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遲一臉淡定，他抬手給兩人的茶碗斟滿茶，“林姑娘，你還沒有認出我嗎？”

林妙菀一愣。

商遲繼續道：“那天，破廟之中，進京趕考生了重病的秀才……”

稍微一提醒，林妙菀仔仔細細地看著商遲的臉龐，昔日的瘦弱年，如今已經長得比高了許多，而且眉眼威嚴，氣勢強大，二者相差甚遠，難怪林妙菀沒有想起來。

“原來是你！”

商遲點了點頭，“后來我中了狀元，本想謝謝你當初的救命之恩，可是后來才知道你嫁了姜家，也就無緣再見。”

這一晃，就是十六年。

林妙菀嫁給姜應卿后，做了深宅婦人，尋常際也都是跟那些命婦眷們，哪里有機會去跟商遲見面？

畢竟是相的人，倆人不像是最開始那樣尷尬拘謹了，當林妙菀問起商遲為何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親后，商遲先是沉默了一下。

“最開始，是因為家中遭了變故，被未婚妻退了婚，再后來就忙于政務，無心兒私一事了，一直到再次遇到了你，聽說你要和離。”

林妙菀心尖兒一跳，“可我已經是和離之了。”

商遲：“當年你是被姜應卿哄騙的，在這件事中，你是害者，如今變和離之，都怪那姜應卿，并不怪你，不是嗎？”

林妙菀看著他灼灼的目，糾結了一會兒，開口道：“倘若娶了我，必然會得罪姜家，就算是如今姜已經不是首輔了，但是他還有許多學生。”

商遲：“我不懼任何人，其實，我們有著類似的經歷，看到和離后的你，總是讓我想起來了當初被退婚的我。”

林妙菀心神一，的確如此。

倆人的經歷十分相像，再加上年時候又是認識過的，最后，還在乎一件事。

“你可知，我現在很在乎鎮國公府，最是在乎太子妃。”

商遲點頭，“你放心，我與林嶼現在都是一心為大楚，絕無二心。而且，姜家倒了之后，沒了強大母族的太子妃，以后恐會遇到一些麻煩，但是我可以竭盡所能去幫。”

林妙菀：“可你說過，你從來不會參與黨爭，你效忠的只是大楚。”

商遲突然笑了，尋常不笑的人，突然這麼一笑，反而有一種讓人很驚艷的覺。

他說道：“可你我親之后，太子妃娘娘就不是外人，而是我的家人了，不是嗎？”

幫自家人，又怎麼算是參與黨爭呢？

聽到這些話，林妙菀這才是真正的放下心來。

看著林妙菀臉上的微笑，就算是商遲猜到，這或許就是太子殿下的目的，讓他這個純臣徹底變太子一派的人，但是他也甘之如飴。

林妙菀最終還是同意了。

商遲一臉淡定地把送回了鎮國公府，坐上馬車的時候，他展開手掌，手心都是冷汗，剛才張極了，生怕林妙菀一口回絕。

車夫問道：“商大人，您是回大理寺還是回商府？”

商遲果斷道：“去東宮。”

好巧不巧的是，在商遲來東宮要見太子的時候，姜承瑾正苦口婆心地跟姜南枝說著近期家中的糟心事。

“枝枝你有所不知道，祖父如今也病倒了，父親每日酗酒度日，整個姜府一團糟啊！”

姜南枝：“所以兄長才要引以為戒，以后萬不可像祖父父親他們那般走彎路了。”

姜承瑾一噎，他訕訕道：“那些事都過去了，咱們就都不提了。枝枝，兄長今日來找你，是想要讓你幫個忙。”

姜南枝眸一頓，“什麼忙？”

姜承瑾：“枝枝，你是知道的，明珠縣主之前就心悅我，我想著自己也到了該親的時候了。本來說親這件事，需要當家主母來辦，可府上的況你也知道，反正你如今也是皇家人了，同明珠縣主更為親近一些，由你來幫這個忙，最是合適。”

饒是姜南枝聽后都有點沉默了。

如今姜家這個鬼樣子了，到底是誰給姜承瑾的自信，還想要娶人家明珠縣主？

事實上，上一世明珠縣主的確對姜承瑾有一些好，但是那個時候姜家可沒有垮臺，可姜承瑾卻嫌棄明珠縣主太胖了，不想娶人家。

后來，姜承瑾娶了九王爺的掌上明珠。

不過這一世，九王爺早早就敗落了，姜家也同樣垮了，姜南枝沒有料到，這個時候姜承瑾竟然試圖打算利用明珠縣主，然后再東山再起？

角彌漫著一抹輕笑，“莫非兄長打算贅到長公主府？”

姜承瑾自視甚高，雖然他的確是這樣打算的，但聽到妹妹這樣直白說出，臉上還是出了不悅之，“枝枝，話也不用說得這般絕對，而且明珠縣主也心悅于我，你就幫忙走一個過場就是。”

姜南枝卻為難地搖了搖頭，“你可知道，前段時間太子殿下置了九王爺，而長公主跟九王爺可是關系極好，這等況下，我怎麼能夠去長公主府呢？”

大長公主沒有參與奪嫡一事，但之前的確跟九王爺關系親近。

姜承瑾急切道：“也不用你出面，如今我也見不到明珠縣主，只要枝枝你以太子妃的名義，開一場簪花宴，把邀請來，然后再給我開個后門，我自有辦法說服嫁給我。”

開宴會？讓貴嫁給自己？

姜南枝似笑非笑地看著姜承瑾，“如今姜家之勢，長公主定然不愿意讓明珠縣主嫁給你，也就是說，莫非兄長打算效仿父親當年做的事？”

被猜中了心事的姜承瑾臉一變，他也跟著暴躁了起來，“當年父親跟你母親的事，跟我們這些孩子又有什麼關系？枝枝，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怎麼就這麼一個小忙，你都不愿意幫？”

姜南枝冷笑，“用得著我的時候，就說我們是兄妹。我沒用了的時候，你就跟姜檀欣才是真正的兄妹。姜承瑾，怎麼這麼多年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連利用人都不會？”

姜承瑾一臉錯愕，他想過枝枝不太容易答應幫這個忙，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這般犀利地侮辱自己？

“姜南枝，你，你！”

姜南枝下微抬，“上次姜檀欣直呼我名諱，命人給掌了，怎麼，兄長也想要被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