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鼓聲再起,被發賣的奴隸被牽了出來。
喬翎先前見過王群王長文,卻還是頭一次見王娘子,那是個十二三歲的娘子,形容誠然狼狽,但一張臉倒是洗的干凈,只是這份不同尋常的干凈,卻不可避免的人覺得戚然。
脖頸上束著枷,帶著腳鏈,神麻木,甚至于沒有抬眼去看周遭。
商販有些為難的開出了自己最開始預設的價格:“十兩銀子……”
承恩公回過神來,手扶著椅圈撐起,冷笑拋出一個數字:“一千兩!”
繼而他轉目去看喬翎,看起來很想口出狂言的。
只是瞄一眼面前破了個大的桌子,生忍住了,強行彬彬有禮道:“這個價格,還不算辱沒了越國公夫人的道義和守吧?”
喬翎沒理他:“一千零一兩。”
承恩公不由得笑了起來:“兩千兩!”
喬翎面不改:“兩千零一兩。”
承恩公臉上笑意愈深:“越國公夫人,你這麼加,可就沒意思了啊——五千兩!”
喬翎平靜的跟了上去:“五千零一兩。”
……
送信的人過去的時候,承恩公夫人正跟妯娌太叔氏一盤賬。
老承恩公去了,底下的兒子們又都已經長,都不想再聚在一起過日子了,那場堪稱笑話的喪儀結束,便急匆匆的開始準備分家。
怎麼分,誰多誰,這都是問題。
而在這個問題上,一母所出的長房和四房,是毫無疑問的利益共同,也難免這會兒嫡親的妯娌兩個要聚在一起算賬了。
坦白說,們倆都不缺這份家產,但是不缺是一回事,要這家產分的無可指摘,是另一回事。
承恩公府的人爛,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但是們心里邊還有著一條底線——我不能跟他們一樣爛。
不然,那就真的是被這個爛泥潭給同化了!
報信的人匆匆忙忙的進去,丟下一個炸彈之后,便低著頭不敢吱聲。
別說是承恩公夫人,太叔氏聽完都要驚呆了!
大伯!
能不能不要轉著圈的丟人!!!
王長文再如何不堪,他也已經死了啊,死者為大的道理都不懂嗎?!
再說,王長文的仇人都沒這麼干,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去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干什麼?!
常言說禍不及家人,去為難一個十來歲的可憐孩兒,這什麼樣子?!
再則,王長文畢竟是啊,即便是個名聲不好的,也是隸屬于宦集團的——你本來名聲就夠狼藉了,還專門去買一個曾經是家孩兒的奴來折磨,你是覺得三省對你的好太高了嗎?!
傳揚出去,宦集團能持續狙擊你到王朝滅亡!
怎麼著,你的孩子這麼牛呢,以后都沒打算出仕,都想出去喝風啊?!
更甭說這里邊還影影綽綽的摻和著一個魯王——他把王長文的家小趕走是一回事,你這麼辱王長文的家小,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你知道魯王會怎麼想嗎?!
那也是個癲人啊知不知道!
先別說你這麼搞能不能為難到越國公夫人,真就是殺敵一百、自損一萬是吧?
活完今天,明個兒就死嗎你?!
太叔氏自己聽著都覺得管要,甚至于不敢抬頭去看長嫂此時的臉……
太憋屈了!
心想,這些年,大嫂都是怎麼過得啊!
我要是嫁了這麼一個人,真的會忍不住半夜把他刀掉的!!!
太叔氏深吸口氣,站起來,問那侍從:“去告訴四郎了沒有?”
侍從低聲道:“已經去說了。”
太叔氏聲同長嫂道:“我這就人套車,馬上過去,隔房的弟妹,他反倒會客氣幾分……”
承恩公夫人靜默了幾瞬,聲音沙啞:“我與弟妹同去。”
……
價格到五萬兩的時候,商販已經滿頭大汗了。
就算是神都第一人張玉映,當初也沒到這個價啊!
他不得不開口道:“兩位,兩位——”
商販說:“小人做買賣,講究的是和氣生財,也不想二位貴人價到最后,又鬧出不愉快來。”
他加了數個小心,語氣謙恭又和:“咱們是否方便提前看一下票據呢?哈哈。”
心里邊盼著有一邊沒帶這麼多錢,趕結束這場人頭皮發麻的競價。
承恩公居高臨下的瞟了喬翎一眼,從懷里出了一個信封,“啪”一聲輕響,甩到破了一個大的案上。
他朝那商販了下:“數數。”
商販告罪一聲,小心翼翼的打開,出一半看了眼,便重又畢恭畢敬的送回去了。
又神恭敬的去看喬翎。
喬翎戰后仰,稍顯不自在的了鼻子,想問,這邊都支持怎麼付賬啊?
我有錢,但是需要稍微周轉一下。
只是還沒等說出來,卻先嗅到了一悉的香氣。
愕然回頭,卻見姜邁不知何時過來了,將一張票據推到桌上,輕聲問:“夠不夠?”
商販瞟了一眼,趕忙雙手遞還回去,一疊聲道:“夠的,夠的!”
喬翎急了,趕忙站起來:“你怎麼下來了?這邊這麼!”
用手給姜邁扇風,憂慮之溢于言表:“見賤人很容易生氣的,生氣對又很不好,你趕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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