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
滿堂的賓客們:“……”
淮安侯只覺得鼻子發酸,眼眶發熱,頭頂好像還有什麼東西黏糊糊的往下流。
他更委屈了,但是又不敢不聽,終于還是斷斷續續的講了方才之事的原委:“府上侍從道是我夫人遇上了些事,請我過去看一看……”
又說了小姜氏的事,倒是沒有添油加醋:“我覺得,李夫人大抵是頭腦昏沉,所以才誤會了。”
梁氏夫人聽他說完,也頷首附和:“就是這個樣子。”
俞安世倒是沒有妄下定論,先大夫:“給李夫人診脈,再看看李夫人后腦是否有傷口。”
大夫上前查看,不多時,遲疑著道:“李夫人心郁結是真,后腦……沒有傷,倒是頭發里摻了很多瓜種兒……”
小姜氏聽到此,只覺悲從中來,又一次痛哭出聲。
圍觀群眾:“……”
俞安世也覺得頭疼,當下嘆口氣道:“既然如此,越國公夫人生氣,也不為怪,先前一場齟齬,兩家本就有怨,李夫人吐之后,言辭曖昧,的確有暗語中傷越國公府的意味……”
小姜氏只是痛哭,并不做聲。
繼而俞安世繼續道:“李夫人行事有不妥之,越國公夫人行事過激一些也就罷了,但淮安侯夫婦又有什麼過錯呢?夫人以瓜……嗯……只怕也有些過火之嫌吧?”
大公主忽的出聲:“事態未明之時,淮安侯夫人就搶先給越國公夫人定了罪過,難道不是有過在先?要說誰對誰錯,怕也難分吧?”
俞安世看了一眼,拱了拱手,沒說贊同,也沒說反對。
淮安侯夫人卻拉住丈夫手臂,憤憤道:“我算是自取其辱,但家夫有何過錯,要蒙如此辱?這總該是說不過去的吧?!”
大公主定定看一看,眸難言。
喬翎卻已經開口:“你說的倒是也有些道理。”
淮安侯夫人冷笑一聲,胡抹了把臉,道:“既然如此,你還不馬上向侯爺磕頭賠罪?!”
喬翎反手一個瓜按在臉上,卻是面朝淮安侯,誠心實意的道:“對不住了淮安侯,是我太癲了,我腦子有病,你能原諒我嗎?”
淮安侯夫人呆若木瓜。
淮安侯再一次被瓜種濺到上,又氣又怕:“你……”
梁氏夫人都有點怕了,悄悄拉袖:“別,別砸了喬霸天,我害怕……”
喬翎健康的笑:“哈哈,沒事兒,我很好啊,婆婆,你看我多神!”
梁氏夫人:“……”
柳直頭疼道:“越國公夫人,你做的太過火了!”
喬翎鼻子里哼了一聲出去,大聲道:“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況就是這麼個況,事就是這麼個事,這位相公,你們看著辦吧!”
居高臨下的看著瑟瑟發抖的淮安侯夫婦和尤且在泣的小姜氏,一邊冷笑,一邊朝那三人上瘋狂砸瓜,惹的幾人齊齊跳了起來,滿廳瓜種兒四濺:“今天是我婚的大好日子!而你們,我為了整個神都的笑話!”
“不過沒關系,笑話就笑話吧,我認了!”
“只是你們給我小心一點——”
說這話的時候,喬翎環視周遭,氣勢之盛,被掃到的人都不由得錯開了視線,不敢與之對視:“反正已經是笑話了,我是不吝于再拉幾個人下來,跟我一起做笑話的!不信,我們就走著瞧!”
滿室寂靜。
【非靜止畫面】
【非靜止畫面】
【非靜止畫面】
終于還是宰相們被迫要撐起局面來。
俞安世再三斟酌著語氣,力求不要刺激到對面的瓜狂戰士,對方順手給他一下。
對對方來說,這只是順手的事,但對他而言,卻很容易就會為一生之中難以忘懷的痛——天知道,他跟皇帝說話都沒這麼小心過!
他說:“越國公夫人,你先冷靜一點,起碼別用瓜砸我!我是無辜的!李夫人還算有可原,但淮安侯,就真是說不過去了,除非你道歉,他愿意諒解你——”
喬翎大吼一聲:“不道歉!!!”
淮安侯夫人滿頭滴答滴答,同樣怒吼一聲:“不諒解!!!”
兩看生厭的對視幾眼,喬翎毫不遲疑的又給了他們夫妻倆一瓜!
俞安世:“……”
俞安世從臉上下來一個濺上去的瓜種兒,笑的很猙獰:“既然這樣,這種糾紛就沒有我出場的余地了,還是讓專業的人來解決問題吧——京兆尹何在?還不速速前來裁決!”
說完,毫不猶豫的遁回人群了。
喬翎著背包里的瓜往客席那邊張,面目猙獰,一聲咆哮:“京兆尹何在?!”
被視線掃到的人像水一樣驚恐的低下頭去。
京兆尹太叔洪稍顯瑟的站起來,先說:“其實論輩分,越國公夫人該稱呼我一聲表姨夫的——我們有親戚,以后還要見面,你冷靜點,不要用瓜砸我!”
喬翎疑地看向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頭疼的告訴:“太叔洪的妻子是韓王的兒,那是我的表姐妹,之前在淮安侯府的時候,你不是見過嗎。”
喬翎會意的“哦”了一聲。
繼而就聽太叔洪直截了當的問:“越國公夫人是一定不會賠禮道歉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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