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手指微蜷，差點接不住他的戲。

甄謹明這演技，能直接進軍演藝圈了。

轟隆一聲，雷聲滾過，溫苒將手慢慢回來，抿：“……再給我點時間。”

甄靳明角綻放笑意：“好，我等你。

車子駛離停車場。

鉛云低垂，層層疊疊地周遭的一切，空氣中的氧氣仿佛被寸寸離，幾乎要不過氣。

周聿桁站在黑越野車后面，頭涌起一抹腥甜，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看不見的線，割得鼻腔生疼，只能發出破碎的氣息聲。

天際突然劃過一道慘白閃電，如同巨蟒撕裂暗沉天空，接著雷聲轟鳴，沉悶碾過頭頂，像要把頭骨碾碎。

一滴豆大的雨點猝不及防砸下，砸在眼角像一滴淚。

周聿桁抬手捻掉，跟著就是第二滴，第三滴……

疾風驟雨終是將他淹沒在一片混沌昏暗間。

……

蕭昭只是順便路過到會所溜達一圈，聽經理說周聿桁來了，他溜達到包廂，推開門差點嚇死。

包廂沒開燈，周聿桁發型襯衫都是的，像掉進水里又撈起來烘干了，男鬼一樣癱在沙發上。

你說他要睡了還算了，關鍵他也沒睡，就睜著兩只空幽黑的眼睛盯著天花板，活人氣息微弱。

蕭昭一下想到小時候看的恐怖片，被鬼吸掉氣大概就這死樣子。

蕭昭嚇得都沒敢往里面邁，先啪啪啪把所有燈打開。

“桁哥？”

周聿桁眼是睜著的，但耳朵好像聽不見。

蕭昭小心翼翼走近：“……桁哥，你怎麼了。”

周聿桁終于有靜，嗓音啞得一塌糊涂：“弄點酒來。”

蕭昭知道他前段時間還因為胃炎住院，幾個兄弟還去醫院番勸他打針來著，怎麼勸都不聽，胃都這樣了，哪還敢給他拿酒。

“要不喝點果算了。”

周聿桁：“橙。”

說完又頹然改口：“算了。這輩子都不想看見橙。”

蕭昭一看這狀態，心里有數，能讓周聿桁這鬼樣子的只有一個人。

“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蕭昭抓把頭發，“其實吧，作為男人不好背后蛐蛐人家的事，但昨晚那事我覺得嫂子是委屈了，江曦瑤摔得也太假了，也就靳穆那不開眼的相信。”

周聿桁無神盯著天花板的雕花，許久才出聲：“你說溫苒是不是過太多委屈，所以三年前才會走的。”

“也許吧。”蕭昭試圖跳出去看當年那些事，“嫂子跟你一直好的，就是江曦瑤來京北后一切都變了。我們男人神經大條，看問題可能和人不一樣，我們會從理智理問題，但人，很多沒注意的時候，也許都傷害到了們。”

周聿桁神萎靡：“這些話你怎麼不早說。”

“我要早知道就不會跟我老婆吵那麼多架了。”蕭昭一屁坐沙發上，也頹了，“這不都是吵架得出的經驗嘛，不過我也沒，這不又跟我老婆吵架了，都兩天沒說話了。”

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苦，著頂燈發呆。

“委屈可以打我罵我，干什麼都可以，”周聿桁自言自語般喃喃，“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

蕭昭嗅到八卦氣息，蹭一下坐起來：“展開說說。”

傅則桉下班被蕭昭一個電話到會所。

推開包廂門，看見蕭昭津津有味地磕著瓜子，瓜子殼堆小山，看樣子磕久了。

見他進來，迫不及待分：“兄弟，特大消息，桁哥被戴綠帽子了！”

語氣里的幸災樂禍比同多。

周聿桁是真的沒神，連踹人的力氣都沒有。

傅則桉看過去：“展開說說。”

周聿桁覺得自己肯定倒了八輩子大霉，才會攤上這麼兩個兄弟。

蕭昭抓了把瓜子塞傅則桉手里，聲并茂地把劇進行適當填充轉述給他聽。

傅則桉聽完，神沒有多大波瀾。

蕭昭湊過去：“你這淡定過頭了啊。”

傅則桉：“醫院上班什麼事沒見過，這種不算離譜。”

周聿桁心理素質但凡差一點，早吐了，撐打神吐出一個字：“滾。”

“我們滾了誰陪你啊。”蕭昭消化完大瓜問他，“桁哥，你接下來怎麼辦，得把婚離了吧。”

傅則桉拿飲料的手一頓，朝周聿桁看去。

矜貴的周公子今日已經頹喪得沒人樣，不理會兩人的視線，出神的似在回憶什麼。

突然的，他問：“你們記得我說過的那個小齊劉海嗎？”

蕭昭茫然搖頭，傅則桉倒有點印象：“聽你提過幾次，那時候暑假跟你爺爺去朋友家，說有個白白的，看誰欺負人就跟小炮彈似的沖過去揍人的小姑娘。”

周聿桁抬手，修長的手指朝空氣劃拉幾下，像在描繪廓。

“小齊劉海長大了，變壞了。”

蕭昭聽得云里霧里：“然后呢。”

周聿桁收回手，廓消失了。

他慘然一笑。

小齊劉海那麼壞，但他還是……

……

周聿桁果然消停了，沒打電話也沒再發信息過來。

溫苒問甄謹明：“你旁邊有什麼異常嗎？”

甄謹明：“沒有，很平靜。”

是啊，很平靜，平靜過頭了。

不太符合周聿桁的作風，不過溫苒轉念一想也正常，畢竟江曦瑤回來了，他如今人在懷，就算有氣被人捋一捋也順了。

周聿桁越不來糾纏，江曦瑤就不會來找麻煩，這是個良循環，溫苒希一直這樣，然后等到周聿桁哪天想跟白月徹底在一起了，嫌這個準前妻礙事，立馬配合辦手續，一拍兩散皆大歡喜，完。

院長過來找溫苒：“謹明也在啊，正好，你們來一下，有事跟你們說。”

科研院參與過國家項目的技骨干并不多，有些之前參加過的，但年歲也大了力逐漸跟不上，像跟企業的科研合作自然落在年輕一輩上。

院長將兩份文件推過來：“這是我們科研院打算跟企業的合作資料，你們看一下。我個人建議甄謹明帶隊對接沃飛，溫苒跟慧藍，沃飛這邊經常要出差，甄謹明作為男可能方便一些，不過也是以你們的意愿為準，你們商量好了確定一下，我把名單報上去。”

對接企業項目算是院長的一種形提拔，做出績了對以后上升有好，溫苒跟甄謹明最后決定聽取院長建議，畢竟有蓁蓁在，溫苒不方便經常出差。

溫苒準備資料忙了兩天，第三天跟同事到慧藍公司初步涉談。

不愧是低空科技的公司，慧藍整裝修很有科技，進去像個穿越的空間站。

助理負責接待們：“請問哪位是項目主負責人，主負責人進去就好了。”

很多大佬不喜歡談事人太多，只對接主要負責人，同事去休息室等待，溫苒跟助理進辦公室。

助理對著圓形應抬手，高科技應門兩邊閃過一道藍，門朝兩邊打開。

溫苒看得新奇，這樣的門設計倒是第一次見，不知道的人恐怕連門都不會開。

溫苒突然好奇老板是個什麼樣的人，弄這樣的門還有意思的。

黑的科技應門里面還有一扇玻璃門，助理道：“您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謝謝。”

溫苒整理了下領，確認儀容儀表沒有問題才往玻璃門走去。

可鑒人的玻璃門自應，往兩邊打開。

目的是一家配簡約但充滿影科技的辦公室，偌大的辦公桌后面，西裝革履的男人低著頭，似乎很忙，鋼筆刷刷刷寫個不停。

聽到開門聲才看過來，眼眸很微妙地瞇了下：“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