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適合補覺。

最近這幾天，得益于某人，熬夜的習慣是改了不，但白天照舊還是很困，後背陷在的座椅裏，溫檸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車子一路到民政局，都睡得安安穩穩，沒半點要醒來的跡象。

沈淮

序找了個位置把車停好，側頭看了眼。

睡得很，呼吸均勻綿長，白皙面容一片恬靜，比起醒時的鬧騰，反倒越發顯得整個人稚氣未。

紅微微張著，或許是做了什麽夢，偏頭嘟囔著，輕輕嚶嚀了一聲。

他視線不自覺下移，落在尚且平坦的小腹，從那天算起，再有一天就要8周，但從面上看，仍舊看不出懷孕的樣子。

沈淮序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還多，也沒人，就這麽又開始理起出國的手續。

和房東通、辦理電話卡、信用卡、快遞行李的公司……還有黎到時候孕檢的醫院選擇，事無巨細。

直到眼見再有一小時民政局關門，沈淮序才收了手機，把人醒。

“醒了嗎？”

溫檸睜眼，帶著沒清醒的迷瞪，下意識了眼角，“怎麽了？”

聲音還帶著剛起床的沙啞。

沈淮序把屏幕遞到面前，淡淡道：“該領證了。”

溫檸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手忙腳起來，裏也不停，“你怎麽不我啊，我睡了多久，妝都花了……”

從包裏拿出唯一的餅，對著副駕駛上的鏡子開始補妝，有氣無力的念叨：“妝怎麽花這樣，這樣拍照也太難看了吧，要不明天吧，今天來不及怎麽辦……”

素的皮本來就很好，若凝脂，沒半點瑕疵，妝前妝後的唯一區別就是對比更明顯，白紅的沖擊更強。

沈淮序偏頭看，本看不出來在往臉上拍什麽，只對的反應扯了扯角。

斬釘截鐵要離婚的是；

生怕結婚證拍不好的也是。

雖然按照說的沒婚宴、沒婚禮，但兩人領證的時間，也是兩家長輩用八字合出來的，時間正正好。

京北的秋天，是一年到頭最舒服的季節，不熱也不涼，灑在上，暖意剛剛好。

落葉飄零，增添詩意。

一步進去之前，溫檸問他，“你張嗎？”

沈淮序如實回應：“不知道。”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的。

溫檸吐了口氣，“我這是第一次領證，我有點兒張。”

也分不清是自說自話，還是給自己打氣。

雖然的生活好像不會因為這張證有什麽實質改變，仍舊做著小說作者的職業；仍舊會按照之前的規劃，重返校園，繼續念喜歡的專業；甚至沒有證，孩子也一樣會出生……

但就是好像領了這個本子，的人生就要發生什麽轉折了。

沈淮序看著張的樣子，輕笑了下，“結婚而已，你又不是要進去。”

溫檸：“……”

你才進去。

就知道，不指這人能說出什麽安的話。

兩人進去，領取登記說明書、排隊等號、給工作人員檢查資料、辦理登記，按寫手印、領證書……流程比預想的快。

等再出來，溫檸就從未婚人，變了已婚人。

有種莫名其妙就長了一輩的覺。

看著手上新鮮的紅本本，沒忍住嘆了句，“你說結婚，為什麽沒有冷靜期呢？”

——

去沈家之前，溫檸家裏的東西就已經打包的差不多，只等搬家師傅上門。

兩人開車先回對門的房子，湊巧，搬家師傅剛好是前段時間幫沈淮序搬東西的。

又接到他的訂單覺得稀奇，“欸兄弟，我記得前兩天是不是剛搬來這兒啊。”

溫檸聽了後，下意識撓了撓鼻尖，沒說話，轉走進自己房子裏。

門口聲音斷斷續續，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溫檸東西不，但有一部分是要直接寄過去黎，按照歐洲的工作效率，估計到時候開始上課了，行李都不一定能運到。

不過搬過去，充其量也就住不到半個月，所以只把和使用率高的東西收拾起來打包，其他的都收到櫃子裏，畢竟這屋子之後要空出來兩年。

不做好保護，屋子裏那麽多漂亮的小寶貝可就值不保了。

最後挑挑揀揀，還是裝了不。

按道理溫檸是第一次進沈淮序家，但對他住的地方已經毫不陌生。

無非就是極簡到一無所有的變態學。

等門在面前打開，果不其然，客廳空無一，沒有茶幾、沒有餐桌、連電視牆都沒有，只有一個藏式的幕布，估計是家庭影院的投影。

簡潔到連門框都是形的……

全屋極簡，倒是有收納櫃，但和他在老宅的房間一樣，都做形的，一整排過去，無比規整。

牆面是藝塗料，圓弧估計是這個房子裏，唯一顯得溫和的地方。

這裏的風格和他前面兩個房子大差不差，唯一的區別就是設計更明顯，估計這裏是他居住時間最長的地方。

雖然簡潔，但也看得出每一個家都是挑細選的。

客廳的黃銅落地燈，是意大利的Cotti Collezioni，燈可以彎折；島臺上的吊燈是Gubi的，像是哈利波特裏的分院帽……

溫檸一邊打量，一邊默默點評。

聽到他進來的靜，溫檸忍不住道：“你的審還真是從一而終的……原始。”

說壞話，從不背人。

能當面說，絕不背後開口。

沈淮序對的評價不置可否。

不過片刻，原本空空的客廳，瞬間被搬家師傅運來的箱子填滿。

溫檸想起來最重要的問題，“小貓在哪？”

送到寵醫院以後，溫檸在車上一邊看房子，一邊搜腸刮肚想它們兩個的名字，但是到現在都沒想出一個合適的。

指了位置，沈淮序又回門口，和搬家公司理最後的接，核對行李。

等再進來，他看到客廳裏整潔中著混，打包盒被拆開了一個，包裝袋丟在一邊，旁邊是堆山的小貓玩。

全是溫檸這段時間在網上買的。

正腳蹲在客廳地毯上，用剛拆出來的逗貓棒逗貓，聽到關門聲，擡頭沖他道：“它們不怕生欸。”

語氣興得像個小孩兒，像是忘記了正在搬家的事。

“你們見過，它們當然不害怕。”貓這兩天沈淮序委托了專人照顧，他走過來看了眼，問：“晚飯想吃什麽？”

溫檸因他這話忽然愣了一瞬。

曾經預想裏的領證結婚，大概是戲劇化或者充滿不切實際的浪漫彩的，怎麽也沒想到是平靜到領完證，搬家，再在新家裏做一頓晚飯。

“什麽都能吃嗎？”溫檸故意試探他的底線。

沈淮序輕輕看了一眼，那眼神分明是看的心，幽暗又深遂。

下一秒，他收回的選擇權，“冰箱裏有什麽吃什麽。”

“……”

溫檸眨了眨眼，這人果然還是毫無同心。

他做飯的時候，溫檸過去問，“我睡哪？”

“主臥已經給你空出來了。”

溫檸追問：“那你睡哪？”

男人視線落在上，“書房。”

溫檸“噢”了聲，轉去收拾東西。

他家裏極簡沒關系，東西多啊。

極簡改極繁，只需要一個溫檸。

但時間太晚，沒全拿出來，只收拾了晚上睡覺需要的東西：睡、香薰、娃娃、帶過來的真床單、洗漱用品……

等收拾完臥室，吃完飯，已經十點。

溫檸抱著懷裏的小貓，忽然又覬覦上客廳裏的巨大幕布。

雖然他這房子裏什麽都沒有，但第一次登堂室，還是有濃重的好奇心。

溫檸坐在沙發上，問的直截了當，趾高氣昂，“你昨天玩兒的什麽游戲，我也要玩兒。”

不是想，是要。

向來不表達想法，只闡述需求。

沈淮序對的樣子啞然失笑。

因為兩個貓剛到家的時候，跟現在一樣，先找自己的藏之地，等找好了，又開始一點點往外探索，這裏一下，那裏聞一下……

像是，在確認領地。

他正在和黎的實驗室通郵件，醫生公派也分臨床和科研，兩個路徑都符合要求，雖然都很忙，但科研不像臨床，忙起來不控制。

本來就是為了照顧的孕期，科研忙起來，也能在家裏加班。

溫檸等了幾秒沒等到回應，自加籌碼，“我保證，打完兩把就睡。”

承諾的樣子快趕上發誓。

卻兒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不知不覺馴化出來早睡的概念。

沈淮序聽了的話，眉梢微挑，沒多說什麽，起從藏櫃子裏拿出手柄。

溫檸看他完全屬于強迫癥的收納，沒忍住調侃，“你這藏的，小都找不到保險櫃在哪！”

晚上十點，夜濃重。

沈淮序對的調侃視無睹，只淡淡道：“記好你說的，我在書房，有事敲門找我。”

溫檸鼻尖皺了下，像是獲得了戰利品，但仍舊沒什麽好臉，“知道了，比唐僧還啰嗦。”

沈淮序輕輕看一眼，關上了書房的門。

公派前，還有很多事需要通。

和實驗室討論選題、通方向，和學校確認信息，和醫院對接手上的病人，以及正在進行中的課題。

電腦對面，沈淮序正和黎的實驗室開線上會議。

但今天，他得一心多用，一邊回應會議，一邊當使用說明書。

溫檸從小不怎麽玩兒游戲，後來念了大學，宿舍長在宿舍經常打游戲，甚至熬夜通宵看游戲直播。

納悶怎麽能那麽迷，但莫名其妙的，也學會了。

權當寫書時候的消遣，甚至一度排位到鉑金。

但沒想到，明明沈淮序作的簡單，甚至看起來是4399難度，但現在拿著手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游戲設置不複雜，就是開放結局的模擬解謎探索，但作半天，莫名幹了很多僞人作，人不闖關，淨打架。

搞得一邊玩兒游戲，一邊兒學習。

溫檸：【這個小人怎麽往牆上爬？】

沈淮序上回複自己計算出來的數據基礎，手上不忘打字，【左搖桿推上去，抓住牆以後再往下推】

溫檸：【火車為什麽爬不上去？】

沈淮序上通著病人病況，手上繼續打字，【可以把旁邊的垃圾桶挪開，從門裏進去】

……

循環往複好幾次。

一直到第一關好容易要通了，溫檸不知道怎麽作的，從懸崖掉下去一下又回了原點。

崩潰了。

被氣笑了。

是個孕婦，不了這種緒打擊。

“啊啊啊啊啊——”

溫檸哀嚎著從地毯上起，火急火燎沖到書房門口。

門半掩著，書桌後的男人穿著白居家服，領口敞開，鼻梁上架著銀框眼睛，平添幾分，骨的手指輕點桌面，另一手握著鼠標，表凝然不，有種漫不經心的從容不迫。

溫檸目游離，只停留在他上一秒，拿著手柄推門而，語氣焦急，“沈淮序，我要掛了，我要掛了，你快點救我……”

甚至為了表達急切，還用英文強調了一遍，“I really need you！！！”

畢竟英語可比中文drama多了。

沈淮序聽到了腳步聲，但作還是慢了一步。

不他聽到了，線上會議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剎那間，線上線下，寂靜一片。

還是實驗室負責人率先回神，說話時語氣裏帶著笑，有種法國人漫不經心的隨意，“Ethan，Perhaps your wife needs you right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