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川和顧言除了忙公司的事，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唐周上，使得要拖很久的案子提早上了日程。

顧言沒有在這件事上給他任何力，哪怕是最壞的結果唐周這次也能全而退，他也沒辦法在國待下去了。

但夏青川還是為這場仗做足了準備，力求讓唐周得到應有的懲罰。

任何唐周能用來狡辯推的點他都反復琢磨過，畢竟唐周背后的勢力不容小覷。

他和顧言早就做好了要打一場仗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唐周那邊一反常態的將所有事都承認下來，不再上訴。

庭審的過程中唐周十分配合，偶爾朝庭審團看一眼，似乎有想見到的人，但始終沒能如愿。

判決書很快下發，唐周因為綁架，教唆殺人未遂等多項罪名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一半的青春年華都要在牢獄里度過了。

他被押走時姿態卑微，的和夏青川央求想再見顧言一面，夏青川也沒說拒絕，把唐周常和顧言說的話原封不的送了回去：

“還想見顧言的話，把戴淑惠出來。”

唐周抿著雙，看不出是打擊過大還是別的什麼，面蒼白可怖。

夏青川挑眉看他，量他不敢再挑戰法律底線，勸說道，“別再做傻事了小唐爺，淑惠阿姨好好的被找回來還好，真鬧出人命，你可就別想再出來了。”

唐周定定的盯著夏青川，神鷙的讓人忍不住要打寒噤，臨走，他倏地勾起角，半瞇起眼睛和夏青川做了個口型...

再見。

夏青川沒忍住，豎了中指出去。

唐周這一生，算是徹底栽在了自己的執念上面。

夏青川喃喃：“希你在里面能學會怎麼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雖然夏青川本意是希唐周從此以后都不要再出現在他們這群人的生活里，但唐周既然開口要見顧言，顧言還是得去見，畢竟這中間還牽扯著戴淑惠。

唐周已經承認是他將人綁走，但始終不肯代人在哪，法律也沒法敲開他的，只能盡量滿足他的要求，希他能早日松口。

收監通知下發之后，顧言在可探視時間去見了唐周。

他穿著囚服，藍斜紋襯衫，曾經意氣風發的小爺此刻就算收拾過自己，也顯出頹喪。

看到顧言的那一刻有一瞬愣怔，然后才出笑來。

他被人著，在隔音玻璃另一側落座，指了指顧言那邊的電話，在耳朵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顧言。”唐周試探著開口，顧言這才發現他的下壞了一塊，視線掠過那時被唐周慌張的擋住，“不好看吧...過兩天就好了，你別擔心。”

顧言聞聲很輕的蹙眉又松開，與唐周對視。

四目相對時，唐周的眼睛亮了起來，因為局促作帶著頓挫。

“人在哪？”顧言問。

唐周垂了眼睫，眸黯淡，像是沒聽到顧言的問話，突自說著，“小時候爸爸媽媽常常不在家，房間那麼大，晚上那麼黑，我總是嚇的睡不著覺。”

說著，他掀開眼皮睨了顧言一眼，“那時候無論多晚，我只要打電話給你，你就一定會接。”

那是一段好的回憶，唐周笑了幾聲，似乎是想更靠近顧言，整個人向前傾，直到被長臺擋住。

“每次我問你會不會打擾你休息，你困的說話都黏黏糊糊，還是告訴我沒關系，你說怕了就打給你，你說你陪著我，你還記得嗎？”他滿眼期待的看著顧言，仿佛只要顧言說忘記了，他的世界都將傾倒崩塌。

顧言不是什麼同心泛濫的人，但也絕對不是鐵石心腸。

他和唐周確實要好過，他曾經像個小弟弟一樣依賴著他，他也愿意扮演兄長的角。

唐周無疑也對他好過，那些都不是假的。

所以他給過唐周機會。

顧言看著唐周，良久，沉聲說，“我們有很多機會，可以不必走到這一步。”

唐周張了張，繃直的肩背放松的落下去，卻癡癡的自說自話道，“你還記得。”

他抿著，眼底快速積起一層水，繼續著自己的話題說，“可后來你就不常接我的電話了，也不能陪我一整個晚上。”他頓了頓，后槽牙咬在一起，握著電話的手也收了，“每次都是為了莊念。”

“你知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唐周按住自己的腹部，那里還留著他為顧言擋車時留下的疤，“我甚至可以替你去死。”

他的作激進，緒激，作間寬大的囚服順著肩膀落，出肩膀上猙獰的痕跡。

“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啊。”唐周哽著嗓子問，“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呢？”

這問題唐周不知問過多次了，他就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在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之前，就要一直重復同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顧言看著他肩上的疤痕，攆了攆指尖。

那并不是一段好的記憶，于他于唐周都不是。

那時他才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得知莊念被唐周監聽了七年，那枚紐扣大小的東西在莊念的里埋了整整七年。

所以他用了同樣的辦法，將同樣的東西放在了唐周的里。

粘稠的仿佛還繞在指尖上，泛著令人作嘔也令人難過的鐵銹味道。

“呵...你還是覺得我不配和他比？”唐周起初只是小聲的笑，在聽到顧言肯定的說出‘對，你不配’四個字時像山洪發，變得尖銳刺耳，“是啊，我干干凈凈的時候你都不肯看我，現在我臟了，你又怎麼可能正眼看我？”

“如果能回到小時候多好啊。”唐周自顧自說著，與此同時含淚的眸子向顧言，魔怔的笑了幾聲，“那我一定會在見到莊念的第一眼時...”他停了一秒，繼而說，“殺了他。”

后的獄警聞言似乎警告了唐周一句什麼，唐周才冷靜了些。

獄警看一眼手表，上前來提醒探視時間到了。

顧言點了點頭，準備掛掉電話。

他的手堪堪落下，唐周那邊突然喊道，“別掛！我告訴你淑惠阿姨在哪。”

等顧言重新將電話放在耳邊，唐周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手拍在隔音玻璃上，又沒了剛剛咄咄人的氣勢，緒激的哀求著：

“顧言，你還會來的吧，你下次還會來的吧，我會告訴你淑惠阿姨在哪，你下次來我一定告訴你，求求你，你別丟下我。”

顧言沒有回答，這次沒再猶豫，快速掛掉了電話起離開。

他不愿意再見唐周，可找到戴淑惠之前，唐周下次再申請要他來探視，他還是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