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懷予重新換好服回到老宅接小太太時,家里其他人都已經吃過了晚飯。
惦念著一會要實施的“大計劃”,他自然也沒心思吃東西,急急接上秦初就要往聞止聽瀾趕。
沒想到剛上車沒多久,天公不作,居然下起了小雨。
這讓原本就張的某人越發的焦躁不安。
就連秦初也察覺到聞先生的反常。
平時在車上極為安靜的人,今晚卻一直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不是雙手放在平整的西裝上來回,就是偏頭著窗外的雨幕嘆氣。
他西裝襟里的手機一直響起提示音,應該是發小群里大家在詢問他表白進展。
可聞懷予本沒心思查看。
就在秦初糾結要不要問問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他突然側過,沒頭沒腦地問:“初初,待會你能下車陪我走走嗎?”
怕拒絕,又接著道:“車里有傘,其實雨下得不大。”
像是在和秦初解釋,又像是在和自己說。
小姑娘自然不會拒絕,笑得恬靜溫婉,點點頭,無聲啟回他:“好。”
按照先前得到的指示,周許達將車停在聞止聽瀾小區門口,聞懷予撐傘下車,又繞到車門另一邊為小太太開車門。
躬下車,秦初不經意掃過男人握著傘柄那只好看的手,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下午。
也是這樣一個下雨天。
垂眸一看,驚奇的發現今天上穿的子,赫然是那條黑底碎花連。
骨扇分明的手挽住的肩膀,秦初抬頭看去,這才注意到,聞先生下午的穿著和上午稍稍有些不同。
他換了領帶和襯衫,似乎……和初見那天如出一轍。
心臟驀地極速跳起來,好看的角揚起,看向他的杏眼里漾起細碎的亮。
的愉悅太過明顯,目相接,聞懷予輕笑,傘往秦初的方向偏了一些,才聲問:“怎麼了?”
小姑娘先是揪起自己的服晃了晃,纖細的手指再點了點聞懷予前的料,最后抬頭看看黑的傘頂。
一模一樣,全都和那個雨天一樣。
不同的是,如今被心的護在傘下,連發梢都沒沾上一滴雨水。
他看過來的目不再是探究,而是蘊著無限的。
勾起的角不再是禮貌的僵,而是難掩的自在由衷。
那時他和是陌生人,今天的和他,是夫妻。
聞懷予順著的作一個個看去,頓時也明白了秦初的意思。
若說小太太今天穿的子只是巧,那他更換的襯和領帶自是為了配合。
至于雨幕和傘,不得不說,都是天意。
張的心頓時消了大半,聞懷予又攬著小太太往懷里帶了帶,徑直朝著小區中心的小公園走去。
天半暗,聞懷予一路無話,反倒是秦初,越往里走越覺得蹊蹺——
聞到了濃濃的花香。
往日亮著燈的公園此時一片黑暗沉靜,只有中央的歐式噴泉遠遠發出潺潺流水之聲。
“準備好了嗎?”溫清朗的聲音從側傳來,兩人停在通往噴泉的石板小路口。
未等秦初回答,肩頭的溫熱消失,男人牽住了的手。
小姑娘不明所以,跟著他往石板小路邁步,下一瞬,路兩側亮起兩盞暖黃的燈。
梅森瓶懸掛在白鐵藝彎勾上,瓶子里的茉莉花束被帶扎半球形,經過細雨的滋潤越發生機。
彎鉤上亮著的是一盞星星形狀的小燈。
每走一步,兩邊都會亮起星星燈,都有盛放的茉莉規整地在梅森瓶里,微微晃,散發出陣陣幽香。
往前再走幾步,梅森瓶里的花束變了無盡夏。
快走到噴泉邊前不遠,花束又變了碎冰藍玫瑰。
一路來的燈好似星辰碎片,此刻盡數聚攏至秦初眼中,變盈盈亮。
直覺雖然遲了些, 但還是領會到了。
這一刻,雨停了。
在秦初看花的這一路,聞懷予也一直在看,看的眼眸彎彎,看的角高揚。
行至噴泉前,四周的燈驟亮起,黑暗中看不清楚的黑墻終于出了本來的面目。
那是一面花墻,以碎冰藍玫瑰為主,穿著其他各式的花材做。
“原本想做得更完再跟你說,可是初初,我有些等不及了。”聞懷予收傘走到花墻前,珍重地牽起的雙手。
兩人都到了手掌疊的濡和升溫,卻又無從分辨究竟是誰更張一些。
“秦初,我喜歡你。”
過去的七年,聞懷予想象過無數次重逢的畫面,亦演練過無數次的告白語句。
可是直到這一刻,當所有夢境在此刻轉化為現實的瞬間,他還是張到四肢僵。
“我們結婚雖然倉促,但那些為了集團、為了商人聲譽才讓你跟我結婚的話都是假的……”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只喜歡你。”
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亦然。
從路口走到噴泉邊短短幾步路的距離,聞懷予腦海中片段回閃,腦海中不斷浮現第一次在海邊見到秦初的時候——
和重逢時在雨幕中為撐傘的時候。
他曾經想過,兩千個日日夜夜的尋找并不一定出于喜歡,也許只是因為聞懷予從未會過什麼求而不得。
所以他不甘心。
可當他珍重的牽起的手,一字一句告訴自己喜歡的這一刻,聞懷予終于明白:
不管有沒有七年,不管是二十二歲還是二十九歲,只要是秦初,他都會對一見鐘。
一眼萬年,不過如此。
不是求而不得,無關不甘心,非要下一個定義的話,是不是應該做命運。
不論什麼時間,不管什麼地點,聞懷予都會為秦初心。
只為秦初心。
秦初是聞懷予的命運。
“其他夫妻都是從到結婚,我們跳過了的環節,但我不希我太太留下任何憾,”他的語速因為張而變快:“所以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上這個追求的環節嗎?”
“秦初,聞懷予喜歡你,你愿意和他談一場不分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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