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忽然窗外傳來“嘭”的聲音。
桑邇一怔。
抬頭發現,已經12點了。
踩著拖鞋走到了窗戶旁邊,原來是小區樓下聚集了一些年輕人,正在放煙花。
看著一簇簇綻放的彩花火,桑邇終于有了新年的實。
不過,京市并不允許在城里放煙花,沒一會兒警察就趕到了。
烏爾烏爾的警笛聲才響一下,那些淘氣的家伙們就立刻丟下煙花,四下逃竄。
“快跑!警察來了!”
“別撿了!不要了不要了!”
瞬間樓下的人全跑了,警察過來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作案工”了。
外面再次恢復了寧靜。
桑邇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失落。
打開手機,看著朋友圈里面各種拜年的態,于是將剛才利奧拍的那張照片也發了出去。
很快就收到了許多祝福。
一一回復。
就在略微疲憊,準備關上手機,朋友圈的上方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小紅點。
桑邇點進去一看,是周明禮給點贊了。
指尖一滯。
遲疑片刻,還是打開和周明禮的對話框,給他發去了一條信息。
【新年快樂。】
幾乎是下一秒,周明禮就回復了:【新年快樂】
沒有標點,顯得不怎麼有溫度。
但這對一個臭脾氣來說,已經算很好了。
桑邇想著,鎖上了手機屏幕。
沒幾分鐘,的屏幕又亮了起來。
還是周明禮的消息。
【還不睡】
桑邇回道:【不困】
周明禮:【不問問你肚子里的那位要不要熬夜】
桑邇發過去一張小貓無語的表包。
周明禮:【是像你】
可能是四周太安靜,桑邇多了幾分想要攀談的緒。
回:【家樓下剛才有人放煙花,警察都來了。】
周明禮:【嗯】
桑邇又說:【但過年沒有煙花鞭炮,總覺得了點什麼。】
周明禮這次沒有秒回。
隔了一會兒,他突然沒頭沒尾地發來了一句話:【先別睡】
桑邇不明所以。
他剛才不還自己不要熬夜嗎?
問:【你要做什麼?】
可換來的是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快半個小時,周明禮還是沒有聲,桑邇干脆也不等了,起要回房洗漱。
這在這時,家門卻被敲響了。
桑邇疑,這麼晚了會是誰。
但不等詢問,周明禮的低醇的嗓音便響起。
“是我。”
桑邇更驚訝了。
打開門,只見周明禮站在外面。
他穿著黑的皮質長款風。形一如既往的高大,拔。
他還是那副冷漠的表,仿佛他發梢上的雪花是自凝結的白霜。
桑邇愣怔好一會兒,才問:“你怎麼來了?”
周明禮答非所問:“穿外套。”
桑邇云里霧里:“為什麼?”
周明禮垂眸,著,道:“去放煙花。”
第36章
“現在?”桑邇懵了。
周明禮語氣肆然:“不然呢?”
“城里不給放煙花。”桑邇道,“我不想過年被請進局子喝茶。”
“去郊外。”周明禮道。
桑邇有些猶豫,道:“你剛才不還說寶寶不能熬夜嗎?”
“我收回。”周明禮難得如此直接地推翻了自己說過的話。
“畢竟,”他稍作停頓,“ta已經過了。”
桑邇歪了下腦袋:“什麼?”
周明禮不不慢道:“做ai的時候,你也是到了三點才會暈過去。”
桑邇:“……”
許是表窘迫的樣子很有趣,周明禮的眼中多了幾興味,視線愈發明晃張揚。
“所以,”周明禮問,“今晚的熬夜方式你怎麼選?”
“煙花,還是做ai?”
桑邇當機立斷:“煙花。”
除夕夜的街道上幾乎看不見別的車。
黑的邁赫馳騁于一馬平川的馬路上,穩健而迅速,像是穿梭于暗夜之中的武士。
車前燈的束穿雪幕,映出雪花紛飛的軌跡。
起初只是零星飄落,隨著車輛漸漸遠離市區,雪花變得集,像是天使翅膀上灑下的羽絮。
外面一片白茫,而車卻溫暖而安靜,暖氣烘得人有了困意,桑邇的眼皮也沉了起來。
努力想打起神,但車里太舒服,抗拒不了,沒一會兒就一下一下地點起了腦袋。
等再睜眼的時候,車已經在不知道的時候停下來了。
側倚在座位里上,肩上多了一層圍巾,蓋住了大半個腦袋,極好地保存了溫度,讓熱的有些暈暈乎乎。
愣了好一會兒,才直起了。
周明禮的聲音響起:“睡好了?”
桑邇一頓,有點兒不好意思:“到了就我唄。”
周明禮卻說:“時間還很多,不用急。”
“哦。”桑邇不習慣他突然這麼溫,岔開了話題,“煙花在哪呢?”
周明禮道:“后備箱。”
桑邇有點兒小興,道:“我幫你拿。”
說著就要手開門。
周明禮卻按住了拉手:“等等。”
桑邇:“怎麼了?”
周明禮:“把圍巾戴好。”
桑邇本來穿的就多,如果要系圍巾,就會有種不上氣的厚重,不喜歡。
“不用。”說,“我不冷。”
周明禮可不管的意見。
他不由分說地親自上手,先給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然后用圍巾把的半張臉都裹了起來,只出兩只明若星子的眼睛。
桑邇悶聲抗議:“很熱唉!”
周明禮道:“熱也給我忍著。如果生病了,我不會照顧你。”
桑邇很白了他一眼:“誰稀罕你照顧了。”
周明禮輕嗤一聲,略顯欠揍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然后便推開門,繞到后備箱去取煙花。
桑邇也下車了。
郊外已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仿佛城里沒能積起來的雪全跑到了這里,一腳踩下去都到不了底。
冰冷的空氣清新,讓桑邇一下清醒了許多。
周明禮提著兩大袋煙花走了過來,對桑邇說:“往前走一點,那邊空曠。”
于是,周明禮走在前面,桑邇跟在后面。
他的皮闊有型,走路筆直,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鼓鼓囊囊,走起路來像只圓滾滾的企鵝。
街燈在朦朧的雪簾中投下斑駁的暈,沉默地在一片純白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他們兩人之間隔著不遠也不近,沒有言語,只有雪地上留下的腳印。
走著走著,桑邇忽然想到了以前玩的游戲。
那也是冰天雪地的時候,爸爸在前面走,桑邇在后面追。
喜歡看一無際的雪原,喜歡雪花堆積起來后自然形的流暢而平整的雪面,像是凝固的弧線,是獨屬于冬季的。
為了不破壞那些未被人踏足的完白雪,桑邇會特意去踩爸爸踩過的雪地,久而久之,這就好像變了一種只有下雪天才能玩的游戲。
如今,看著周明禮間隔一致的有序足跡,桑邇不起了玩心,開始像小時候那樣,一步一步踩著他的腳印往前走。
不過,以前的爸爸會放慢速度,減小步子,但周明禮卻不會。
他的太長,走路又快,每一步都是帶著風一般前進。
桑邇連蹦帶跳,才能剛剛好踩在他的足印上。
等周明禮意識
到后的人沒能跟上來的時候,他倆的距離已經拉得老遠了。
他回頭一看,穿著淺咖羽絨服的桑邇蹦跶得正歡,像個快樂的土豆仔。
周明禮:“……”
桑邇好像到了視線,抬頭一看,周明禮正看著自己。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充滿了疑與不解。
桑邇有種被逮個正著的覺,莫名的尷尬。
“你是想流產嗎?”周明禮蹙了蹙眉。
桑邇一愣,趕把即將出去的的收了回來。
可就在這時,腳下一,一屁墩兒坐在了雪里。
周明禮的心不可避免地了一瞬。
幾乎是條件反的反應,他快步沖了過去:“桑邇!”
桑邇很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愣了半秒。
仰起臉,路燈的將漆黑的天幔染上了淡淡的緋紅,周明禮的臉出現在的視野之中。
他逆著,眼底的緒不可琢磨,是煩躁?疑是焦急?
他的呼吸略顯急促,凝結淡淡的白霧,輕輕飄散,似乎連空氣都被牽。
桑邇有些茫然地應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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