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輕點兒

人時, 溫檸示弱的語氣明顯。

畢竟是逞強在先。

搬到一起後，只要是沈淮序一個人在書房，他都會把門半開, 以免外面有什麽靜發現不了。

他原本正在書房理數據, 聽到溫檸說話的聲音，推開椅子出門。

剛走到客廳, 就看到溫檸臥室開著門，只出腦袋。

眼睛大而圓, 一瞬不眨地看過來。

男人眼神輕輕落在上，腳步走的很慢, 淡淡問：“怎麽了？”

溫檸兩個手都扶著門把手，聲音很低, 聽起來悶悶的：“妊娠油，我塗不到

。”

長相像布偶貓, 往常一顰一笑都靈氣十足, 但現在像極了因為不好意思, 低頭尷尬的樣子。

“油呢？”沈淮序走到跟前, 垂眸看人, “我幫你塗。”

預想的確是這樣, 但等他真的說出來，溫檸還是愣了一瞬，嘟囔出來：“在浴室。”

沈淮序目平靜，他道：“走吧。”

等莫名其妙進了浴室，才後知後覺, 找人幫忙塗油, 為什麽不拿到外面，怎麽還回浴室了。

溫檸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流水從手掌過, 皮冷白，指節修長。

或許是空間太狹小，或許是浴室的燈太過明亮。

總歸，溫檸有些尷尬，裝作不經意的確認，“你會塗嗎？”

問的時候，沈淮序正把油倒在掌心。

加熱。

“不是塗後背嗎？”沈淮序看著，語氣平淡：“轉過去。”

不是沒有在他面前把服起來過，但那都是在醫院，手、檢查，或者拆線。

而且，出來的還都是肚子，這次可是後背。

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人會更沒安全。

也會更加敏。

溫檸抿抿，慢吞吞轉過去。

沈淮序沒再說什麽，只手掌順著的腰線，手腕帶掌心，緩緩地按。

因為常年拿手刀和頻繁的消毒，男人掌心糲，覆上去時，卻膩。

細腰與大掌，截然不同。

沈淮序斂眸，努力讓自己忽視掉這種不同。

腰後的熱源像源源不斷的溫泉，過之，都麻、酸脹。

溫檸還用手卷著自己的服，不敢彈。

前是鏡子，忍不住看了眼。

後的人骨架比大，站在前，本擋不住什麽。

男人一張臉清雋無比，但表卻一不茍，嚴肅的像在做什麽高難度手。

當那雙手到腰側某個位置時，溫檸條件反了下，電一般。

下意識咬住瓣，才沒發出聲音。

但燈下，的皮會把一切反應都放大。

沈淮序塗抹的作停住，掌心還維持著覆在的腰上的作，確認道：“不喜歡這裏？”

男人的聲音清冷低磁，像撥奏瑤琴，又像是冷玉撞擊。

溫檸也沒想到自己會不聽使喚，明明就是正常的按，剛剛自己抹肚子的時候也到腰側，但臉上就是不自覺泛起淡淡緋紅。

下意識擡眸，又撞上一雙深如古井的眼。

——在鏡子裏和對視。

溫檸面紅耳赤，先發制人，“……你，你輕點兒啊。”

“我是孕婦，你傷到寶寶怎麽辦。”

“……”

他塗的是後背，其實沒有任何到胎兒的可能。

但沈淮序沒說話。

只是掌心扣在後腰上，力度還是輕了些，緩慢地著。

溫檸覺的出來，力度輕了不，但反而更難了。

如果說之前他的手像巖漿，所到之都是滾燙的，現在就像羽，所到之，難耐。

溫檸耳垂更紅。

但畢竟是自己要求的，自我反駁也太奇怪，只能催促：“你快點啊，我要回去睡覺了。”

沈淮序察覺出的前後不一。

相比溫檸的眼神慌，他的神要淡然很多。

不不慢道：“很快就好。”

——

等臥室門關上，溫檸終于呼了口氣，整個人躺倒回床。

來了黎快半個月，臥室早就不是剛開始來的樣子。

整個房間都是法式複古風，教堂暖和茶融合，看起來慵懶又浪漫。

床品是帶過來的，竹纖維材質，的很舒服，手，還有小雛。

只有一盞床頭的燈亮著，香薰也是慣常用的味道。

有黑醋栗的酸，玫瑰的甜，也有尤加利葉的青，一起鑽鼻腔，有層次卻不會喧賓奪主。

溫檸隔著被子，狠狠嗅了口。

片刻後，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一雙晶亮的眸看向窗外。

月清冷。

像極了男人的眼神。

但又沒那麽像，他的眼神，更像是月下的一杯葡萄酒，讓人想在影裏微醺。

溫檸又想起剛剛在鏡子裏，他擡眸，對視過來的眼。

吃完晚飯，大概國已經白天，葉子終于起床。

溫檸收到了四個答案。

關于——他委婉回避是否喜歡自己的話題，又直白地承認自己吃醋。

葉子說：

【有可能是矯】

【有可能是心口不一】

【有可能是占有作祟】

【有可能是喜歡，但自己還沒發現】

溫檸翻了個，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怎麽也沒辦法把這四個念頭從心裏甩掉。

想不明白。

煩的要死。

睜開眼，正對著一堵牆，牆另一面是某個男人的房間。

看著，眼神幽幽。

一腦又整個人鑽進被子裏，把懷裏的娃娃抱得更。

一牆之隔的另一間。

沈淮序回了臥室，先去洗澡。

水溫比往常要低很多，冷水過皮，晦暗翻湧的眸漸漸平複下來。

掌心仿佛還殘留著細的覺。

水柱從漉漉的黑發一路下，從寬肩到窄腰再到長，他手掌接了捧水，仍舊沖不掉什麽。

——

溫檸那晚煩得要死，但一進上課的節奏，自己也開始自顧不暇起來。

法國假期確實多，找個由頭都能放假，周二周四的假期還能搭橋，每次都能直接喜提四天小長假，一年放假至180天。

但不放假的時候，卷也是真的卷。

更何況是索邦。

到正式開課的那天，溫檸早上起晚了，點開手機一看，特意訂的好幾個鬧鐘都跟消失了一樣，愣是沒把起來。

換好服，溫檸推開門，一邊套上外套，一邊往客廳走，“沈淮序你怎麽不我，我上課都要遲到了……”

“沒你？”沈淮序眉梢微揚，“我敲門了，也不知道你怎麽起床氣那麽大。”

“去洗漱，然後吃早飯。”

溫檸話抱怨到一半又噤了聲，半夢半醒的時候好像是聽到了聲音，但無一例外都被置之不理。

睡不醒的時候，起床氣確實是不小。

有些窘迫，看到島臺上正往外擺的早餐，溫檸掉頭，順從地進了衛生間。

出門的晚，原本步行不超過十五分鐘的距離，沈淮序也開了車送人進學校。

溫檸雖然隨意慣了，但還是很有時間觀念，最怕遲到。

車到站，了就坐幾分鐘也睡著的眼睛，沒顧及一路開車的司機，解開安全帶，隨口撂下一句“我走了。”就下車。

毫沒給背後人一個眼神。

然而腳剛落地沒走出幾米，兜裏的手機就震起來。

溫檸看到屏幕上的備注，接起來，疑地朝後看。

沒好氣問：“幹什麽？”

慢悠悠開車開了一路不說話，現在下車了又給打電話。

男人一貫清冷的聲音過電流傳進耳，“離上課還有時間，慢慢走，別跑。”

他那扇車窗是落下的，距離不遠不近，看得清男人的形，但表又好像模模糊糊。

“……我知道。”

溫檸說完，就幹脆利落掛了電話。

但到底因為那通電話，腳步放慢了些，手還落在小腹上，安地拍了拍。

心默念——寶寶啊，媽媽現在也是個也上學的研究牲，你的胎教起步可都是碩士課程，你可要堅強一點，在媽媽肚子裏好好的。

溫檸一路沿著課表信息往教室走，臨進門前，還特意點開手機屏幕看了眼，還差一分鐘上課。

不得不說，沈淮序卡時間竟然還卡的好。

都以為那個車速遲到無疑了。

卡點來的學生不，大概是開學綜合征，任何時候的第一堂課，總會狀況百出。

溫檸收了手機，喜滋滋進課堂，但看到教室裏的人，卻忽然愣了一瞬。

林澤幾乎也同時看到了

。

溫檸還背著筆記本，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落在林澤上。

到現在應該是過去了好幾年，他也有一些變化，比那時大學裏的帥，要多了幾分穩重，不過一頭長發戴著冷帽的造型還是一如往常，沒太大區別。

溫檸和林澤是在社團認識的，如果是老朋友在異國學校又見也有緣分，但現在顯然有些尷尬。

因為林澤和表白過。

那時候大一，剛進校，他大三，還是社團的社長。

溫檸拒絕了，不過好在當時是要升年紀的暑假，林澤要忙著實習和畢業的事，漸漸的，社團活也給了下一任員。

從那以後，雖然偶然在學校裏見過幾次，兩人都心照不宣當那件事沒發生過。

但現在，溫檸實在是沒想到，千裏迢迢從京北到索邦，竟然又撞上了。

明明是拒絕的他，但溫檸覺自己比對方還要尷尬，想要立馬跑開。

林澤臉上也閃過一詫異，很快又彎起角，朝走過來，“溫檸？”

“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裏到你。”

他如沐春風地和溫檸打招呼，像見到老人一樣。

溫檸見狀也笑了下，客客氣氣道：“好久不見學長，你也上這堂課嗎？”

林澤擡手示意了下手裏的單子：“我是這堂課的助教，來幫教授記錄出勤狀況。”

“你選了這門課啊，真巧。”

溫檸這才想起來，他比自己大了幾個年級，算起來確實也是念博士的時候。

“對，這門是必修課。”這個時候進教室的學生不，應下來後又連忙道：“那就不打擾你考勤了，我先去座位上了。”

林澤還是的笑，沖點頭。

畢業以後工作了這幾年，溫檸原本也很想起大學的事，但沒想到到黎短短半個多月，到這麽多人。

轉頭，背著電腦沿階梯往上走。

這堂課是定量方法，理解不同的研究設計和統計分析方法，應用于犯罪分析與預防。

是這個學科裏最理科的課，倒也不是學不會，就是從小到大，一看這種算來算去的東西就嫌煩。

各種統計公式，還有各種變量控制的方法，以及各種實驗設計模型。

什麽單組後測、單組前測後測、時間序列、不相等實驗組控制組……聽起來就一個腦袋兩個大。

太久沒上課，溫檸的開學綜合征格外明顯。

無論在哪，教室都有一種魔力，就是不管多失眠的人，只要進了教室，絕對困意十足。

溫檸看著黑板上X0常規理和X1實驗理的板書，看著看著，眼皮又沉起來。

人也不能太迫自己，打開各種留學生上課必備件，otter語音轉文字，notability記筆記，上課走神歸走神，回了家，錯過的課還是要補回來的。

準備工作做好，溫檸開始明正大開小差，電腦打開購頁面，試圖通過買買買刺激下自己困頓的大腦。

馬上就要四個月了，睡覺會不舒服，得買個孕婦枕備著，到時候肚子大起來，現在的服都不能穿，還得買些夠寬松的服和子。

在購頁面挑選半天，溫檸終于買的七七八八，腰酸背痛剛想展一下，一偏頭看到一張不想看見的臉。

讓更腦袋大的事出現了，這堂課，李夢蕊竟然也在，還就坐在旁邊。

溫檸後悔的不行，坐下來的時候為什麽沒注意旁邊的人是誰。

們也沒什麽實質沖突，但兩個人莫名其妙就是看不順眼。

溫檸沒心思跟鬥，轉頭就把視線扭過去，但卻冷不丁聽到問：“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