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房間之中,姜眠也能清晰地聽到樓下傳來的嘈雜與混。
平心而論,打心底里不愿摻和進這顧家的破事兒里。
這一家子除了顧延玉和顧鴻哲,其他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然而,當聽到顧延玉那焦急的怒吼聲時,姜眠的心猛地一。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先一步行起來。
一步一步從樓上走下,隨著步伐的移,終于看清了樓下的場景。
顧宇此刻瘋瘋癲癲的,滿臉漲得通紅,里正激地囂著要讓顧詩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姜眠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有些奇怪。
曾經,最期待的就是看到顧宇和顧詩這對兄妹反目仇的場景。
可如今,親眼看到顧宇這副激到崩潰的樣子,心中卻涌起一陣深深的無力。
明天,就是顧佳佳離世整整一個月的日子。
這孩子的尸骨,在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后,前幾天終于得以妥善安置。
而顧宇,作為父親,也在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后,完了對兒態度的轉變。
他從最初的完全不信,甚至還帶著憤怒,到如今這般崩潰的模樣。
整整一個月啊!
的父親,終于有了這樣痛徹心扉的崩潰緒。
可這,真的是一件值得讓人的事嗎?
姜眠眼神淡漠地看著雙眼渙散的顧宇,心中唯一到些許欣的是,這個男人至還能明辨是非,知道要讓顧詩為殺害兒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姜眠不會對他抱有任何期待了。
這些年來,顧宇給畫的餅太多太多,哪一次不是上說說,卻從未真正付諸行?
指他去實現那些承諾,恐怕等到黃花菜都涼了也等不到。
終于,姜眠快要走到顧宇面前。
這時,原本眼神渙散的顧宇,突然間像是有了焦點。
盡管他已經渾沒了力氣,卻還是強撐著用手臂在地上艱難地著,一點一點地朝著姜眠爬了過來。
顧宇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姜眠本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而且對他想要表達的容也毫無興趣。
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視著男人艱難地一點點向靠近。
當顧宇的手即將到的角時,姜眠毫不猶豫地側躲開。
顧宇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眼神中滿是困,似乎不明白為何要躲開自己。
在他的記憶里,以往不是總會主上來抱住自己嗎?
然而,當他抬起頭,對上的卻是姜眠那冷漠至極的表。
那張麗的臉龐上沒有毫的緒波,沒有半點對他的擔心,看向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待一只無關要的。
顧宇的心猛地一痛,他還想努力再靠近一些,想告訴自己已經知道錯了,過去自己太忽視和顧佳佳了,以后一定會痛改前非。
可是,剛剛注進他的鎮定劑此時已經完全發揮了效力。
無論他有著多麼強大的意志力和力,都無法抵抗藥的作用。
只聽“啪”的一聲,顧宇的腦袋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只是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去關心他的狀況了。
張手臂上的傷口流如注,顧志毅心急如焚,想要帶去醫院,可他自己的心臟因為之前的刺激也到了嚴重的影響,此時開車絕非明智之舉。
他滿臉焦急,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著顧延玉:“延玉,你開車送你嫂子去醫院行不?哥求你了……”
他臉上的焦急并非偽裝,整張臉急得通紅。
平日里他有司機,但司機也不是隨時都在邊待命,現在大半夜的,即便讓司機趕來,雖然對方不會拒絕,但來回路上耽擱的時間可不。
而現在顧宇又變了這副模樣,盡管心中萬般不愿,他也只能向顧延玉求助了。
只是......
顧延玉淡淡地瞥了顧志毅一眼,目中沒有毫的波瀾,也沒有表現出半點焦急的神。
顧志毅和張平日里的囂張跋扈,再加上多年前的那些恩怨,足以讓他們之間反目仇。
甚至就在前兩天,這兩人還毫無顧忌地造謠他和姜眠之間存在見不得人的關系,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們的境。
顧延玉雖不想為像他們那樣自私自利的人,但他也絕非任人欺負的“白蓮花”。
剛才他沖下樓來,不過是擔心發瘋的顧宇會對姜眠造傷害罷了。
如今顧宇已經安靜下來,剩下的事,就不在他的職責范圍了。
顧志毅讀懂了顧延玉的心思,一瞬間,也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
可張的手傷得那麼嚴重,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他滿心擔憂地看向張,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姜眠,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急切地喊道:“姜眠,快,把你媽送醫院!”
他甚至連個“請”字都沒說,直接以命令的口吻吩咐著,一副高高在上的發號施令者的姿態。
姜眠可是他們的兒媳婦,如今家里有難,理應盡一份責任。
姜眠也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眼里帶著一嘲諷的意味,好像在看什麼笑話一般。
顧志毅見狀,頓時怒從心頭起:“看什麼看!你是我們家的媳婦!就算要離婚,那也是以后的事!現在你還有贍養我們的義務!”
“你錯了。”
姜眠仰起頭,直視著顧志毅,眼中滿是譏諷,
“那是好兒媳才會做的事,而我,從來都不是你們眼中的好兒媳。以前我試著去做,可顯然你們并不需要。而現在,我,不,想,做,了。”
特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的語氣,一字一頓,態度堅決。
隨后,姜眠轉頭看向張那只仍在不斷滴的手,的眼神平靜,既沒有幸災樂禍的意味,也沒有毫同的神。
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抓理吧,骨頭都出來了,說不定會截肢呢。”
聽到姜眠這麼說,張頓時嚇得雙發,幾乎站立不穩,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刷刷刷”地滾落下來,止也止不住。
“截……截肢……什麼……我不要截肢啊!”
聲音抖,滿是恐懼地看向李醫生,眼神中充滿了祈求,希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李醫生了自己的胡子,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后說道:“雖然我不是這方面的專科醫生,但是說實話,如果傷口染的話,確實很有可能會面臨截肢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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