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銳的尖刀往上飛來那瞬間,時間像是按下了慢放鍵。
葉南熹腦子像是播電影般,快速地閃過許許多多與付潯在一起的畫面。
印象最深的是,今晚發生的一切。
分明十來分鐘前,他才護過自己。
而這一刻,從他眼中看到了凜然決絕的殺意。
不是殺安德魯。
而是殺的……
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存在泡沫里的幻想。
泡沫從來經不起一點外部刺激,一就碎。
原來他們都說得對。
這個男人本就沒有心。
之前的所有,不過是他逗弄寵時的樂趣。
開心時,抱抱你,親親你,還適當地護著你。
可當你威脅到他時,他這種冷心絕的人,卻能夠第一時間親手解決了你。
這一刻,終于聽懂了他跟禾川談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該不會是陷進去了吧?”
——“那倒不至于。”
陷進去的人,從來只有自己。
自我催眠的以為得到了他的偏,殊不知,他早就給出了答案。
清醒而利益至上,才是真正的付潯。
是他解決生理需求的一時興致,是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是自己蠢,把這些當做了他對的特例。
千鈞一發間,求生的本能占據大腦,葉南熹趁著安德魯還愣神之際,小手極速地扣住了他手腕,用力一扭。
黑不溜秋的東西從他手上落掉地的同時,急忙側了側。
銳利的飛刀下瞬便從手臂劃過,刺破了手臂。
接著,扎進了安德魯的肋骨。
飛刀穿破皮骨頭的‘噗呲’聲,讓葉南熹心尖不抖了抖。
手臂上不斷涌出的鮮,和刺痛,無不告知。
要不是躲避及時,這刀……扎進來的可就是的心臟。
可即使躲了這刀,心臟依舊痛得快不上氣。
大口急著,闊步拉開了跟安德魯的距離。
安德魯不可置信地捂著刀傷,鮮不斷地從他皮溢出,浸了他白的襯衫。
他臉煞白如紙,先是看了眼眸底滿是傷痛的葉南熹,再看向神晦暗不明的付潯。
他扯出了一抹笑,“付二爺,果然夠狠,希你不會后悔今天這個決定。”
說著,他忍著痛,把在肋骨上的刀,拔了出來。
在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他將刀飛向半垂著眼簾,神不明的付潯。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是真的有著十足的把握,躲過這個刀。
他就站在原地,指尖夾著煙,一言不發。
‘噗呲’的刀扎進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伴隨著一聲qiang響。
纖細的小影撲向了那高大寬闊的軀,給他擋住了所有危險。
這一刻,付潯像是才回過神來,掀起了眼皮,看著那小的板。
刀扎扎實實地刺進了白皙潔的后背。
從刀與的隙里溢出,緩緩地流下,浸了的那白的禮。
艷麗的鮮斑駁了那條本高潔優雅的禮。
而此刻,這子布滿鮮,讓人看著目又驚心。
葉南熹像是堅持不了了,小小的板,從男人上緩緩落。
付潯出手猛地夠住了下的,漆黑的瞳孔著風雨來的狂。
他死死盯著葉南熹,在砂礫上磨了一遭似的嗓音從他嚨出,“葉南熹,誰讓你擋的!啊?!”
葉南熹虛弱地看著他,艱難地勾笑了笑,“二爺……幫我……給我父母報仇……好不好?”
付潯大掌扣住了的腰,雙目猩紅,湊到耳邊。
語氣一如既往的混不吝,“寶貝,要報仇,自己來,不然你就去地底下跟你死鬼養父母團聚。”
葉南熹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他這種人,不值得用命來換。
可是,就是這樣的不爭氣,本就無法控制。
就像這心臟,分明知道不該為他痛,可還是痛沒邊了。
就連上的傷痛,也無法掩蓋過去……
沒來由的,覺得好累好累……
沒做掙扎,葉南熹閉上了眼睛。
付潯從耳邊起來,看到的就是閉雙眼的蒼白容,看著就像是死了一樣。
付潯瞳孔黑得跟染了一層墨似的,眼眶卻布滿了,紅得嚇人。
忽地,他輕笑了聲,抵著額頭,“葉南熹,你要是敢死了,我把你那個弟弟也送進去陪葬。”
話落,他彎將懷中癱如泥的人橫抱了起來,疾步往車的方向走去。
倒在泊里的安德魯,看著男人著慌的背影,大笑了起來,“付潯,你怕了!”
“你想殺,卻為你擋刀,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破空的彈聲響起,安德魯的笑聲戛然而止。
枝子從暗影里走了出來,蹲在了安德魯旁,靜靜地看著他那張了無生氣的俊容。
枝子手描繪了一下安德魯的臉龐,訥訥地呢喃道,“他那樣冷的人都長心了,怎麼你就不能長呢。”
夜越發的沉寂,枝子抬眼,看著黑的越野車沒了夜。
就是這長心的代價,實在太大……
-
刺激的消毒水氣味在無孔不地鉆鼻息。
葉南熹意識模糊,腦子時而閃過,男人黑沉似著驚慌的面孔,時而是一白口罩的禾川,讓不要暈睡。
天花板的白熾燈晃得眼睛疼,眼淚不控地一接著一涌出。
發冷發,卻好像怎麼也不及心里冷。
渾噩間,好像聽見了男人激怒的聲音,他威脅所有人,好像還威脅。
他好像還不準死。
可是,他明明就想殺死他,現在要死了,他又不準了。
怎麼能這麼霸道呢?
但這樣的他,才是真實的他,他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好累啊,不想再他擺布了,想離開了。
——“熹熹,累了,要跟媽媽說,別憋心里。”
——“熹熹,別太拼命,爸媽永遠是你后盾。”
——“姐,先別做了,我缺模特呢,你坐那給我拍兩張。”
空明的幾道聲音環繞在葉南熹耳邊,心頭酸得厲害。
喃喃開口,“我真的可以放棄嗎?”
“不可以,葉南熹你的命是我的,你死了,我就把你所有在乎的人,送下去!”
男人低沉嘶啞的聲音,一字一句地灌耳,如鼓槌一般敲擊的骨。
他似乎不打算放過,緩緩道,“這還不止,我還要把你父母的骨灰挖出來,散在大馬路上。”
“讓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被車碾,死無葬之地。”
“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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