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映問:“所以要不要去見們呀?”
喬翎連聲道:“要的要的!”
……
喬翎在前廳見到了承恩公夫人與小苗氏。
那姐妹倆見過來,便先迎上去,鄭重其事的行了大禮。
喬翎趕忙將人攙扶起來:“說起來,二位都是我的長輩呢……”
承恩公夫人盡管年長許多,但是也沒有擺長輩的架子,當下分賓主落座之后,開門見山道:“今日之事,牽連夫人良多,歸結底,卻是因為我的一點私心,實在慚愧。”
陪房送了一只木盒過來,雙手遞到喬翎面前:“喬太太務必收下。”
喬翎笑著接過,并不打開,隨手擱在桌上,道:“我們夫婦二人走得早,卻不知后事如何,夫人同承恩公?”
承恩公夫人道:“這幾日間,大概就會有結果了。”
說著,遞了個眼給妹妹。
小苗氏稍有不安的站起來,歉然道:“喬太太,這回的事,實在是對不住……”
喬翎還納悶呢:“你為什麼非要拉我局啊?”
東平侯府的人來的太快了,小苗氏來的也不慢,不像是遇上了一樁意外,倒像是嚴陣以待,有備而來。
小苗氏有些窘迫的默然了幾瞬,道:“太太古道熱腸,又好打抱不平,尋常人即便是看不慣承恩公的言行,出于種種考慮,也未必會樂意跟他當眾撕破臉的。”
喬翎奇道:“你就不怕我不理會這件事?”
小苗氏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又瞥一眼旁的張玉映,說:“喬太太同張小娘子沒有任何,卻還是愿意為了去得罪魯王,王娘子好歹跟您有一點能攀扯的上的關系,承恩公之威勢,又遠不如魯王,是以我猜測,您會管的。”
喬翎暗嘆口氣,自我反省了一下:“婆婆說的其實有道理,我是有點管閑事……”
小苗氏又說:“只是我真的沒想到,最后會牽扯出五十萬兩銀子來,原本沒烏十二郎的事兒的,偏他見利心,差錯的摻和進去了。”
喬翎默然幾瞬:“我勸過他兩次了,仁至義盡。”
臉上顯出一點嘲,自語般的道:“不過也好,省的別人覺得我是冤大頭,誰都想來宰我一刀。”
小苗氏頗覺尷尬。
喬翎看出來了,就說:“小苗夫人是該覺得窘迫,別太不自在,這都是你應得的。敢在你眼里,好人就是該拿來利用的嘛!”
小苗氏無言以對,唯有再謝。
喬翎回想起前事,頗覺唏噓:“我同婆婆到過你們家——我是說鄭國公府。小苗夫人的婆婆裴夫人雖有些護短,但事還是很老道的。”
“當時我打爛了你們家一張桌子,事后還說過的壞話,但裴夫人見了我還是很客氣,兩家也是往來如常。我雖年輕你許多,但是說句托大的話,小苗夫人,你還有的學呢!”
小苗氏衷心應了:“喬太太說的很是。”
喬翎見人家已經低頭,也不好再追著殺,這是心里實在疑:“為什麼要把事鬧的這麼大呢?就不能兩家尋個好日子,心平氣和的談一談義絕的事嗎?”
話已經說到了這里,那些委婉含蓄的言辭也就沒必要用了。
小苗氏索和盤托出:“喬太太有所不知,我姐姐的這樁婚事,是圣上做的,這麼多年熬過來,我姐姐心里的苦,哪里是言語所能說出來的!”
喬翎明白了:“我說大苗夫人這麼通達理的人,怎麼會嫁給劉大那個糊涂蟲呢!”
承恩公夫人默然不語。
小苗氏卻是潸然淚下,語氣里甚至于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幾分怨恨:“劉家都是些什麼東西!欺男霸的欺男霸,侄媳婦的侄媳婦,哪有什麼正經人家愿意嫁兒過去?圣上偏心舅家,幾乎毀了我姐姐一輩子啊!”
“我姐姐人才容貌樣樣出,又是侯府長,做皇子妃也使得,最后卻許給了劉大那種人!苗家難道不恨嗎,只是沒有辦法罷了!”
喬翎聽罷,卻是愈發的迷糊了:“既然早先迫于圣上的緣故嫁過去,現在怎麼又不介意圣上了,要設法與劉大義絕呢?”
小苗氏如實道:“其實或多或還是借了喬太太的東風。”
喬翎吃了一驚:“哎?我嗎?!”
“正是。”小苗氏頷首道:“先前老承恩公亡故,喬太太領頭狠下了承恩公府的面子,使其幾乎了滿城的笑柄,圣上居然不發一辭!那時候我便覺得,或許長久以來,圣上眼見承恩公府始終都不爭氣,也開始心生厭煩了……”
喬翎為之豁然:“噢,原來如此!”
倒是有點高興呢:“那我其實還算是做了件好事啊,大苗夫人可以離苦海了!”
小苗氏眼眶著,也希冀道:“但愿如此吧。”
們言語的時候,承恩公夫人始終緘默,等們說完了,卻開口了。
問的是喬翎:“恕我冒昧,喬太太的份,是否有奇異之?”
小苗氏顯而易見的一怔。
喬翎也遲疑了:“這……”
倒也實誠:“我不知道。”
承恩公夫人見狀,心里卻有了底:“太太該警醒一些,小心無大錯。”
沉聲道:“我原先也覺得妹妹說的有理,或許是圣上真的厭倦了承恩公府,但是方才轉念再想,或許圣上自始至終不發一辭,并不是因為厭倦了承恩公府,而是因為喬太太參與其中——這回的義絕,亦或者和離,或許借的仍舊也是喬太太的東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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