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刺史府的暗室里。

梁靖濯蜷著子跪在地上，渾抖，眼底生出一莫名的恐懼。

而他的前，站著一位黑袍人。

背著手，黑帽檐遮住了整張臉。

“梁大人，你可知道主子很生氣？”

聲音尖細，讓人辯不出男。

梁靖濯嚨一，“這件事是我大意了，讓主子費心替我收拾爛攤子，是我有罪！求主子饒命！”

“也罷，主子說了，太子本就不好糊弄，念在你為主子效力多年，此事不再追究。”

聽見這話，梁靖濯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

結上下滾，輕輕地了他頭上溢出的薄汗。

尖細地聲音再次響起，“主子還說了，若因你而壞了主子的大事，那你們梁家就從世上消失吧。”

梁靖濯雙眸微張，眼中滿是恐懼之。

跪在地上驚呼道，“請主子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助主子事！”

-

另一邊，地牢外。

秦遠將守衛地牢的兵引開之后。

阮酒和謝景初潛進去。

不過這可就苦了秦遠，又要被人追捕。

“阿景，你看。”阮酒指著那個生滿鐵銹的鐵籠說道。

隨即，二人一同走近。

越是靠近，越能清晰地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腐爛發臭的味道。

只見鐵籠中，男人的手腕和腳腕已經被鐵鏈磨得模糊。

令人看了都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男人坐在籠子里，凌的頭發，擋住了大半張臉。

“老先生，你還好嗎？”阮酒輕聲喚道。

男人垂著頭，不為所。

阮酒繼續說道，“老先生，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

聽見這話，男人的脖子了。

抬起頭，晦暗的眸子，盯著面前的兩個人。

片刻之后，才張開，聲音嘶啞，“你們與我非親非故，救我作甚？”

多年的錮，已經讓他無法再輕易相信任何一人。

阮酒沒有說話，只是和謝景初對視一眼。

然后謝景初掏出懷里的匕首，想要試圖劈開鐵籠上的鎖鏈。

可是一連幾次，鎖鏈依舊紋不。

男人扯了扯角，“別廢心思了，此乃玄鐵所制，是劈不開的。”

“老先生，別泄氣，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阮酒安道。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覺。

這個老先生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不然梁靖濯也不會將他鎖在此這麼多年。

只要將人救出去，說不定會給梁靖濯帶來致命一擊。

男人聽了阮酒的話以后，冷笑一聲。

泄氣？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活著走出這個地方，又哪里來的泄氣可言。

“你們走吧，這里太危險了。”

念在他們二人一番好意，男人又提醒道，“梁靖濯此人險狡詐，背后還有強大的靠山，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聽見這話，謝景初停下了手上的作。

強大的靠山？

這個男人被關在這里這麼多年，或許還不知道外面的況。

隨即眉頭鎖，“他的靠山可是淑貴妃？”

男人聽后，波瀾不驚的眸子中，忽然閃過一錯愕。

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冷聲道，“梁靖濯那個佞小人，怎可與貴妃娘娘同語！”

謝景初狐疑道，“你認識淑貴妃？”

男人垂下頭，不愿再多說一句。

見狀，謝景初與阮酒相視一眼。

又忽然想起淑貴妃說過，曾派過一位親信前來朔州找梁靖濯。

難道眼前這位......

想到這里，謝景初立即開口問道，“你可是淑貴妃的親信？”

男人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二人。

看到男人眼中的警惕，阮酒明白他心中定是有所顧慮。

于是趕說道，“老先生，你且先好好看看他。”

阮酒指著謝景初說道。

如果此人果真是淑貴妃的親信，必定知道當年霍家的事。

謝景初既是霍家脈，容貌自然與霍將軍有幾分相似。

說不定能讓老先生放下心中的戒備。

聽見這話，男人猛地站起，不顧上鐵鏈的錮，努力往前湊。

待看清楚謝景初的長相時，激地說道，“你是將軍的......”

謝景初擰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男人忽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聲音抖，“老天開眼，老天開眼了啊！”

但謝景初知道，現在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心中還有不疑問尚未得到答案。

“老先生，為何你會被梁靖濯關在這里？”

男人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哽咽著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慕容城不僅是淑貴妃的親信，更是霍將軍手下的副將，幸得當年留在京城保護淑貴妃，才僥幸逃過一劫。

當年霍將軍戰死，淑貴妃派他和弟弟慕容離來朔州找梁靖濯，想要借助梁家的勢力去益州尋找萬人書。

好不容易找到了萬人書，沒想到梁靖濯突然反目，他這才知道，梁靖濯早已經了顧客行的走狗。

他拼盡全力將慕容離和萬人書送走，即便這樣，仍有一半書落了梁靖濯的手里。

梁靖濯為了得到另一半，所以才將他囚于此。

他對梁靖濯說，每月初一必須將他親手寫的信送到慕容離的手上，否則慕容離將會讓書昭告天下。

“主，我并非是想茍活于世才這樣做！”

謝景初明白。

當年霍家滿門被屠，慕容氏兄弟二人已沒有了依靠，再加顧客行權勢滔天，二人又怎麼是他們的對手。

若不這樣做，恐怕不僅他們兄弟二人早就沒了命，那另一半書也會落在顧客行的手里。

與其說是茍延殘，不如說是韜養晦。

“慕容伯伯，景初再此謝過！”謝景初恭敬福手行禮，對其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又接著問道，“霍家與梁家世代好，梁靖濯又與姑姑從小青梅竹馬，為何他還會投靠顧客行？”

“正因梁靖濯與貴妃娘娘青梅竹馬，自貴妃娘娘進宮為妃之后，梁靖濯就因生恨。

當年霍將軍被困益州，朔州的軍糧遲遲未能送達，當時朔州的刺史還因此被圣上下旨流放，梁靖濯順理章地坐上了朔州刺史的位置。

這其中，說不定就有梁靖濯的手筆。”

說到這里，慕容城眼中滿是憤恨。

原來，那麼早以前，梁靖濯就已經投靠了顧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