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鹿轉頭。

聽到封柏聲音很低地說了一句：

“謝謝你…替我解圍。”

封柏顯然不太擅長說這種話。

短短一句說完，眉蹙起，眼神移向別的地方，自己都覺得奇怪。

更讓他奇怪的是，大嫂那麼纖瘦一個人，面對樂隊那幫人高馬大的男人就這麼沖了過來，擋在他前，怎麼敢的？

猝不及防的謝讓桑鹿愣了一下。

過了幾秒，眉開眼笑，擺擺手：

“一家人還說什麼謝謝，要不是那幫小子跑得快，我肯定要捉他們給你道歉，說話太難聽了。”

封柏愣了一下。

瞳孔微微睜大了一點，在毫無生氣的下垂眼上，顯得尤其明顯。

一家人？

話是沒錯…但，他從沒有將這個只見過兩次的人視為封家一員。

覺得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突然嫁給大哥的奇怪人。

思及此，封柏看向桑鹿的目變深，多了幾分好奇。

大嫂是怎樣的人？

因為疑和好奇，沉沉的臉上莫名增添一活人。

桑鹿對封柏的印象停留在回老宅吃飯那天，見到他和封逸語鋒，怪氣，一點都不讓步。

原來，這小子還會說謝謝呢？

相較于和封逸見面好幾次才終于覺得他初人形，僅第二面，桑鹿就把封柏看順眼了。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是偏見了。

桑鹿忍不住仔細打量起封柏來。

上次見到，他垂著腦袋五也看不清晰，就記住他一頭灰藍和下垂眼了。

現在正面看，剛滿二十歲，從年變青年的男生眉眼還沒有完全長開。

頭發凌，廓和，材還是年人特有的清瘦拔，下垂的眼尾顯出幾分稚氣。

拋開他上淡淡死氣質不談。

完全就是個乖小孩嘛。

桑鹿忍不住想笑。

一想到這小子在原書中，是和封逸爭奪主，爭得癡癡纏纏、恨海天的主角之一，就有種恍惚的錯位。

想象不出來。

就像是在瞧男主角的未完形態一樣。

魔幻中帶著一荒誕的搞笑。

封柏察覺到了桑鹿的視線，郁面容滯了一下。

大嫂為什麼這樣看他？

一會兒是……慈祥的姨母笑？

一會兒又像是用臉在說：就你小子啊。

什麼意思？

大嫂很奇怪啊。

他疑不解，突然見到大嫂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笑瞇瞇地問他：

“時間還早，要不要一塊喝杯咖啡？”

封柏：？

心中有很多問號。

但他沒有點頭，也沒有說不。

直接方向一轉，比桑鹿先一步走向扶梯。

喝一杯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剛剛大嫂還站出來幫說話。

過了一會。

兩人坐到商場一層咖啡廳的戶外座位上。

店員將剛點的冰式送過來。

杯壁外沿的水珠暈到桌面。

桑鹿看向封柏，率先開口：

“對了，你為什麼會來這里的排練室？你不是有專屬錄音室嗎？”

是個憋不住問題，開門見山把疑問了出來。

封柏聞言，下垂眼微微抬起，淡淡啟：

“那間排練室有個舊架子鼓，音很特別，我用來新歌采樣，所以偶爾過來這邊。”

桑鹿：……

嗯？

就這？？？

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小爺啊！

僅僅因為追求一個架子鼓的音，連續租下排練室半年，隔三差五來敲兩下，采個樣？

好吧。

忽然有點共那幫樂隊小子了是怎麼回事？

講真，封柏確實有點占著茅坑不拉屎啊。

封柏看見桑鹿一臉復雜嫌棄的神，不知道大嫂在想什麼。

別過腦袋，安靜喝咖啡。

他不擅長找話題聊，大嫂說坐坐，那就給面子坐坐。

大嫂問，那就回答。

他對的印象談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他還記得，在老宅那天，大嫂出言吐槽過他，說他的歌不了。

想到這里，封柏臉變冷了幾分。

突然問了一句：

“大嫂，你是真的覺得我的歌很難聽嗎？”

有點秋后算賬，討要說法的意味。

桑鹿還在出神想著別的事，聽到他的話，沒考慮太多，口而出：

“真的很難聽——”

話一出口，余見到封柏臉似乎僵了一下。

桑鹿，“……”

死啊！怎麼又瞎說大實話了？

死腦子快想啊，補救一下啊！

電火石之間。

哽了一下，把話往后延了半句：

“——到這麼特別的歌了。”

真的很難聽到這麼特別的歌了。

連起來，落在封柏耳朵里，了這樣一句。

封柏下垂眼亮了下，“你也覺得我的歌特別？”

大嫂懂他。

大嫂用的是“特別”兩個字。

之所以費盡波折找到音特別的架子鼓，就是想做出“特別”的歌。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種，努力多年終于被人看到的覺。

而此時。

桌對面。

桑鹿一點也沒注意到封柏郁面龐閃過的喜悅。

滿腦子都是問號。

剛剛封柏說的是“也”？

也？

還有別人這麼夸他啊？

誰啊？

誰的審如此小眾？

不等好奇追問，封柏喝了口冰式，悠悠開口：

“有個網友說過和你一樣的話。”

“網友？”桑鹿眼睛一亮，嗅到一八卦的味道。

封柏看了一眼，繼續說了下去：

“去年我在網上匿名發布了一首歌，有個網友發私信和我說，覺得我的歌很特別。”

桑鹿腦袋嗡地一響。

封柏口中的網友該不會是……

喬曦？！！

在腦中瘋狂搜尋零碎的夢境記憶。

是了！

喬曦和封柏就是在網上結緣的！

兩人當了好長一段時間網友，不久之后才見面。

喬曦不知道封柏份，以至于封家兩兄弟同時對產生了好，而不知。

桑鹿獨自在心里驚濤駭浪，一副吃到大瓜的表。

對面人臉上浮出困。

不是在困桑鹿的反應，而是困自己。

為什麼對大嫂說了這麼多話？

即便是對著老爺子和大哥，他也沒說過這些話。

明明和大嫂不，沒見過幾次面。

他為自己驟然冒出的分到疑。

思及此，封柏仰頭將冰式一飲而盡，空杯子擱在桌上。

手撐著椅子扶手，起：

“我要走了。”

話音方落，突然被住，起的作一停。

“啊，等一下，我剛好有件事想問問你。”桑鹿抬頭看他。

封柏：“？”

問他？

大嫂會有什麼事是需要問他的？

“以你對你哥的了解，就是說…有沒有可能，他會被恐怖片或者驚悚室之類的嚇到？我最近在琢磨著，想嚇嚇你大哥……”

桑鹿一臉平靜說著話。

封柏表凝固了。

懷疑自己聽覺出現問題。

大嫂要…嚇大哥？

他用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