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的電話聲、打字聲此起彼伏，辦公室里溫存的兩人卻格外安靜。

秦初乖巧在男人懷中，紅彎好看的弧度。

他上的味道，他的懷抱，他沉朗的聲音，都能讓無比安心。

過了不知道多久，聞懷予試探出聲，問出了縈繞在心頭許久的問題，“初初，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如果僅僅是因為小太太以為他要走，急之下能開口說話，自然是最好不過。

但要是還有別的原因呢？比如想起了和秦德山之間發生了什麼沖突。

秦初并不打算瞞，只是想不到聞懷予能這麼快察覺，輕輕舒了口氣，點點頭：“嗯，我自己去了趙醫生那里。”

“重新接了催眠，然后想起之前刻意忘記的事了……”

重新描述起那些場面的聲音那麼鎮靜平穩，聲線沒有毫起伏，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只因為心底顧念的最后一點親也消失殆盡。

反倒是聞懷予，越聽眉心蹙得越，聽到秦德山用那麼難聽的話辱罵他的小太太時，俊朗的臉完全沉了下去。

深邃的眸底像是淬了寒冰。

沉良久，他一下下輕孩濃的黑發，問：“你恨他嗎？”

秦初抿著，甚至沒有思考太久，“嗯，恨。”

“我也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看他的臉行事，”秦初苦笑，“明明他是爸爸，卻從沒有給過我和哥哥多關心和父。”

“他不常回家，要麼就是應酬喝得醉醺醺回來，和媽媽關系也說不上太好。”

“告訴你哦，”從他懷里退出，坐直了子，“我和哥哥都沒談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

“不是因為他管教我們嚴格，而是我們從他上看到了伴最差勁的一面。”

“我們害怕遇到一個像他一樣的另一半，那樣的親關系實在太糟糕了。”

說完不忘自我調侃一番：“我后來答應和嚴立訂婚，也覺得反正婚姻就是那麼回事，和誰都沒關系。”

“好在那天我恰巧到嚴立出軌，也慶幸那天的雨讓我遇到你。”抬手環抱著他的脖頸，笑得眉眼彎彎。

“懷予，是你救了我。”

頭哽著千言萬語，到最后，聞懷予只是回了一個淡淡的笑。

“過去的不愉快都過去了，以后你有我。”指腹挲著細的臉頰，男人的聲音清朗低沉。

清亮亮眼眸和他對視，聞懷予勾一笑，牽起的手：“聞懷予一定會是一個好丈夫，好伴，和……好爸爸。”

是認真慎重的承諾。

……

秦初沒有在公司多留，莊士早上給打電話，給預約了海城最權威的耳鼻科專家，帶去做一套系統檢查。

聞懷予原本要陪去，眼下有其他的事要做，只好先送秦初去老宅。

讓莊士和姑姑陪一塊去，他也放心些。

親自把小太太送到樓下，目送上車離開后，男人才慢悠悠收回視線。

轉不過一瞬，方才的盡數褪去，臉冷厲得嚇人，“森江，你那里和秦氏有關的資料有多？”

嗓音森然如冰。

聞先生是那種典型的越生氣外表越冷淡的類型，進震寰這麼多年，難得見他生氣幾次。

今天顯然和平時不一樣。

能讓聞先生詢問的秦氏有幾個，肯定是太太那討人嫌的爹管理的秦氏無疑。

“還算是全面的，連近幾年的賬目都有。”森江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正回道。

“嗯，”男人負手行至電梯前，盯著不停變換的樓層出神。半晌，他又慢條斯理開口：“讓秦氏破產，需要多久？”

像是在問森江，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什麼？

森江垂著頭讓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眉擰在一，小心臟嚇的砰砰直跳。

讓太太親爹企業破產，這是可以做的嗎？

-

聞先生到達秦氏時，剛好是下午上班的時間。

秦氏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企業，見總經理也是需要提前預約的。

前臺小姑娘唯唯諾諾給總經理助理秦珍撥打了線電話，告知聞先生來時，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誰，你說誰來了？”秦珍抻了抻上皺皺的職業裝，坐直子又問了一次。

“震寰集團的聞先生。”前臺著電話的手又了，“他說有事找秦總。”

秦珍百思不得其解，知道聞家向來看不上他們，就連唯一一次長輩相見都給足了他們下馬威。

當時見面，秦德山原本打算請聞家幫忙疏通關系，讓秦珍繼續去國外深造小提琴。

未想還沒開口，就被聞徹夫婦明里暗里辱打，哪還敢再提。

秦珍水平欠佳，憑自己的實力沒辦法再繼續學習，只好來秦氏企業工作。

其名曰總經理助理，其實也就是個消磨時間的閑職罷了。

急匆匆掛完電話就往前臺沖，見到來人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驚嘆。

俊朗多金，矜雅紳士，沒有比他再完的男人。

秦初一個沒爹疼沒娘的喪家犬，憑什麼？

“聞先生，你好。”秦珍滴滴開口，出手與對方握，眼睛快要粘到他上。

聞懷予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被濃重的香水往后熏退了一步，沉聲問：“秦德山呢？”

不岳父，甚至也不秦先生，而是直呼其名。

秦珍訕訕收回手，夾著嗓子回：“爸爸……秦經理出去談業務，應該快回來了。”

“要不……您先到他辦公室等？”說完做作的揚了揚頭發，就要引導著聞懷予往公司里走。

卻不想男人雙手抄兜，站在原地不，微微偏過頭去吩咐森江，“給秦德山打電話，讓他半小時到這來。”

聲音無波無瀾，卻威十足，讓人莫名覺膽寒。

見森江不不慢拿出手機，他角頑劣的一勾，雖然在笑，卻讓在場眾人只覺上發寒。

“半小時不出現，也就不用再來了，畢竟……秦氏存活到今天，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