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子公主們——倘若魯王今日在此,說不定會樂得摻和一下,偏他因臥病沒來,此時自然沒人愿意為小姜氏出頭。
而宰相和勛貴這邊,也是一樣的道理。
要麼顧及老太君,要麼顧及越國公府和安國公府的面,即便朝中有些齟齬,也不好貿然做聲的。
但這會兒小姜氏指名道姓的點了人出來,意味上就不一樣了。
被人到門上都不敢作聲,以后在朝中怎麼抬得起頭來?
唐相公自然姓唐,名無機,為三省之一的門下省侍中,是朝中有名的剛正之人。
這時候既被小姜氏住,不由得嘆一口氣,站起來:“太夫人。”
他稱呼的是梁氏夫人:“事不辯不明,與其惹得外人猜測,不如索將事掀開,判個清楚明白,如何?”
就在唐無機站起來的同時,還聽見后兩位同僚低聲招呼越國公府的侍從,都快抑不住語氣里的興了:“快,去給我拿一盤瓜子來!”
四皇子旁邊,還是個稚年的五皇子興的附和:“我也要一盤!”
吃席哪有熱鬧好看啊!
唐無機:“……”
真是好煩啊,吃席就不能純粹的吃席嗎?!
你們簡直玷污了這麼好的席面!
梁氏夫人心激澎湃的涌著三種劇烈的緒。
第一種是真丟臉啊!!!
太丟臉了!
大喜的日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搞這麼一出,不知會為神都多人里的談資,以后起碼一年沒法出門了!
第二種是懊悔!
又不是不曉得小姜氏的為人,就是個骨頭輕的,不幫忙吧,要哭哭啼啼,幫了吧,又要反過來背刺你!
當初為什麼不索跟喬霸天說個清楚明白,反倒存著點看好戲的意思,等著撞上這塊鐵板?
第三種是憤怒!!!
梁氏夫人在心里瘋狂的口——這個賤貨,李文和打還是打的輕了,怎麼沒把打死!!!
知不知道自己一頓能吃幾碗飯,敢在這樣的時候給我尋晦氣?
你們這對賤人活過今天就死是吧?!
過了這個坎兒,他媽的給我等著!!!!!
梁氏夫人只覺得肚子里邊一火兒在熊熊燃燒,怒到極致,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候就見喬翎在自己面前朝自己努兒,梁氏夫人瞥了一眼口型,心有所悟,一,往邊上倒了下去。
喬翎一把將扶住,同時彎下腰,在耳邊道:“婆婆,我有個法子……”
“啰嗦,”梁氏夫人打斷喬霸天施法,暴躁不已:“給我找人弄!!!”
第25章
喬翎扶著梁氏夫人坐下,神憂慮,又向陪房道:“婆婆的臉看起來實在不好,以防不測,還是去請個大夫來吧。”
陪房連聲應了,待下去,便有侍前去請人。
梁氏夫人臉郁的坐著,一副極為不適的樣子。
喬翎于是了額頭的汗,做了個請的姿勢:“姑母既然意問罪,那不妨上前幾步,諸位來客做個見證,咱們說個清楚明白。”
小姜氏本也不是個十分利落的格——否則也不會跟李文和黏黏糊糊、你拉我扯上幾十年,這會兒冷不丁站到舞臺中間,別人都還沒說什麼,自己就先一步慌了。
怎麼稀里糊涂的,就這樣了?
先前大鬧時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越是有人要堵住的,便越是憤怒,但現下真的上前,把一切都攤開來說,又反倒生出幾分膽怯來。
是生氣侄媳婦做的事,覺得太過火了,但也沒想過要鬧這麼大的聲勢出來啊……
喬翎以目示意,并不出聲催促,然而周圍人的目此時正麻麻的聚集在這二人上,箭在弦上,又豈容退?
是以在短暫的遲疑之后,小姜氏終于上前,只是泣著,反倒聲替喬翎分辯一句:“要說是‘意問罪’,這也太嚴重了些,都是一家人……”
不說喬翎和越國公府的其余人,就是看熱鬧的,聽了都覺得窩火的慌。
坐在父母邊的福寧郡主更是毫不留的嗤笑出聲。
“我說李夫人,”搖著手里的紈扇,悠悠道:“要做一件事,要麼你就不要做,要做呢,就把事做絕,不然只會落得個兩不靠,里外不是人。”
齊王妃斜了兒一眼,低聲道:“說話。”
福寧郡主有些悻悻,小聲道:“我又沒說錯。”
小姜氏趕在娘家侄子、越國公大婚的日子當著滿堂賓客的面發難,就是直接跟娘家撕破臉,從此結為死敵了。
難道以為今日之后,兩方的關系還能有所轉圜?
既然主選擇跟越國公府做死敵,那就把罪責關系給敲死了,拿出邦邦的證據來,證明就是你們越國公府對不起我,好歹占據一個理字,可這會兒小姜氏在干什麼?
孩子死了你來了,把人狠狠得罪完了,又想起來往回找補一點?
雖然我把你們的婚禮給攪和了,但是我沒什麼壞心,至于問罪,就更是無從說起啦——難道以為越國公府的人會因為這一丁點的言辭緩和而激?
真是天下之大稽!
小姜氏原就有些生了退意,現下被福寧郡主這麼一說,便愈發不安起來,只是心里的確委屈,尤且還回著知道消息時的驚駭和憂慮:“我只是說夫妻兩個有些不睦,可沒說你下這麼狠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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