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刀流劍士雖很稀，但青登有幸見過幾個。

其中，當屬千葉道三郎最為強大。

在天賦“左右互搏”的加持下，他的左右手能夠同時做出完全不同的作，一個人就能打出兩個人的攻勢。

在當年的試衛館與玄武館的紅白大賽上，青登與總司聯手，先後使出自己的奧義，才勉勉強強地打敗千葉道三郎。

而現在，青登心目中的“最強二刀流劍士”的寶座要易位了。

單論迫，緒方跟千葉道三郎完全是兩個次元的存在。

在緒方擺定架勢的這一剎間，青登覺眼前的緒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變得更加強大！更加令人膽寒！青登不自覺地握掌中的毗盧遮那，穩穩地將其架於前——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地抵抗那駭人的迫。

青登敢打賭，自己絕對沒有眨眼。

他的視線牢牢盯緒方，沒有離開過分毫。

然而……然而……在他沒有轉移注意力的況下，緒方還是在他眼前消失了！

但見緒方瞬間前衝，掌中雙刀高高舉起，然後用力揮下！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從“離開原地”到“近至青登跟前”的這段時間就像是被憑空切離出去。

上一幀畫面還是“緒方擺架勢”，下一幀畫面便是“緒方近並揮刀”——這便是青登眼中所見之景。

霎時，青登的瞳孔針尖狀，下意識地舉刀防守。

鐺！！

單刀對雙刀，毗盧遮那準地在半空中截停大釋天、大自在，三把刀組一個“十字架”——當然，這個“十字架”得多加一道豎線。

順著刀傳遞過來的巨力，令青登臉上猛然變。

緒方這一擊險些令毗盧遮那手！

青登條件反般榨盡全氣力，雙腳在地上犁出兩道深痕後，才勉強抵住緒方的怪力。

隔著架在一起的三把刀，青登赫然發現：緒方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采。

青登見狀，輕蹙眉頭，一字一頓地沉聲道：“‘無我境界’……！”

繼桐生老闆、般若（山田淺右衛門克己）、酒吞子之後，這是他遇到的第4個能進“無我境界”的強者。

說好的“無我境界”是武者的最高境界呢？為什麼我最近總能瞧見有人在我眼前進“無我境界”？雖然青登很想這麼吐槽，但現在著實不是開口說話的好時候。

緒方彎起角，彷彿在說“沒錯，你說對了，正是‘無我境界’，所以我才說要拿出真本事嘛”。

喀——的一聲，緒方稍一使勁兒，是將青登彈飛出去，得青登不得不抱著被搪回來的刀，噔噔噔向後連退數步。

之所以彈開青登，是為了更好的進攻。

才剛拉開的間距，又被緒方近。

他步向前，掌中雙刀以不同的角度砍向青登。

鐺！！

鐺！！

又是兩道震耳聾的金鐵相擊聲。

只不過，這一回兒，青登的雙腳沒有再犁土。

他以閃電般的速度連揮兩刀，憑上肢的力道就先後彈開大釋天、大自在的刀鋒。

緒方挑了下眉，飛也似的向後疾躍，跳至數米開外，隨後半是驚奇、半是嘆地打量青登。

青登緩緩揚起視線，四目相對——這一刻，他的眼中同樣閃爍著奇特的采！“‘無我境界’……我也會！”

天賦列表，永世天賦“無心之妖”發出璀璨的芒！

看著同樣進“無我境界”的青登，緒方臉上的訝異之更濃郁了幾分？

“你竟然能夠隨心所地進‘無我境界’？”

“幹嘛出這種表？你不也能夠隨心所地進‘無我境界’嗎？”

緒方笑著聳了聳肩，擺出“說得也是”的表。

正因親經歷過“無我境界”的強大，所以青登非常清楚，它絕非浪得虛名！跟一般的武者相比，“無我境界”下的武者有著倒的優勢，幾乎可說是降維打擊。

青登敢確信：若不趕發“無心之妖”，掀出這張底牌，不出三合……不，兩合！他就會倒在對方劍下！

做完簡短的通後，二人重新集中神，專注於眼前的戰鬥。

青登：“……”

緒方：“……”

兩人都目如炬，閉口不言，頰間染上莊重的彩。

烈下的竹林，騰地一下充滿了凌厲的劍氣。

若有旁觀者在此，絕對會懾於氣場而不敢靠近。

“無心之妖”、“孤膽+3”、“為戰而生+9”……除了“逆轉之龍”與“狂戰士+5”之外，所有臨時提升戰力的天賦，都已發起來去戰鬥。

青登揚起刀尖，擺出最拿手的霞段架勢。

緒方見狀，就像是有意跟青登做對抗，緩緩舉高雙臂，掌中雙刀都採上段構式，彷彿在對青登說“我都有意配合你了，別磨蹭了，快攻上來吧”。

這時，一陣惠風拂過。

些許竹葉被吹落而下，一片接一片地盤旋降下，落向二人的頭頂，落向二人的中間。

突然出現的落葉，為二人的對峙之“靜”，多增了一抹活潑之“”，平添幾分禪意。

剎那——兩把刀撞開日！

他們難分先後地拔足衝向對方，兩道頎長的影一同變為模糊難辨的殘影。

衝刺所掀起的狂風，刮散半空中的那一片片落葉。

緒方右手的大釋天砍向青登的天靈蓋，青登揮刀撥開，然後稍一蓄力，刀刃反襲向緒方的口，卻被對方左手的大自在給擋住。

說時遲那時快，大釋天呼嘯著再度劈至，迫青登向後躲閃。

大釋天不依不撓地繼續在半空中劃出銀線。同一時間，大自在轉守為攻，加進對青登的追擊。

按理來說，雙刀流劍士一般是一隻手用來進攻，另一隻手用來防。

可緒方卻不是如此——他掌中的兩把刀都可以在進攻、防之間靈活轉換！這一時是大釋天斜斬而來，下一刻是大自在凌空刺出……令人防不勝防。

其掌中雙刀能夠毫無阻礙地分別行，彷彿有兩顆大腦來分別控這兩把刀，讓青登險些懷疑他是不是也擁有天賦“左右互搏”。

若有人有幸目睹這一決鬥的話，絕對會被震撼得忘記呼吸。

在雙雙進“無我境界”後，雙方的作、招式，全都上升了一個等級！是“目不暇接”、“眼花繚”都不足以準確形容他們的攻防速度，視力稍差的人絕對連他們的殘影都捕捉不到！

鋪天蓋地的刀，將日切碎無數細塊——一併被切碎的，還有那一竹子。

雙方間尚未有人倒下，周圍的竹子倒是先遭了殃。青登揮出一刀，沒有劈中緒方，倒是砍斷了他後的竹群，扇形刀芒閃過，數竹子應聲而斷。

緒方反手一擊，青登扭閃過——下一刻，地上又多出好幾被砍斷的竹子。

頃刻之間，大好的竹林變得七零八落。

這兒是被踢濺出來的泥土，那兒是被砍斷的竹子……彷彿有恐怖的巨從中穿行而過，把下的一切全都踐踏得一塌糊塗。

恰在此刻，有一竹子擋在二人的中間。

戰況急，二人已無暇更換場地，只能隔著竹子展開激烈的對攻。

剎那間，一道道刀填塞二人間的這片天地，以及那可憐的竹子。

等二人踢泥土，轉戰至別時，便見那竹子先是微微停住，然後“喀”、“喀”、“喀”地分裂無數碎塊。

跟方才相比，緒方的斬擊力度變弱許多——這是理所當然的——武這種東西，用雙手揮比用單手揮要有力得多，此乃亙古不變的理學真理。

強如緒方，也不可能無視理學的限制。

儘管跟“不死者”談論理，確實是稍顯稽，但在切換為“二刀流”後，緒方的斬擊力度減弱不乃不爭的事實。

當然，所謂的“減弱”，也只不過是相對於緒方本而言，即使是用單手握刀，他的斬擊也依舊恐怖！絕非一般劍士所能企及！如果青登真的捱上一擊，那絕對是削斷骨、當場橫死的下場！

在“緒方的斬擊威力依舊恐怖”的前提下，因為多了一把刀，所以攻擊度大增，導致青登陷更加困窘的境地。

彈開了大釋天，大自在砍了過來，擋住了大自在，大釋天出現在眼前……幾無息之機。

緒方的攻速越來越快，掌中雙刀不間斷地向青登斬落。

剛剛還有還手之力的青登，現在逐漸只剩下招架之功，只能一個勁兒地固守軀。

在旁觀者的視角里，青登已被緒方制，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決出勝負。

可事實卻是如何？事實是，青登眸中的鬥志沒有衰褪分毫，仍在設法取勝！

鐺！！

在一口氣彈開緒方的兩把刀後，青登瞅準這千載難逢的時機，藉助反作用力向後飛躍。

在拉開間距的同時，他飛快地將毗盧遮那收鞘中。

等他雙足落回地面時，他已岔開兩，沉下腰，左手扶鞘，右手握柄，視線銳利地盯緒方。

這一剎那，緒方如巨人般邁步，彈指的工夫就重新近至青登跟前，雙刀斬落。

同樣是在這一剎那，青登藉助刀出鞘時自重量帶來的力——即離心力——使掌中刀的斬速在剎那間達到最大！拔刀·流！刀一閃！猛然出鞘的毗盧遮那與大釋天、大自在相撞，後者所挾的刀勢轟然消散。

在切換為二刀流模式，並且進“無我境界”後，緒方首次被青登擊退——雖然只有小小的一步。

不過，對於青登這種層級的劍豪而言，一步的間距已大有可為。

喀！

但見青登猛地砍斷旁的數竹子——這幾翠竹的葉子非常茂盛。

在它斷裂的下一瞬間，無數竹葉撲簌落下，填滿緒方的視界，同時也遮蔽住青登的形。

緒方不慌不忙地揮大釋天——呼——的一聲，揮刀所掀起的風吹散竹葉。

當竹葉散盡時，青登赫然已從原地消失——並非消失，而是出現在緒方的側後方！但見青登沉低腰，刀歸鞘，強悍的力道在他雙臂間聚集。

拔刀·流！紫黑的刀彈而出！潑灑出凜然的殺氣！自視覺死角發起的攻擊……就常理而言，這斷無擋住或躲開的可能。

然而……緒方活生生地在青登眼前演示一遍“違背常理”。

他就像是後背長眼睛了一樣，飛快旋，藉助旋轉的離心力來揮舞大釋天，僅用單手就彈開了青登全力使出的流！

眼見此招失敗，青登飛退開，趕在緒方發反擊之前拉開間距。

因為仍出於“無我境界”的狀態下，所以青登的波降至最低。

可繞是如此，他還是不沉道：

——連流都不起效嗎……

為了戰勝緒方，他已拼上全力，出盡手段。

連百試不爽的拔刀·流都祭出來了，卻還是拿對方沒半點辦法。

他現在僅剩下的底牌，就只有流的奧義“剎那”。

在永世天賦“無惘之八幡”的加持下，他的奧義·剎那將發揮出無與倫比的威力，就算是堅無比的鋼鐵，也能輕鬆斬斷！可是……這樣就能打敗“永世劍聖”嗎？

對於這一疑問，他的心很快就做出答案：不可能！

即使是在發“無惘之八幡”的況下使出奧義·剎那，他也不可能戰勝緒方！——既如此，那就設法打斷他的刀吧。

一念至此，青登不著痕跡地打量緒方的佩刀。

世人普遍認為：緒方的佩刀是憑主貴，純粹是沾了“永世劍聖”的才位列“天下名刀”之中。

現在看來，這種說法純粹是謠言！

單論品質，緒方的這兩把佩刀絕不輸給無上大業！只不過，其品質雖高，卻仍比不上已重煉為“黑刀”的毗盧遮那。

戰至現在，大釋天與大自在的刀鋒上已因高強度的拼刀而出現些許豁口，而青登的毗盧遮那仍完好無損。

設法擊斷對手的武——此乃劍士的經典戰法之一。

下定決心後，青登默默調整架勢，接下來的戰鬥，他準備以“斷刀”作為進攻重心。

青登的一切舉止，盡緒方眼中。

他就像是看穿了青登的意圖，臉上掛起似笑非笑的古怪神。

隨後……便見他翻兩腕，倒握雙刀，“嚓”的一聲將兩把刀都進兩邊的泥地中。

戰鬥還在繼續，卻丟棄武……突如其來的棄刀，令青登愣在原地。

“緒方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緒方臉上的古怪笑意不變。

“橘君，別誤會，我並不是瞧不起你，或是憐惜我的佩刀。我只是想用實際行來向你證明：即使擊斷了我的刀，也沒什麼意義。”

說罷，他攤開雙手，出自己的中線。

與此同時，他的膛不再以特殊的節奏上下起伏，眼中的奇異采逐漸消散——他退出了“無我境界”。

“來吧，橘君，如你所見，我已捨棄刀劍，並且退出‘無我境界’，隨你心意地儘管攻過來吧。”

“老實說，我其實並不需要握劍。”

“因為我的劍……早就與天地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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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兩章寫得太痛苦了！因為我的手指仍保留著敲擊“緒方”的記憶！所以總是把青登寫緒方，又把緒方寫青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