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凜祥，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除了這套背著房貸的房子，你還有什麼？”

“自從你失業后，房貸、車貸、哲昊的學費、家里的生活費，哪個不是在花我的錢？”

“你寧愿天天跟朋友出去玩，也不找事做。我和哲昊的未來，你想過沒有？”

“哲昊現在才7歲，以后還有那麼多的開銷，你要怎麼辦？”

湯一蔓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宋凜祥的心，語氣不自覺拔高，

“小蔓，你不要忘了，前幾年都是我在養你。你拿著我的錢大手大腳，現在我困難了，你出點錢不是應該嗎？”

湯小蔓失頂：“我在意的是現在花的這點錢嗎？是你的消沉，讓我看不到生活的希。”

“小蔓。我也想去上班啊。”宋凜祥目痛苦，“可是那些簡歷發出去就是石沉大海，現在大環境這麼不好，找不到工作。”

湯小蔓反駁：“沒有對口的工作，你就去開滴滴，跑外賣。只要能掙錢，你都可以去做。你為什麼不去？”

宋凜祥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會想辦法的。”

第二天。

宋凜祥翻開通訊錄，撥出一個電話。

“喂。王哥。誒，是我，宋凜祥。”

“噢，是小宋啊。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王哥，是這樣的，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你那邊現在還缺不缺人？最近我想換個工作。”

“呦，當年意氣風發的大學生現在怎麼找我這個初中生要工作了？”電話那頭的王哥笑了笑。

宋凜祥語氣諂道：“王哥，學歷并不代表能力，像王哥這種有能力的，多大學生也比不了。”

王哥繼續笑笑，接著語氣一轉：“可惜我這里沒有適合你的工作。不過這兩天，我倒聽說一件事。你那前妻回國了。”

“還有你那小舅子，竟然沒有死。前幾天還回了趟潭市，給你前頭那個兒過生日。”

“我朋友剛好在餐廳看見他們，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小舅子是章珹。現在他可牛了，京市大佬啊。”

“我看你別在我這里找工作了，不如去問問你小舅子。以他那份，隨手一揮就能給你找個鐵飯碗。”

宋凜祥著手掛斷電話，打開網站搜索章珹的名字。

直到看見章珹的照片，宋凜祥抖得更厲害了。

是他，是章黛靈的弟弟。

他不是死了嗎？為什麼沒死？

往下細細翻看章珹的職級，宋凜祥的心臟加速跳。

也許，這就是老天爺賜予他的希。

*

三日后。

正在上班的宋詩予突然接到療養院打來的電話。

“宋小姐，你況不好，趕過來。”

宋詩予心頭一，向組里請了假，立即開車去療養院。

電話來得匆忙，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還和段斯昀去看過，明明的狀況很不錯，為什麼突然這樣了？

宋詩予一腳油門踩到療養院，一路跑到樓上，遠遠看見幾名醫護人員站在房間外。

急忙問：“我怎麼了？”

一名醫生說：“你了點刺激，現在正在安。”

“我怎麼會刺激？”

“宋凜祥先生是不是你爸爸？他今天來了療養院，見了你。”

宋詩予什麼都明白了，一怒火從心里燃起。

下一秒，下火氣，“我可以進去看看嗎？興許我有辦法。”

醫生想了想，點頭：“好。你進去看看。”

醫生把房門打開，放進去。

門一開，宋詩予就聽見發出的陣陣哀嚎聲，其中還夾雜著哭泣聲。

宋詩予掀開簾子，看見坐在椅上，雙手被兩名醫生控制，垂著頭，眼淚不時滴在子上。

“。”走近，“，我是小予的老師，我來看您來了。”

仿佛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兒子，我兒子是誰。哦，我兒子不要我了。”

“我兒子不要我了。小予怎麼辦啊，小予該怎麼辦啊。”

宋詩予聽清這些話，知道想起了那段灰暗的時。

那時，宋凜祥好幾個月沒給家里打錢。給宋凜祥打電話，要他匯點錢。宋凜祥首先是拒絕，后來電話都不接。

當時笑著安，說沒事，說會掙錢養活小予。

而今天說的這些話，應該就是當時真正的吧。

一直承著痛苦，卻從來不說。抑久了，就了疾。

“。”宋詩予蹲在腳邊，扯住的服，吸引的注意力，“，是我啊。小予的老師。”

醫生也順勢說：“，小予的老師來了。”

宋詩予打開手機，調出高中那時與的合照，“快看，這是小予。”

的注意力果然移到照片上，“小予，是小予。”

“，小予要我來看您。”宋詩予繼續安。

的緒逐漸緩下來，醫生也慢慢放開的手。

拿起手機，來回照片里的小予。

過了一會兒，醫生給檢查況，“你的病不得刺激了。以后你爸別來了。”

“好。”宋詩予應下。

醫生檢查完離開房間，房間里只剩宋詩予和。

宋詩予陪說說話，過了幾分鐘，累得要上床睡覺。

將哄睡之后，宋詩予拿回手機離開房間。

在手機通訊錄找出那個幾年未曾撥打的電話，電話還在用，很快就被接通。

“宋凜祥，你現在哪？”

“詩予，現在怎麼連爸爸都不了？”宋凜祥的聲音比以前滄桑了許多。

“你現在不配做我爸爸。你突然回來做什麼？”

“我在療養院外面，你出來就能看見我。”

宋詩予掛斷電話，給段斯昀發去消息：【宋凜祥回來了，他今天突然來看，引得病反復了。】

段斯昀很快回了信息：【我現在過來療養院。】

宋詩予：【好。】

宋詩予出了療養院，看見外面的小路邊站著一個胖的中年男人。

如果不是對方對笑，第一眼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當初那個斯文帥氣的宋凜祥。

“怎麼，不認識爸爸了？”宋凜祥笑得一臉橫。

宋詩予多看了一會兒，從那堆橫里依稀認出幾個悉的五。

是宋凜祥沒錯了。

“我說了，你現在不配做我的爸爸。”宋詩予冷下聲，“這里不歡迎你，你不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