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跟寧斯銜兩頭霧水。

不多時醫生出來，客氣說道：“可以開始了。”

檢查容繁雜且多，沈連逐一配合，中途吃了點兒東西，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

不夸張，從最后一個檢查室出來，沈連人都是懵的。

他坐在就近的椅子上休息，楚易瀾朝這邊看來，上還在同寧斯銜講話。

“你不至于吧？”寧斯銜哼笑：“當初你那滿臉是地來醫院，我們要嚇死了，你都沒張一下。”

“嗯。”楚易瀾草草應了一句：“晚上請你吃飯。”

“那我喊上悅山他們啊。”

“隨你。”楚易瀾說這話時，人都走出去幾米。

“累了？”楚易瀾站定，俯去牽沈連的手。

青年點點頭：“這是把我從頭發照到腳后跟啊。”

“又不是天天照。”楚易瀾說：“前天不還念叨著想吃海鮮嗎？今晚帶你去。”

沈連：“！”

結果出來的很快，沈連在醫生辦公室喝著茶，全然沒當回事。

而醫生將報告遞給寧斯銜看了后，寧斯銜微微皺眉。

楚易瀾一顆心不斷收：“怎麼了？”

寧斯銜又反復確認了一下單子，然后語氣謹慎斟酌地問沈連：“你會不會偶爾覺得心臟不舒服？”

楚易瀾瞳孔驟然一，呼吸都緩沉下來。

“你別嚇他啊。”沈連站起，走近后朝報告單上瞥了一眼，“我一直覺很好。”

“不可能。”寧斯銜出下面一張，指著上面兩項數據強調：“堪堪及格，免疫力也不算好，平時肯定有點兒征兆。”

沈連誠實：“嗯，是有點兒低糖。”

“你那哪兒是低糖。”寧斯銜說：“心臟瓣閉合不全，都是伴隨癥狀。”

沈連笑容微斂，抿著沒吭聲。

原就是心臟病突發去世的，在寧斯銜沒給出確定答案前，沈連一直都是否定態度，現在好，跑不掉了。

“我之前星開檢，結果都是正常的。”沈連最后掙扎。

寧斯銜拿著筆在檢單上勾勾畫畫，“那都是些基礎檢查，而且你這瓣缺失屬于先天的，不存在基礎病變，算輕微。”

楚易瀾：“做手能修復嗎？”

“能，但是目前不建議。”寧斯銜接道：“開手做一次元氣大傷一次，他這個檢查出來得早，還在可控范圍，目前建議每半年查一次心臟彩超，然后定期觀察。”

沈連緩緩呼出口氣：“那也不算嚴重啊。”

比他預料中的強太多。

寧斯銜瞥了眼楚易瀾的臉：“你小心點兒說話吧。”

隨后跟醫生換眼神，兩人很快離開。

辦公室就剩下沈連還有楚易瀾。

楚易瀾靠在桌子旁，難得站姿不端，他早上出來時還意氣風發的，現在像個戰敗的將軍。

“不怕。”沈連站在他側，一副人生導師的口吻：“寧斯銜都沒跳腳，也說了，可控范圍，我自己注意點兒就行了，這人生在世，哪兒有不病不痛的。”

楚易瀾偏頭看他，淺笑了一下，帶著點兒勉強。

沈連湊上前，下抵在男人口，仰起頭：“咱倆都長命百歲，你信嗎？”

楚易瀾凝視片刻，眼中有什麼緒輕輕閃爍著。

在生老病死的事上，楚易瀾跟現實總有一層壁壘，親人接二連三的離世讓他對此諱莫如深，長期的神折磨又他一度向往，楚易瀾心慌且懵懂，就得沈連哄著。

“沈連，你會保證玫瑰永不凋謝，對嗎？”

“我保證。”

和煦午后的承諾，融合于窗外的颯颯風聲，驚起淺淡的花香，楚易瀾在此間抱住沈連，珍重地親吻他。

之后楚易瀾又跟幾位醫生還有寧斯銜聊了一個多小時，確定沈連目前不需要任何針對治療，貴養即可。

我不缺錢，楚易瀾心想，我什麼都能給他。

寧斯銜理所應當要保護病人私，所以等出了醫院大門，誰也沒再提起這茬。

一聽說楚易瀾在海鮮大酒店設宴，馮悅山馬不停蹄趕來。

楚易瀾斂好緒，沒讓馮悅山等人察覺到。

馮悅山還問寧斯銜：“兄弟們給你的任務怎麼樣了？”

寧斯銜聳聳肩：“泡湯。我問了，但沈連都不知道。”

那從楚易瀾里是撬不出什麼了。

馮悅山大失所。

楚易瀾見狀哼笑一聲：“這麼無聊？不行我讓馮老爺子給你安排幾場相親。”

馮悅山頓時像被踩了尾：“你可拉倒吧，談有什麼好的？實不相瞞，我覺得你現在有點兒神經質。”

楚易瀾挑眉。

結果就是大放厥詞的馮被楚易瀾忽悠著去另一張游戲桌上推牌九，然后輸得一塌糊涂，等沈連這只面包蟹啃完，馮悅山被罰酒罰了大舌頭。

散場時，寧斯銜苦著一張臉架著這人上車。

晚上八點左右到家，天幕剛好黑沉。

沈連一打開門，一個黑白相間的小團子就往腳底下蹭，沈連“哎呦”一嗓子，俯將楚豬咪抱起來，“真是一天一個樣啊，楚爺你瞧瞧，專程來找我的，看來前陣子的羊沒白喂，記住了我的氣味。”

小貓的聲能給人心都融化，要不是還小，沈連能立刻掏出罐罐直接塞它胃里，這也太可了。

楚易瀾只掃了一眼，可能是沈連親自撿的有濾鏡，反正楚易瀾覺得楚豬咪不太好看，周圍一圈的黑斑，值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沈連沒忘寧斯銜白天的叮囑，今晚洗澡很快，水溫也不高，通風換氣設備全開，不到十分鐘出來，一清爽，然后抬頭，發現比他快幾分鐘的楚易瀾已經坐在了床上，穿著自己送的款黑睡袍。

楚易瀾之前每一次出現在沈連面前，無一例外著規整，從未像此刻。

悍的寸頭，沒那麼多花里胡哨的修飾，五深刻鋒利，肩頸將領口稍稍撐開，出的線條都跟主人一樣，干脆利落，迫跟那種侵略自然不用說，偏偏……眼神難得一見的平和干凈。

“今晚我跟你睡。”楚易瀾說完，輕輕嘆了口氣，“沈連，我不放心。”

可這話落在沈連耳中，就是“我沒安全。”

沈連一把扶住墻壁，這誰頂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