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初雪徹夜不停歇。

“哥哥，你真的好能忍啊......”

周頌宜無力趴在男人前，染著水汽的指腹停留在男人眉眼。

尚未消散，男人眉梢還染著紅，微的短發隨意搭在額前，緋紅的薄微腫。

“忍？”

沈霽淮挑了挑眉，直起上半將人圈在懷里，嘆了口氣：

“Serena，之前我從不覺得我需要生活。”

他總以為，金錢與權力帶來的快遠遠排在前。

他這個年紀，說沒有過沖是假的，沒面臨過也是假的，但對著人提不起興趣也是真的。

但Serena不同，他承認，男人都喜歡占有。

面對Serena上，他埋藏在心底的占有猶如火山般噴發，生理和心理上的快瞬間達到頂峰。

“那現在呢？哥哥覺得需要嗎？”

說完，周頌宜不等男人回答，食指在他上，在他耳側，輕聲呢喃：

“可是哥哥，我覺得我需要。”

沈霽淮嘶了一聲，翻將人在下，兩指了孩乎乎的臉頰，

“哥哥不在北京的這些日子，Serena都干了些什麼？”

之前也喜歡若有似無地撥他，但都沒有今天的大膽主。

周頌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沒有啊哥哥，我只是對哥哥做了我心里一直想做的事。”

沈霽淮思緒被“一直”二字牽住，他忽地想到那個他不知道碼的平板。

Serena平日只用它來看漫畫。

至于漫畫的容，嗯......

沈霽淮難得睡了一個懶覺，醒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

林斯打電話過來說萊斯特那邊的人聯系不上他，發來郵件說公爵將于下周三上午十點抵京。

下周三，還有整整一天。

沈霽淮看了眼側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家伙，拿著手機去了書房。

“公爵子怎麼樣？”

威廉姆點了支雪茄，歪倒在沙發上，懶散道：

“醫護人員隨行，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你手上是什麼東西？”

沈霽淮瞥了眼腕上的手串，薄微勾，

“Serena去雍和宮求的，說是保平安。”

雖然每年大把的香火錢往外撒，但他卻不太信怪力神學。

可看著小家伙一臉凝重虔誠地給他帶手串，覺得偶爾信一下也不是不行，能哄開心就行。

“也不知道那個小惡魔還記不記得遠在倫敦的舅舅。”

威廉姆話剛落，手機里便傳來萊斯特公爵的聲音，他匆匆掛斷視頻。

院里積了雪，周頌宜犯懶窩在沙發上看傭人堆好的雪人。

哥哥坐在邊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各國語言不停切換，大多都和后天的經濟會議有關。

最喜歡哥哥講法語，慵懶。

趁著他剛接起電話，一點點挪到他邊，趁他不注意，飛快上去吻了一下他的結。

等他詫異看向時，又端端正正跪坐在沙發上，笑得乖純。

沈霽淮被小家伙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逗笑了，匆匆對電話那邊代了幾句便趕掛斷。

將人一把摟進懷里，狠狠了把的臉，

“干嘛，還不夠累啊？”

周頌宜笑嘻嘻上去，

“沒有啊哥哥，我什麼都沒有做呀！”

不遠的蘇菲和萊恩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兩人對視，會心一笑。

這場雪斷斷續續下了三天。

雪停那日，冬日暖穿破云層普照萬。

沈霽淮帶著周頌宜一起回榮政府吃午飯，停車時到了抱著孩子的沈清禮。

瞧著消瘦頹廢了不，孩子突然哭了起來，他手足無措地哄著。

沈霽淮擰著眉上前接過孩子，輕輕拍著他的背，語氣略帶責備：

“這麼冷的天帶孩子站門外干嘛？”

沈清禮了臉，啞著嗓子道：

“我在等你們一起進去，走吧。”

沈霽淮想起來了，二老現在還接不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一直不讓清禮帶進沈家的門。

周頌宜看了眼哥哥懷里白白的小嬰兒，眼睛和棠月姐姐長得好像啊！

輕輕去他胖乎乎的小手，扮鬼臉逗得他咯咯笑。

“棠月姐姐今天沒一起過來嗎？”

“天兒太冷了，出不了門，馬上就到手的日子，得多休息一下。”

秦韻和沈正國看到沈霽淮抱著的孩子，又看了眼沈清禮，長嘆一口氣，終是沒說出趕人的話。

兩個孫子都在，沈正國讓管家拿了酒過來，喝多了整個人面紅潤，神采奕奕，看著周頌宜笑呵呵道：

“你外祖父是個很出的政治家和銀行家。”

他搞了一輩子外，和萊斯特公爵沒打道。

那家伙是冷戰時期英中的英，比他年長，沉穩嚴肅，眼毒辣，手腕了得。

他在位那段時間，外政策和經濟政策得中國在中東和歐洲不過氣。

西方的衰退就從冷戰時那批英相繼離世開始，如今世界局勢紛復雜，此次經濟會議的召開恐怕也無濟于事。

他笑著搖頭；

“我和他打道十幾年，都沒能猜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周頌宜放下酒杯，單手托腮，回憶著和外祖父待在一起的時。

他......

他如同那棟猶如古堡的別墅，刻板肅穆，聳立在英國中世紀雨連綿的濃霧里。

經濟會議召開的前一天，長安街戒嚴。

周頌宜一早便拿著求來的平安符坐在家里，等候著外祖私人飛機落地的消息。

“Serena，喝點牛。”

沈霽淮將杯沿抵在孩邊，被用手推開，漂亮的臉上盈滿凝重之。

“哪里不舒服嗎？”

他將掌心在額頭溫度，溫涼，沒有發燒。

“哥哥，我心里有些難不安。”

小家伙將頭埋在他前，聲音悶悶的。

“那哥哥陪你再去休息一會兒？昨晚你沒睡多久。”

“好。”

周頌宜起時，不小心撞到茶幾，牛撒了一桌子，驚呼一聲：

“平安符！”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其中一張已經被牛完全浸。

“沒事，再去求一張就好了。”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在夢里一直在不停地奔跑，跑到筋疲力竭也無法停下。

后是一片濃霧，前是無盡森林。

“Serena，Serena，醒醒！”

被人用力晃醒，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時，一雙被焦急充斥的眸子映眼簾。

“公爵出事了。”

幾乎是瞬間就清醒過來，抓著男人的袖子，揚聲問：

“外祖怎麼了？

沈霽淮穩了穩心神，將小家伙抱起來讓掛在自己腰間，大掌了的后腦勺，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平穩：

“公爵在飛往中國的途中突發心臟病，雖然有隨行醫療團隊，但機上設備有限......”

周頌宜在聽到心臟病三個字時，大腦一片空白，后面男人再說了什麼已經聽不清。

眼眶酸痛灼熱，眼前霧蒙蒙一片，深呼吸好幾次才找回屬于自己的聲音：

“現在飛到哪里了，可以降在最近的國家治療嗎？舅舅呢，也在飛機上嗎？”

問完才覺得自己是傻子，為了分散風險，他們出行從來都是分乘三架飛機。

也就是說現在外祖邊沒有任何親人，他，他會害怕嗎？

“半個小時后飛機會在首都國際機場降落，我和機組人員聯系了，你現在可以和公爵打視頻。”

沈霽淮將小家伙放在沙發上，把已經于視頻通話中的平板遞過去。

周頌宜在看到面鐵青手抖得本拿不穩平板，在看到屏幕里忙作一團的醫護人員和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家伙，大顆的淚不控制地從眼眶滾落。

“外祖，外祖，你可以聽到我講話嗎？”

回應的是拿著手機的護士：

“公爵現在意識不清，我幫您把手機拿近些...... ”

“小姐，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您和老公爵好好道個別吧......”

外族氣若游的息和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揚聲傳出：

“se......Serena，是Serena嗎？我聽到Serena的聲音了......”

用力點了點頭：

“外祖，是我，是我，你還好嗎？我很想你，我給你準備了很多禮，你一落地我就可以......”

護士將手機鏡頭對準床上的老家伙。

他滿頭白發，搖了搖頭，混沌的眸子著機艙頂部，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努力將每一個音發清晰：

“honey，外祖怕是不能收到你的禮了，我很開心。”

老家伙的聲音很輕，像是從另一個時空飄來，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我不要，我不要，我想見你，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你總是告訴我要堅強......”

他看著，瞳孔一點點渙散，不知是在看，還是在回憶從前，聲音沙啞無力“

“還記得小時候我哄你睡覺時唱的那首謠嗎，我想再為我的公主唱一次。”

“Monday’s child is fair of face,Tuesday’s child is full of grace,Wednesday’s child is full of love......”

空氣徹底變得安靜，周頌宜瘋狂拍著屏幕，聲嘶力竭地吼道：

“外祖，外祖，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正在回復威廉姆的沈霽淮手指一頓，肩膀陡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