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你

雖說周懷澤離了危險期, 但他不敢離開，將餘默一幹人打發回去休息之後就閉著眼在走廊上休憩。

心裏始終掛著事，他睡得不沉。

驀然間, 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他看了看來電人，心中的沉悶霎時緩解了幾分，深呼吸一口後才勾著勉強扯出一抹笑，盡量讓語氣放得輕松。

“怎麽了？這麽晚給我打電話？”

盡管他掩飾的很好，但姜淶還是聽出了他話音裏潛藏的疲憊，皺眉問了句：“你聽起來好像很累, 沒休息好嗎？”

路琛擡手了眼睛, 清了清嗓，勉強打起神回答：“還好。”

姜淶約猜到什麽, 問了句：“你在大隊嗎？”

路琛怕擔心，沒敢說實話：“嗯。”

姜淶咬，也沒拆穿他，暗自說了句：“我們一個星期沒聯系了, 你都不跟我說實話，你之前明明說過的，你不會騙我。”

路琛無言以對, 嘆口氣, 還是坦白：“我在醫院。”

姜淶立馬坐起來，擔憂地問：“你傷了嗎？傷的重不重？”

“不是我，是一個朋友。”

姜淶立馬明白過來：“所以, 這一個星期, 你又去執行任務了，是嗎？”

路琛結滾了滾, “嗯。”

姜淶知道部隊的規定，不能隨便問，也點到為止，只是問了句：“那你朋友傷的嚴重嗎？”

“還好，醫生說不是很嚴重，好好休息就行。”

“那就好。”

知道他執行任務肯定又是好幾個晚上沒休息好，也不打算多說，掛斷電話之前囑咐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別讓我擔心。”

路琛笑笑，的安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有效：“好，會的。”

—

周懷澤素質還不錯，第二天早上就醒過來了，瞧見面前一狼狽，下胡茬都沒刮的人，笑出聲調侃：“不容易啊，難得見路隊這麽邋遢的模樣。”

路琛將手裏的粥遞過去，沒搭理他：“傷口不疼了？”

周懷澤笑，準備起，哪知道一就牽扯到傷口，疼得他齜牙咧。

路琛賞了他一個白眼，“該。”

雖這麽說，但手上作沒停，拿出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他邊，周懷澤喝了一口，吊兒郎當回複：“嘖，你還別說，有人伺候的覺真好。”

路琛不想聽他廢話，耐心也僅限于一勺，他起將周懷澤扶起來，又走到床尾調了調高度。

“哎哎哎....”周懷澤出手控訴他，“我就開個玩笑，你至于嗎你。”

路琛將粥放到他手裏，拉過椅子坐下，垂著眉眼看他，“至于。”

周懷澤氣笑了，想到什麽，收斂起笑，問他：“抓到活口了嗎？”

路琛點頭，“抓到了幾個門口放哨的，我還沒去局裏，審訊別人負責，況還不知道。”

“你守了我一晚上啊？”周懷澤點頭，又問他。

路琛擡眸淡淡掃他一眼，反問：“不然呢？”

周懷澤，咧出一抹不自然的笑：“你這.....別吧，我有朋友。”

路琛“嗯”了一句，心知肚明：“林珂冉。”

“......你怎麽知道？”

路琛：“之前聽姜淶提到過。”

他說完，指了指櫃子上的手機：“今天早上那會，給你打了好多電話，我接的。”

周懷澤難以置信：“.....你告訴了？”

路琛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他：“不然呢？老問我，再說了，你能瞞得住？”

周懷澤正要放下碗譴責他，病房門被推開，林珂冉著急忙慌的出現在門口，路琛回頭，識趣的起：“得，來的及時，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他走到門口，林珂冉看他一眼，低聲說了句謝謝。

路琛搖頭，“沒什麽大事，你既然來了，我也該回一趟大隊，那邊還等著彙報。”

林珂冉：“好，麻煩你了。”

“小事，沒什麽麻不麻煩的。”

他剛出門口，聽到裏面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謾罵，接著就是周懷澤心虛的解釋和道歉，心裏不由自主覺得好笑。

恍然間，記憶被拉回到兩人第一次見面那會針鋒相對的氣氛。他目中無人，還信誓旦旦對他放話：“除了我爹媽，這世上能治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他回頭，病房變得安靜，心裏想著：瞧你這大言不慚的模樣，這麽多年過去，還不是被人制的服服帖帖。

***

路琛回到大隊還沒來得及收拾，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陳放辦公室彙報。

陳放瞧見人除了疲態沒啥傷，松了口氣，順帶關心了幾句周懷澤。

“那小子，傷的不重吧？”

路琛搖頭：“還好，幸虧當時跑得快，要不然.....”

陳放嗨一聲，“放心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見路琛沒吭聲，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也沒多說，只是寬了幾句：“你也別多想，能活著就已經是很不錯了，林生為最近的作太急，總有一天能抓住把柄。”

路琛皺了皺眉，平靜的臉上難得出幾憤懣：“我就是覺得，這麽些年都沒能抓到他，不甘心的。”

陳放嘆口氣：“這事急不得，林生為狡猾，手段又毒辣，做事從來不顧後果，要不然怎麽能潛逃二十多年還抓不住他。”

他看著窗外，說：“我知道你心裏有心結，但路琛，你平時格沉穩，現在更要沉住氣，不能讓他鑽了空子。”

路琛長籲一口氣，“放心吧參謀長，我會的。”

“行了，你也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下午還有別的任務。”

路琛回到了幹部宿舍，看了看時間，洗完澡後撥通了姜淶電話。

那頭迅速接通，“路琛。”

路琛坐在床邊彎著腰，低聲嗯了一句，“你下課了？”

“對啊，下午也沒課，剛剛接到冉冉電話，說是周懷澤傷了，現在正準備去醫院看他。”

宿舍有些悶，路琛起推開窗戶，窗外場上，有人在訓練，口號聲喊的響亮，嘈雜聲中他開口：“我剛從醫院回來。”

姜淶啊了一句，也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個朋t友是誰，立馬叮囑他：“那你好好休息啊，幹嘛給我打電話？”

路琛眼神浸著和，一字一句回答：“我想你了。”

“想見你，想抱抱你。”

姜淶心下來，車也剛好開到醫院停車場，熄滅引擎，勾著：“那怎麽辦呢？你又沒時間，我也不能去看你。”

話落，又無奈道：“你什麽時候休假呢？”

路琛：“最近這段時間都不太行，還有別的任務。”

姜淶下車：“好吧，我到醫院了，不跟你說了。”

“好。”

—

上午路琛休息了一會，吃過午飯之後，陳放便將他到了辦公室。

“最近淮安市軍事頻道要來錄制一個節目，就是你們獵豹突擊隊每天的一些訓練日常，上頭已經批下來了，你好好準備準備。”

路琛翻著手上的資料，“節目？好端端的錄什麽節目？”

陳放：“這不是為了讓大家更了解軍人嗎，也是進一步加強國防建設和軍隊建設宣傳報道的實踐，你正常發揮就行，跟平時訓練一樣。”

路琛點頭：“什麽時候？”

陳放想了想，“後天吧，後天會有臺裏的記者來采訪，順道在部隊住幾天，你好好照顧人家。”

“行，我知道了。”

看完周懷澤，見他沒什麽大礙，姜淶準備離開，林珂冉住，拿起包也跟了出去。

“你不照顧他了？”

周懷澤沒吭聲，林珂冉看了他一眼：“等會他爸媽要過來，我在這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反正遲早都要說。”周懷澤直截了當。

林珂冉揪著包，含糊撂下一句“再說吧”就拉著姜淶走了。

“你這又是鬧得哪出？”

姜淶開著車，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人，忍了一路，到底還是沒憋住。

林珂冉沒回複，想了一會，糾結說：“我也不知道。”

“就是覺得經歷這件事之後，我不知道選擇到底是什麽了。”

姜淶逗：“那之前是誰跟我說，不管他是什麽份，既然決定在一起了，就不會後悔？”

“那會也沒遇到這件事啊。”

林珂冉將話題轉到上：“淶淶，路琛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你不擔心嗎？”

“擔心啊，”姜淶坦白：“怎麽可能不擔心，有什麽辦法呢。”

又問：“那現在讓你和周懷澤分手，你願意嗎？”

林珂冉搖頭，“不願意。”

“那不得了，你糾結什麽。”

“但是.......”

姜淶打斷：“別可是了，你自己心裏有答案就不要問別人了，我都了，先去吃點東西。”

漫不經心地拐了個彎，“去餘徹家吃燒烤吧，好久沒去，想吃了。”

兩人到的時候，燒烤店還沒到營業時間，所以人不多，餘徹也在店裏幫忙，姜淶看見他，還問了句：“你下午沒課啊？”

餘徹將烤串端給門口那一桌大叔，“沒課，晚上有選修課，得回去。”

聊過天之後，餘徹也慢慢放下心結，和姜淶的關系也越來越親近，偶爾見到路琛也不吊著臉，時不時還搭兩句話。

兩人沒敢喝酒，點了一杯果，邊喝邊聊等著燒烤上桌。

林珂冉正咬著吸管，突然想到什麽，說：“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一件事。”

姜淶從微信裏擡頭，一臉莫名其妙：“什麽？”

“我接到我領導通知，後天要去一趟路琛的部隊采訪，軍事頻道的節目。”

姜淶皺眉：“你不是幹時事頻道的嗎？幹嘛去軍事頻道？你換崗位了？”

林珂冉擺手：“都差不多，一個是時事新聞，一個是軍事新聞，大差不差了，而且本來不是我的，是因為原來軍事頻道的主持人回家生小孩了，臺裏臨時找不到別人，只能先讓我頂上。”

姜淶了然，又聽見林珂冉問：“你就不好奇路琛他們每天訓練什麽容嗎？”

“他之前跟我說過一些，但容也是點到為止，的我也不了解。”

林珂冉剛才煩憂的緒煙消雲散，“那我到時候給你拍，我覺得吧，路琛平時訓練肯定和在你跟前不是一個模樣。”

姜淶笑了：“那也不至于差別太大吧。”

雖說沒見過，不過印象中路琛對人對事還蠻溫和，不是一個模樣顯然有些太誇張。

“肯定的。”林柯冉喝了口汽水：“在你面前那一個溫似水，但是訓練的時候絕對生人勿近，你要不信，我到時候高低給你錄個視頻你就明白了。”

姜淶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自從在一起之後，路琛就沒對生過氣，甚至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他在面前緒特別穩定，也非常有耐心，整個人就是“二十四好男友”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