滅什麼世界？」鄭清滿腦門問號。

「隨便什麼世界！」

花貓蠻有把握的點了點頭：「這事兒不難……只要我用學校的名義去毀滅幾個世界，大家就不會關心懸崖下面被走的那艘大船了！」

鄭清終於回過味。

忍住了衝上前給它一拳的衝。

「你老實呆著吧！」

他沒好氣否決了花貓的建議。雖然小時候他也偶爾會有撒尿的時候澆掉螞蟻窩的舉，但卻還不至於殘忍到為了遮掩一點學校的醜聞，就去毀滅幾個世界。

魔鬼都不會那麼做。

值得慶幸的是，辦公室里其他傳奇們並沒有把花貓的口嗨當作正經議題。

「——易教授去圖基教團調查的結論已經出來了。」

若愚老人坐在他的位置上緩緩開口：「沒有證據表明那個孩子被『奪舍』了。也沒有證據顯示，他是異界生命轉世。所以現在最合理的推論，是『奪命』。」

所有人的表都很嚴肅。

這是他們能想到的，最棘手的況。

所謂『奪命』並不是奪取生命，而是『奪取命格』，雖然與『奪舍』聽上去很像，但程度卻截然不同。被『奪命』的巫師，從到靈魂，到氣運，再到他與整個世界的因果，通通都會變另一個人的——據因果律判斷，這個人從出生到長大，從頭到腳，都屬於這個世界的——相應的，這個世界的人們也會輕易接他們的存在。

整個過程不會引起世界任何反噬。

「難怪那個外星使團的人上查不到一點異常。」

瑪教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愈發嚴肅：「——傳奇級別的巫師想要對普通巫師進行奪命還有一定可能，但對大巫師，尤其一次對幾個大巫師與高階註冊巫師進行批量『奪命』……這已經不是傳奇巫師能做到的事了。」

「專命運類魔法的傳奇是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黃花貍再次打岔，凸顯了它的存在。

鄭清默默低了頭，假裝不認識它。

在座諸位中，只有若愚老人和氣的點了點頭，對花貓的話表示認可。

「——據學校與幾位古老者的接，這件事祂們沒有參與。」

老姚咬著煙斗——當然，在諸位傳奇面前，他並沒有煙，只是習慣咬在裡——提及古老者的時候，他特意看了鄭清的耳朵一眼，補充道：「那位新晉的古老者我沒有聯繫上，但按照現在的況，這事兒跟祂應該也沒有關係。」

掛在鄭清耳朵上的小青蛇幅度很小的晃了晃尾尖，對姚教授的判斷深以為然。

石慧士則曲了手指，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

「——不要說這些浪費時間的話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做到什麼程度！」

的目掃過桌邊其他傳奇們，眼神與的語氣一樣凌厲：「如果學校賠出去一艘『漩渦號』卻一點兒戰利品都拿不回來，會被聯盟里其他人笑掉大牙的……鄭清之前提議給那個圖基教的小巫師上上強度，我覺得可行，這樣可以最大程度錨定那些傢伙的去向。你們有什麼意見？」

「布萊克家族裡應該還有幾滴源，可以讓一頭吸鬼輕易蛻變大巫師……但想讓它們浪費在一頭混兒上，稍稍有點難度。」鼠仙人了鬍鬚。

「阿爾法學院可以多給他們兩個學名額。再不濟，助教團里再給他們一個名額。」瑪教授皺了皺眉。

「什麼時候傳奇巫師做事也這麼束手束腳了！」黃花貍不滿的嘀咕聲被諸人華麗的忽視了。

「不考慮基的況下對一個基不錯的巫師強行拔苗助長，並不是什麼難事。學校這邊手段很多。」若愚老人挲著他的拐杖，轉而看向鄭清：「倒是邊緣學院，需要放棄一個寶貴的戰利品……這件事學校會給你足夠補償的。」

「能夠為學校做出貢獻，是每一個邊緣人值得驕傲的事。」

鄭清的態度非常積極。

伴隨著他的表態。

「——叮！」

虛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彷彿一枚銅錢落在存錢罐里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