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森下樓后直奔家里，事實上沒有時暖在，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回來，都在公司的休息室將就睡的。

走進客廳，清冷的覺撲面而來。

不知道為什麼，傅兆森心口傳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慌，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可當他要抓住那種覺時，頓時又像幻影一樣消失得無蹤無跡。

傅兆森沒有察覺，他連呼吸都在抖。

箭步流星地沖上樓。

時暖的房間沒有任何變化，柜子還是之前打開過的樣子，窗簾沒拉，隙里刮進來利刃般的寒風。

他眼眶發紅，四下環顧了一圈。

沒有人。

茶幾桌面上甚至積了一層灰。

傅兆森站在原地，周懸浮著一種茫然，他不控制的往后退了兩步，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驟然想起什麼，他兩步沖到梳妝臺旁邊，拉開柜子。

所有的證件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這個房間空落落的，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過。

凌冽的冬天，連都沒什麼溫度，照在人上許久依然冰冷。傅兆森像一座雕塑立在房間中央，滿頹廢，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很久沒有對時暖有過好臉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從……十八歲，說喜歡他開始。

傅兆森驚訝于從口中聽到那樣的話，隨之而來的，是連他自己都不到緣由的暴怒。

那天他把時暖狠狠罵了一頓，然后落荒而逃。

本以為，事會到此為止。

可時暖向來不達目的不罷休，執著、越挫越勇。開始毫不避諱的表達對傅兆森的喜歡，對他寸步不離，還試圖收買他邊的朋友。

這樣的喜歡，讓傅兆森有種說不上來的力，甚至覺得無法面對。

他對越來越嚴厲。

但凡時暖提一次，他就教育一次。

直到閔煙即將回國。

傅兆森竟然覺得重重松了口氣，他再也不用糾結擔心時暖會怎麼樣了。

那麼現在呢？

是真的放棄喜歡他了嗎？

傅兆森狠狠閉了一下眼睛，被刺痛的覺順著神經蔓延到四肢。他疲憊不已，是氣的還是其他什麼，卻不太分得清。

不知過了多久，傅兆森調整好緒從樓上下來，邊走邊給向盈打電話。

“兆森，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時暖去哪兒了？”

傅兆森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把門關出‘砰’的一聲重響。

他嗓音沉冷，“嫂子，不用跟我說什麼不知道的話，我知道時暖跟你也很親，不可能什麼都不告訴你。”

這話一說，頓時把向盈準備好的措辭都給堵了回去。輕輕嘆了口氣，說：“就算我不說，以你的本事也能很快就查到……罷了，告訴你也無妨。”

“暖暖去了北城。”

“原本是讓我不用告訴你，但也沒有說一定不能說，只是覺得你可能很忙，不想讓你心。”

“……”

傅兆森死死握著方向盤，眼底風起云涌。

什麼不想讓他心？

他心的事還？

“兆森。”

向盈和這個小叔子素來沒什麼集，唯一扯得上關系的，就是時暖。雖然時暖是傅兆森帶得多，卻一直把那丫頭當親生兒一樣疼。

“暖暖對你的……我多知道一些。我沒有資格說你應該怎麼做，但這件事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講的，喜歡你也不是的錯。”

“所以，如果你對真的沒有男之，不妨試著放手吧，讓過自己的人生。”

時暖有十幾年的時間都圍繞在傅兆森邊，也許連自己都沒有分清楚，對這個男人到底是依賴更重一些，還是更重一些。

換個環境，換個人。

可能對雙方都好。

傅兆森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深不可測的眸子里倒影著窗外的斑駁。

在今天之前，他會覺得‘放手’這兩個字天方夜譚。

時暖是他養大的，在他邊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

何況也離不開他。

傅兆森深呼吸了兩口氣，涼涼的聲音道：“嫂子說笑了，我既然把時暖養大，那就永遠都是的小叔。只是在跟我鬧脾氣而已，那丫頭的脾你還不知道？”

“可是……”

“不要再說了，麻煩嫂子把現在的地址發給我。”

掛斷電話，傅兆森口起伏不定。

向盈剛才那些話在腦海中盤旋——

【讓過自己的人生。】

什麼自己的人生？他只是想讓這丫頭過得簡單一點，走一些彎路，不要輕易被外面的人騙……

他都是為好！

就算……

就算真的談，結婚生子。

那也應該——

傅兆森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凸起的結滾。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就覺得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攥，幾乎要不過氣來。

但他很快就把這歸結為父親節，親手養大的孩，怎麼能輕易就被別人給拐走了？呵……時暖，翅膀真是越來越了！

飛了又怎麼樣？他還不是能把抓回來！

半個小時后，傅兆森開車到了機場。

劉威把份證和行李給他送過來。

“傅總，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男人瞥了他一眼，“公司不要了？”

劉威：“……”

說得像他的公司一樣。

老板都不要了，難不一攤子難題全丟給他這個助理？那也太難為那點工資了。

傅兆森接過他手里的行李箱，面無表道：“明后天的兩個會議你代替我出席，還有許總那邊的應酬。好好完，這個月獎金三倍。”

劉威眼神一亮，瞬間來了神。

“老板放心，保證完任務！”

傅兆森沒什麼緒地瞥他一眼，轉朝安檢走去。

——

時暖見完衛家華以后就沒什麼事，回到家，見花姨在修剪花園里的枯枝，索換了服出去幫忙。

兩人忙了一下午，原本凌蕭條的院子總算好看點了。

“回頭我去花鳥市場轉轉，買點好養活的綠植回來種上，咱們的改造計劃就算完了！”

花姨平時沒什麼好，就喜歡搗鼓這些。

時暖看心很好的樣子，不自也跟著揚起角，“好，您去的時候記得上我，我可以幫您提東西。”

“沒問題！”花姨應聲。

這時，樓道口傳來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