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便覺得，沒有否定，本其實就是一種非常明確的肯定了。

而圣上對此始終沒有公開表態度，倒是否決了三省奏請削去承恩公府爵位的奏疏。

因為前邊這事兒，趙國公府部還開了一場小會——其實這也是皇長子態度的延續。

先前關于越國公夫人的種種風波，皇室辟謠了，但是又好像沒有辟，世人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皇室沒有明確的表態度出來。

越國公夫人是皇嗣的話，為什麼不認祖歸宗？

越國公夫人不是皇嗣的話，為什麼要替付如此巨額的一筆債務？

皇長子料定這里頭必然有些機竅，然而皇室——主要是圣上既然已經表態度，不愿讓人深究此事，他當然也就不能公然違背父親的意思，去探尋一個天子不希底下人去探尋的了。

好在他的王妃出趙國公府，而趙國公府又是越國公府老太君的娘家，兩家公府的關系還算親近，可以走趙國公府的路子去探一探究竟。

皇長子妃遞了話給娘家人，趙國公府當然得當一樁正事來辦，只是越國公夫人這事兒，皇長子都不好貿然打聽，趙國公府即便同越國公府有親，也不好大喇喇的上門探聽的。

長房世子夫人便同底下的妯娌商議：“聽說前陣子十一娘病了，三弟妹何妨打發兒媳婦去瞧瞧呢，太夫人和越國公夫人若有空，就去請個安，若不得閑，們小輩走，原也沒那麼多拘束。”

十一娘，是姜二夫人在趙國公府的排行。

是三房的庶出兒。

皇長子妃的母親是二房夫人，聽了這主意也覺得不錯。

不年不節的，們這幾房夫人沒由頭過去，可小輩沒那麼多事兒，嫂子去瞧瞧出嫁了的小姑子，連拜帖都不需要投，任誰也挑不出錯來。

三房夫人不太愿。

只是大嫂占了個長，格外貴重幾分，二嫂呢，人家兒又足夠爭氣，兩位年長妯娌敲定了的事兒，哪里容拒絕！

三房夫人耷拉著臉應了這話，回到自己院里，便使人了兒媳婦段氏來：“去越國公府瞧瞧你十一妹妹，再問一問越國公夫人的事，外頭傳的沸沸揚揚，咱們自家人都是兩眼一抹黑呢！”

段氏輕輕應了一聲。

三房夫人略頓了頓，又板著臉加了句：“去庫里選幾樣東西帶過去，娘家人過去一趟，總不能人取笑趙國公府寒酸。”

段氏笑道：“母親想多了，不為著您的面，也為著那邊老太君呢。”

取笑姜二夫人的娘家，跟取笑老太君有什麼區別？

們可都是甘家的兒。

越國公府的侍從即便眼皮子淺，也不至于真的淺這樣。

三房夫人挑起眼瞼來斜了兒媳婦一眼，不咸不淡道：“不必往我臉上金，老太君未必瞧得上我，更別說你了！”

這話說得就不太好聽了。

只是三房夫人是婆婆，段氏沒什麼好說的，心里再堵，臉上也沒法帶出來怫然之。

等出了門回到自己院里，段氏才同娘家帶來的丫鬟抱怨起來：“不怪姜府老太君瞧不上十娘，瞧這母親的做派吧，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還死揪著不肯放！”

三房七八個孩子，只有六郎和十娘是嫡出，其余的都是庶出。

段氏嫁進來的時候，十娘和十一娘都還沒有出嫁。

說真的，其實更喜歡十一娘——別管是不是裝的，起碼人家對待嫂嫂是很客氣的，不像甘十娘，依仗著母親寵，居然索取嫂嫂的陪嫁之！

后來越國公府的二爺議親，老太君想替兒子娶娶十一娘，三房夫人這邊使了大勁兒，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道士過來，說兩人命格妨礙著，接了親對雙方都不好，想把十娘嫁過去，沒想老太君的態度很堅決，是以最后這事兒也沒能。

也是因為這事兒，老太君算是把三房夫人給得罪了。

只是段氏冷眼瞧著，老太君那邊只怕都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倒是自己婆婆在家里邊恨得咬牙切齒——也是，誰吃虧誰賺便宜，大家自己個兒心知肚明。

十一娘嫁公府，沒過兩年就有了孩子，越國公府的家風一直都不壞，上頭婆婆又是嫡親的姑祖母，日子當然舒服。

十娘呢，蹉跎的年紀大了，才匆匆嫁掉，又是掐尖要強的格，婚后便不十分順遂。

這三房夫人瞧著，心里邊就更難了。

逢年過節十一娘回來，往往都沒個話說——可三房夫人不想跟十一娘說話，別人想跟十一娘說話啊！

越國公府總共就那麼兩房人，就算是分家，十一娘能分到的家產也比趙國公府這邊一房人多得多！

丈夫又爭氣，仕途順遂，等到此番任期結束回京，怕還得再升一升。

尤其二房現下就只有一個孩子，還是從十一娘肚子里出去的！

再想想自己的兒——三房夫人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段氏知道這段過往，當然也就不會自作主張去說和，只是偶爾勸一勸丈夫，都是妹妹，咱們盡量一碗水端平。

不管怎麼著，以后十一娘的孩子也要管咱們一聲舅父舅母，人家又沒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關系維系著，總歸是有備無患。

甘六郎倒是聽勸。

甘十娘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甘十一娘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緣上誠然稍稍差了一點，但甘十一娘的丈夫在外做封疆大吏，也就生生抬高了甘十一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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