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一怔，“什麼？”

“昨天溫然去了一趟SW在西邊的項目部，聽說開了好幾個人，走的時候臉很難看。”

“難道……就是因為那個？”

“不排除這個可能。”

SW在國一直都很低調，但因為前段時間出了人命，這才被拱上風口浪尖，圈圈外都盯著，否則不會連溫然的一點點反應，都被刻意放大。

時暖若有所思道：“那我知道了，讓楊從被開除那幾個人上下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聰明。”

江逸臣低笑，嗓音磁溫，“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

時暖心口發熱，暖聲說：“好。”

掛了電話，抬手了余溫未退的臉，把手機裝進牛仔口袋里，去洗手臺洗臉。

洗完回客廳里，一桌人已經開始吃飯。

兩個保鏢見到時暖馬上站了起來。

楊阿姨輕哼道：“我他們吃的，等你等得菜都涼了！”

時暖當然不會介意這些，沖楊阿姨嗔笑了一下才轉頭對保鏢道：“不用太張，你們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隨意一點。”

楊倒是不管這些，邊吃邊夸楊阿姨的手藝，吃完就又不見了人影。

幫忙收拾完，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

時暖回復了幾條工作信息，出來。

楊阿姨坐在院子里的杏樹下，一不，悠遠的目不知道看著哪里，有種茫茫的荒涼。

靜靜看著，沒有過去打擾。

下午，楊阿姨突然喊。

“帶你去個地方看看。”

語氣依舊不好，這老太太，好像從認識開始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時暖小聲嘀咕著跟在后，聲音低得正好能聽見。

楊阿姨裝作沒聽到，從客廳里側打開了一扇門。

時暖這才發現后面還有一個院子，空曠的連株野草都沒有，只有一個小房間鎖著門。

“這里就是我的小作坊，我的母親，我的外婆，都是靠著這間屋子養活了一家人。”

楊阿姨聲音平淡，開門鎖清脆的聲音夾雜其中。

把兩扇門往旁邊一推，吱呀——

這房間像個小型展覽廳，墻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頭飾，桌上的首飾盒里擺放著各種的戒指、手鏈……琳瑯滿目。

時暖不自發出一聲驚嘆，“楊阿姨，這些都是您做的？”

“嗯。”

楊阿姨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惦記的不就是這點東西？看吧，看個夠。”

說完就自顧自忙去了，沒打算再管時暖。

經過這兩天的相，時暖知道是個刀子豆腐心的人，能把帶到這個地方來，說明楊阿姨心里已經做好某種決定了。

當然喜不自勝，認真欣賞起楊阿姨的作品。

這些銀飾都是純手工，和市面上的量產品完全不一樣。

獨特的設計和手法，將特描繪得活靈活現，還有彩也用了特殊的理。

“看來看去不就這樣？”楊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后，手里拿著一個盒子，塞到時暖手里，“放著也是放著，以后恐怕也用不著了，給你。”

時暖怔了怔，“這是……”

“看看不就知道了？”

楊阿姨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人死了就是一捧黃土，這些外之是你們年輕人該追求的東西，你要是看不上，就幫我捐了去。”

這話帶著幾分賭氣的分，只是老太太的語調，讓人分不清賭的哪門子氣。

時暖抿，小心把盒子放下。

打開。

里面包含頭飾、頸飾、飾……一眼看去沒有任何瑕疵，即便放在拍賣會上，也能拍上不菲的價格。

還沒說話，楊阿姨淺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不要有什麼負擔，我是有條件的。”

時暖下意識抬頭，“什麼條件？”

“幫我查清楚老頭子到底為什麼死。”

楊阿姨鋒利的眼神滿是猩紅，“我要是就讓他這麼白白死了，往后怎麼好意思下去見他？不管還能活幾天，我至要還他一個公道！”

能看得出來，這姑娘是個有本事的。

敢當面趕走那些人，就說明份不一般。

時暖看著楊阿姨眼里的決絕，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失去親人的痛，有過；第一次聽到當年的火災可能有時，心同樣海浪滔天。

可是……

“丫頭……”

楊阿姨見一直不說話，緒有些繃不住，抖著轉過來深深給鞠了個躬，“只要你答應我，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行不行？”

“阿姨！”

時暖趕把扶起來。

“就算您不說，我也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但是結果如何我不敢保證。”

SW的總公司在國外，他們既然能打敗那麼多國巨頭，拿下西邊那個項目，那一定是有非同一般的背景和實力。

老先生到底為什麼去世？

他又牽扯著怎樣的？

誰都說不準。

過了十幾秒，楊阿姨恍惚點頭。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啊。”

一整個下午，時暖的心就和這兩天的天氣一樣，死氣沉沉。

楊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陳曉也和死了差不多，沒再來過。

除了陪陪楊阿姨以外，無事可做。

正準備出去轉轉，沈佳打了個電話過來。

“你還真就打算留在那個小山里了？”聲音有些不太自然，“時暖，我們是要工作的，總不能因為一個老匠人，就把時間耽誤在這上頭。”

“嗯。”時暖說：“我知道。”

“那你打算多久回來？”

“過兩天吧。”

一頓，又問：“你是不是有別的事兒說？”

整個公司最會審時度勢的人就是沈佳，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一定沒那麼單純。

果然，下一秒聽筒里就傳來人低的聲音。

“……是陳曉。”

沈佳悶聲道：“他希我勸勸你，不要再盯著這件事不放了。”

時暖冷笑，“如果沒事為什麼怕盯？做賊心虛？”

“不是，你怎麼說不通呢？”沈佳一下急了，“你想想，賠償款一百多萬，足夠那個阿姨安晚年了吧？這麼耗著會增加陳曉他們的工作量啊，到頭來什麼都查不到，還不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