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時,桑鹿愣了一下。
記憶中,封硯第一次問這種問題。
他今天好奇怪。
又是問有沒有重要活。
又問幾點回來。
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想說的?
桑鹿怔怔看著封硯面無表的臉,在腦中猜想。
見到這副模樣,封硯放下杯子。
馬克杯在桌面撞出輕響。
封硯眸底本就沒什麼溫度,面無表時更像覆著層冰,冰刀一樣的視線鎖住桑鹿,淡淡開口:
“你說過的話,忘了?”
桑鹿越來越糊涂了,小心翼翼抬了抬眉梢,出不解:“嗯?”
隨著疑問的語調發出,男人視線一轉,看向客廳電視柜方向。
深不見底的目落在那個紅藍的switch游戲機上。
桑鹿隨著他偏頭方向看去,倏地一怔。
恍然大悟。
啊……
原來他在說這個!
答應過他,要拉著他玩switch。
從老宅回來后,還沒有機會玩。
只拉著他看過一會兒電視,他看上去興趣并不大。
還以為他對游戲機不會興趣。
原來,他是興趣的啊。
“唔…我想想啊……”桑鹿突然手指一掐,眼睛半瞇起來,擺出半仙算命的樣子,“吃完飯直接回家…大概就是……不會超過八點半,八點半,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游戲實力~”
話落,桑鹿很認真地盯著封硯。
下戰帖似的又說:
“本人通switch所有小游戲,你最好提前練習一下,不然會被我得很慘哦~”
封硯微頓。
靜默幾秒。
錯開目。
冷峻眉心微微舒展,他低眸很輕地笑了一聲。
被桑鹿裝瞎子算命的樣子逗笑。
也被話中篤定逗笑。
像是在哄他。
桑鹿拿起一片吐司,撕下邊邊。
嚼嚼嚼。
心里嘆:養眼!
封硯漫不經心低笑的樣子實在是太養眼辣!
五立分明,鼻梁高,墨黑瞳眸染進和溫潤的澤,結隨著偏頭的作微微一滾,很。
看著他極品骨相,桑鹿覺吃早餐都味了一點呢~
正欣賞著,見到封硯推開椅子站起來,往臥室走去。
再出來時,一西裝革履。
閑適站在桌邊,扣著腕表。
桑鹿疑。
今天是周六。
沒記錯的話,封氏集團一向是貫徹雙休。
是因為電視臺工作質原因,只能幾個組著休息,所以今天要上班。
封硯為什麼換正裝,一副也要出門的樣子?
桑鹿仰頭看他:“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封硯神很淡,長睫微垂回視:“送你上班。”
桑鹿微怔,想說不用。
陡然見到封硯視線意有所指地落在著的小上。
“你穿子怎麼騎車?”他嗓音淡淡。
桑鹿一愣,“……”
對哦。
顧著要“職業”點,忘記這茬了。
桑鹿一秒開朗,仰頭沖他笑著道:
“辛苦封總,封總人真好~”
桑鹿揚著角,眉眼也是彎彎的。
自然卷的長發在晨中鍍上溫暖澤。
說完俏皮話,又自信抬了抬下,對著很想玩游戲機的男人大度表示:
“晚上玩游戲我會手下留的。”
封硯:“……”
前一秒還表冷的男人。
這一瞬,神微凝。
頗為無奈地抬手,了眉心。
其實他現在心算不上好。
甚至可以說是很差。
強著。
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郁結堵在口。
不上不下。
但面對笑盈盈的臉,卻又一點都冷漠不起來。
毫無辦法。
好像只要沖他笑一笑,他心底那些不知名的緒就會消散幾分。
就連心最深,那縷酸的,或許可以稱為醋意的緒,都被暫時下去一些些。
……
直到把桑鹿送到電視臺。
的影消失在視線里。
封硯心的焦躁才卷土重來。
他著眼皮,坐在車里。
腦中再度回想起昨晚看到的半截短信。
雖然是短暫一眼,但記憶力很好的男人記住了那串手機號碼。
黑勞斯萊斯在電視臺樓下停了一個小時。
才緩緩開走。
按照他習慣掌控一切的格,或許應該讓人查一查那串電話的主人。
這樣的念頭,一再在封硯腦海閃過。
他目視前方,面無表。
紅燈在讀秒。
數字一閃一閃。
——“放心,我又不傻~”
——“朋友方面,我自有判斷。”
——“怎麼?不相信我的判斷力嗎?”
桑鹿曾經說過的話突然在他耳邊回。
紅燈跳綠燈。
眉目冷峻的男人肩膀微不可察地沉了沉。
方向盤一轉。
車輛掉頭。
不該傲慢地對的友指指點點,這是他上一次得出的結論。
既已得出結論,就不該反復。
車輛朝封氏集團大樓方向駛去。
此時此刻。
他只能想到用工作來強心里越來越突兀的緒。
封氏集團雖然實行雙休。
但有的部門也會因為趕項目而自主調整休息時間。
封硯剛進辦公室沒一會兒,方特助也出現在公司里。
方特助領著集團員工中最高的薪水,也有著集團員工中最高的執行力和適應力。
一秒進工作節奏。
將需要封總過目簽字的文件送進總裁辦公室。
臨近下午五點,就當方特助以為一天的工作要結束時,臨時接到通知,開車送封總去一場飯局。
方特助略驚訝。
封總不喜歡飯局場合,合作商的應酬邀約十有八九會推掉。
今天居然破天荒的主提出參加。
難得一見。
時針指向五點半。
方特助將車停在集團門口,封硯坐進后座。
車輛安靜行駛在路上。
路程過半,方特助口袋里手機響起來。
他按下掛斷。
沒一會兒,又響起來。
他本來打算再度掛斷,剛到手機,聽到后座傳來沉沉一聲“接吧,沒事”。
得到老板準許。
方特助接通電話。
是友的電話。
方特助和友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最近在張羅著拍婚紗照,友在好幾家攝影團隊糾結,拿不定主意,于是打來電話問他意見。
長話短說講完電話,方特助從后視鏡看向封硯,一臉抱歉。
“不好意思封總,我朋友格急,不知道我來公司了,才會一直打電話,吵到您了。”
“沒事。”封硯神淡淡,向車窗外。
方特助剛轉回腦袋,突然聽見后又傳來一句:
“小方,沒記錯的話,你和你朋友,從上學就在一起?”
方特助:“是呀,我們是高中同學。”
從前無意提過幾句,沒想到封總居然記得,方特助寵若驚,一臉欣喜瞟著后視鏡。
鏡中,封總眼神晦暗不明看著窗外,了:“怎麼樣?”
方特助愣了一下。
過了幾秒,嘿嘿一笑。
有點驕傲地開口:
“那必須好啊,好得不得了……”
“同學關系和一般不一樣,知知底……”
“一聊起從前上學時候的話題,可以聊一晚上都不嫌悶……”
前排傳來聲音不斷擊打著封硯耳。
夜幕落下,他側臉沒在半明半暗的線里。
眸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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