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侯路這次沒有帶索利托一起行。

鄰村喬家污染況比他們村還要嚴重，他不敢冒風險帶索利托去。

他到達喬家時已經是上午11點，可是村里卻沒有一點煙火氣，就連每個村頭最熱鬧的聚集地——小賣部，都是冷冷清清。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爛氣味，他不得不屏住呼吸，不然這味道聞得久了想要吐出來。

他進了小賣部假裝買東西，和店里的老板娘搭話，“這是什麼味啊，誰家在菜地里澆糞？”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老板娘打量著他。

“我是山那邊村的，很多年不回來了，今天想過來趕個集，沒想到集也沒趕，連個人影都沒有。”劉侯路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老板娘嘆息著，“我們村里人都快走了，哪里還有集，人都沒了。”

“你們村發大財，村民都搬走了？”

“咳，發什麼財，走的人也都是沒辦法，這里這麼臭怎麼住得了人？”

“這個味是哪來的？”劉侯路問。

“誰知道呢。”老板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臉變了變，不再接話了。

劉侯路買了瓶飲料，打開瓶蓋站在店里慢悠悠地喝著，也不急著離開。

喝了快到一半時，從店外進來一個巍巍的老太太，手里還拄著拐。讓老板娘稱了一塊豬，然后手打算接過來。

劉侯路先一步把接了過來，“大娘我幫你提。”

老太太警惕地打量著他，“你是……”

“我是鄰村過來趕集的，沒想到好多年不回來，這邊的集沒有了，我閑著也是閑著，找你說說話。”

老太太見他臉上帶著乖巧的微笑，不像壞人，這才放松了警惕，“現在像你這樣和老太太說話的小伙子不多了。”

“大娘你別客氣。”劉侯路陪著老太太離開小店，往村里走，一路上他不斷地打聽村里的事，“大娘，這邊什麼味那麼臭啊，我剛過來時差點被熏暈過去。”

老太太滿口牙都快掉了，只剩下兩顆門牙出來，看著就跟個兔子似的，“小伙子，我看你是個好人，我提醒你這事千萬別問。”

“哦，為什麼？”劉侯路越發的好奇。

老太太咧出一個神的笑，“我們村有人得罪了黃大仙，這是它在報復。”

劉侯路眼角搐，“你說的黃大仙就是黃鼠狼吧？”

“噓！不能說。”老太太張地看向四周，然后湊到劉侯路跟前，小聲道：“我親眼見過黃大仙，就在喬昌運他們家的房子里，大半夜的，有個穿黃的人影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劉侯路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午夜鬼故事，弄得他出了一的皮疙瘩。

他把老太太送回家后按照老太太指點的方向尋找喬昌運他們家的老房子。

村里一半人都搬走了，很多院子都荒廢了，生銹的鐵門上爬滿了野草藤蔓，看著十分森。

劉侯路在村里轉了兩圈也沒有找到喬昌運家的房子，于是他找了一戶還住著人的院子敲門打聽。

“你找誰？”院子里有了腳步聲，但是卻沒人出來開門。

“我找喬昌運，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嗎？”劉侯路問。

院子里的人不出聲了。

劉侯路等了一會覺得不對勁，“你還在嗎？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我找喬昌運……”

“不知道，你問別人吧。”院子里的聲音充滿了不安。

劉侯路只好另找一戶人家打聽。

這家院門開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院子里劈柴，他手里握著斧頭一下一下地砍著木頭疙瘩。

劉侯路站在門口沒敢進去，“你好，我想問個路。”

劈柴的男人緩緩抬起頭，看向院門口。

劉侯路連忙出無害的笑容，正巧這時吹過來一陣風，臭味更明顯了，嗆得他一個勁地咳，“咳咳咳！”

男人直起腰，手里倒提著斧頭，“你找誰？”

劉侯路心里咯噔一下。

他剛才和對方說的是想問路，他本就沒說要找人，可是這個男人卻直接問他“找誰”，顯然他知道些什麼。

“我是個作家。”劉侯路亮出份，“我對一些傳說故事很興趣，我聽說你們村有個黃大仙的故事，想找個人打聽一下。”

男人目警覺，上下打量著他，“你是作家？”

“對。”

“你是寫什麼書的？”

“科幻小說。”

“我能看看嗎？”男人的眼神里充滿了不信任。

劉侯路從手機上找到他寫的書，遞給對方看，“就是這本。”

男人認真地看了看，然后再次打量著劉侯路，“黃大仙的故事只是傳聞，沒什麼特別的。”

“那……你們村里的人為什麼都搬走了？”劉侯路問。

“環境不好，他們都搬到城里去了。”

“環境是怎麼變這樣的？”

男人哼了聲，“我怎麼知道，我就是個農民，只會種地。”

“你能詳細和我講講黃大仙的故事嗎？我想把它記下來。”劉侯路裝模作樣地從口袋里掏出個小本子。

男人見狀越發煩躁，“我都說了，故事都是假的，沒什麼好聽的。”

“村里有人見過黃大仙嗎？”劉侯路仍不死心。

男人煩得不行，“我怎麼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黃大仙。”

“不好意思，打攪你了。”劉侯路無奈地收起本子，假裝離開，剛走兩步他停了一下，“對了，你知道喬昌運家在哪嗎？”

“你找喬昌運干什麼？”男人語氣不善。

“我找他有點事。”劉侯路回答得含含糊糊，試圖蒙混過關。

誰知那人聽了這話后出冷笑，“喬昌運已經在兩年前死了。”

劉侯路愣住。

男人提著斧頭走向門口。

劉侯路背后直冒涼氣，“哦這樣啊……謝謝你，我走了。”轉撒就跑。

回到家后他和索利托說起在喬家遇到的種種，索利托驚奇萬分，“你們地球的能變神仙？”

“黃鼠狼如果能變神仙，你也能。”劉侯路幽幽道。

索利托琢磨著這句話，總覺得有點不對味。

覺劉侯路是在嘲諷，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