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王恬恬所說，韓九鴻和何蕊回國住進壹號院不到一周的時間，辭退的傭人不下十個。每個都熬不過一天，最短的剛去一個小時就哭著跑了回來。

問這些被辭退的人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閉口不言。不知道是因為簽了保協議，還是因為韓家那邊給了一筆封口費。

陳沐西聽得云里霧里，沒發表評論。

過了一會兒，趙姨打電話問什麼時候回去。陳沐西看了眼時間，說：“大概一個小時后。”

“誒好，那我就讓廚房把東西都準備著。等您回來就準時開飯。”

“嗯。”陳沐西問，“韓霽在嗎？”

“在呢，先生一直在家等您。”趙姨熱絡地道。

陳沐西笑了下，掛斷電話。

王恬恬聽到那句“韓霽在嗎”，心里八卦棚。但沒好意思問。

陳沐西和告別之后，乘車回錦和山。

老管家出來迎接，陳沐西問：“韓霽呢？”

老管家笑瞇瞇地指了指樓上。

陳沐西了然，一邊下外套，一邊換了鞋往二樓書房走。

敲了兩下門，里頭傳來略微低沉的一聲“進”。

韓霽坐在書桌前，面前兩個屏幕亮著，上面各種曲線數字。陳沐西瞄了一眼，笑道：“韓先生原來有私庫。”

“幾個海外票賬戶，賬號和碼都在文件里。”韓霽淡聲說。

陳沐西見他這麼嚴肅，又想起林桃轉述的昨天在烤店發生的事，一下就笑出了聲。

韓霽抬眸，一雙桃花眼明顯還帶著點郁氣。

陳沐西立馬閉上，也佯裝嚴肅地說：“趙姨把飯擺好了，讓我喊你下去吃。”

韓霽坐著沒。

陳沐西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回頭瞄，韓霽的視線又回到屏幕上，似乎本沒有下樓的打算。

陳沐西走到門外，拉上門板只留下一點點細，對著里面的人輕聲說：“老公，吃飯了。”

韓霽瞬間抬眸看過來，陳沐西眼疾手快地關上門。

后面韓霽從書房出來，大步跟上，“你剛才我什麼？”

陳沐西垂著頭，雙頰燥紅，選擇失憶道：“沒有啊。”

韓霽眉眼和，角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他一手搭在陳沐西的腰上，俯就把人抱了起來。

“喂！”陳沐西蹬著雙，“往哪兒走？去樓下餐廳！”

“回房！”韓霽邁開兩條大長，不由分說地抱著陳沐西進了臥室。

“我了！”陳沐西被拋在大床上，撐起上半抗議道。

韓霽欺上來，“再一邊就帶你下去。”

陳沐西皺起鼻子，像裝出生氣的樣子，眼角的笑意卻出賣了。

抓過枕頭蓋在自己臉上，開始耍無賴。

韓霽顯然沒有這麼好糊弄，一手扣住的手腕，一手就開始解的上扣子。

陳沐西這才知道引火上了，但臨時熄火已經來不及。愣是被韓霽弄得氣息不穩，還被著一遍又一遍地老公。

陳沐西得煩了，張就咬。

韓霽也不惱，虎口扣住的下，力道不大。他俯在的耳畔，說：“訓練你習慣了以后才不會忘。”

“訓練？”陳沐西目圓睜，“我是狗嗎？！”

韓霽一本正經，“博？”

“韓霽！！”

陳沐西翻上來，兩人鬧一團。

飯菜涼了都不見兩人下來，老管家和趙姨又不敢上來催。

大約過了兩小時，陳沐西才被韓霽拉著坐到餐桌邊。不過兩人都洗過澡換過了服，陳沐西瓷白的面頰上還染著一層薄薄的紅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趙姨抿著笑，其他傭人也都垂下眼眸，心里暗嘆先生和太太真好。

晚飯之后，陳沐西和韓霽一道進了書房，書桌夠大，兩人各占一半，隔著一張坐在斜斜靠在舒適的老板椅上。

陳沐西對著自己的筆電整理之前的項目資料，準備用做宣傳用。

指尖在巧克力鍵盤上敲敲打打，想起什麼，抬眸說：“我今天在壹號院遇見韓老爺子了。”

韓霽仍舊盯著屏幕上不斷變化的曲線圖，淡淡應了聲，“嗯。”

陳沐西若有所思，指尖就這麼懸停在鍵盤上空。隔了一會兒，韓霽兩手接錯搭在前，這才掀起眼皮看過來。

“老爺子病糊涂了，不認人，還老是胡言語。這幾年韓家的生意都是韓辰華在打理，他天生不是經商的材料，領頭做個項目還行，掌管這麼大一家國集團難免捉襟見肘。東會員怨聲載道，一再提出請職業經理人或者在各個董事里選出可以擔當重任的人，都被韓辰華否了。”

“何蕊這個時候帶著老爺子回來，很大原因是想讓那麼造反的董事們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多多支持韓辰華。虧還是馬來富商之，天底下只有永恒的利益，人和面子這種東西又值幾個錢。”

韓霽說起這些話，語調淡淡的，仿佛在說一件無聊的街邊新聞。

陳沐西有些不解，話到邊又咽下去了。

韓霽笑笑，“想說什麼就說，跟我還藏什麼。”

陳沐西淡淡揚眉，直言不諱道：“你不打算出手幫韓氏一把？”

“幫？”韓霽嗤笑一聲，說，“不幫。你應該問我計劃幾年之徹底吞并韓氏。”

陳沐西怔愣幾秒。

其實不了解韓霽和韓家之間的關系。從前那些關于生風雪和韓霽是私生子之類的信息，還都是林桃向普及的。

不清楚韓霽為什麼對韓氏乃至整個韓家都恨之骨，也就無從勸起。

從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是不是覺得我太趕盡殺絕？太薄？”韓霽忽然問。

陳沐西搖頭，輕聲說：“我相信你做什麼事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只是出于單純的惡意呢？”韓霽又問。

陳沐西笑笑，“沒關系，只要你小心點，別留下我一個人拿著你留下的錢去養男明星和小白臉就好。”

說的委婉。

深層次的含義是，不管你是神是魔，于我而言，你只是我的人。

韓霽又哪能聽不出來。

他眼眸和，越過桌面朝陳沐西出一只手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