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洗漱完,簡單做了早餐,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
今天約了一個很重要的見面—和投資方敲定工作室擴展的新一計劃。
換上一件剪裁合的深藍西裝,配一雙低跟鞋,頭發盤得利落,妝容簡單大方,整個人干練而溫。
照著鏡子最后整理一下領,深吸一口氣。
孩子給了保姆,拿起包走出門,步伐堅定,步步穩妥。
電梯里,刷了一眼手機,Mark發來消息:【飛機剛落地,開完會議就回來。
晚上想吃什麼?】
彎了彎角,回復:【等你回來再說!】
短短幾個字,帶著前所未有的從容。
投資方的會議談得很順利。
安然沒有因為自己的個人緒而失了分寸,也沒有因為對方的優待而降低要求。
清晰地列出了工作室未來一年的規劃,包含市場布局、品牌細分、國際化合作,還有團隊建設和公益計劃。
對方本來是抱著“看看”心態來的,聽完之后態度明顯轉變,主提出更寬松的投資條件和后續支持。
會議結束時,負責人笑著說:“安然小姐,現在的你,比以前更像一個真正的品牌掌舵人了!”
安然笑了笑,握手道謝,目清亮堅定。
知道,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靠運氣,不靠誰的施舍。
是一步一個腳印,熬出來的。
出門時天開始了,風里有氣,像是預兆著一場不小的雨。
撐.開傘,走到路邊準備車,正要點開APP時,聽到后有人。
回頭,看到一個陌生卻又約悉的人站在街角。
人穿著米白風,手里拿著一把黑長柄傘,眼神帶著復雜的緒。
安然皺了皺眉,很快認出了—柳含煙。
那一瞬間,所有陳年舊賬似乎都浮了上來。
但安然沒有任何緒波。
只是站直了,安靜地看著對方,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柳含煙走近兩步,撐著傘停在面前,聲音得極低:“我們能聊聊嗎?”
安然看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
柳含煙咬了咬,開口道:“我不是來鬧事的,也不是來挑釁的!”
“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
“但今天,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輸了!”
“我真的輸了!”
笑了笑,笑容蒼白而疲憊。
“你現在活得比我好!”
“你有孩子,有事業,有人在等你!”
“而我,什麼都沒有了!”
安然聽著,神沒有一點起伏。
柳含煙又往前一步,低聲道:“我不是求原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終于明白了—有些錯,錯過一次,就是一輩子!”
“就像我錯過了……做人的機會!”
安然手指輕輕收了傘柄。
風吹過,掀起角。
靜靜看著面前這個曾經傷最深的人,過了很久,才開口: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你!”
“我沒有把你當仇人!”
“你不過是……我長路上,必須越過的那座坎!”
“你摔了,和我沒關系!”
“你想好好活下去,也與我無關!”
“你以后的人生,我不會手!”
柳含煙怔住。
安然輕輕收了收傘,聲音一如既往溫和,卻帶著決絕的力量。
“我不恨你了!”
“也不會再為你浪費哪怕一秒鐘的緒!”
“從今往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說完,轉離開。
后傳來一陣風,夾雜著柳含煙哽咽的聲音,但沒有回頭。
走得很快,步伐堅定,每一步都像是在把過去徹底踩碎。
知道,這一刻,終于徹底自由了。
自由得,連仇恨都放下了。
夜晚,Mark回來時,看到客廳的燈還亮著。
安然坐在沙發上,懷里抱著孩子,正哄他睡覺。
穿著一家居服,頭發散落下來,臉上沒有化妝,眉眼和,整個人看起來前所未有的安寧。
Mark放下行李,走過去蹲在面前。
“我回來了!”
安然抬眼看他,輕輕笑了。
“辛苦了!”
他手了孩子的小腦袋,又看著的眼睛,低聲問:“你今天……看起來不一樣了!”
安然抱孩子,聲音低低的,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對他說:
“我今天,把過去全部埋葬了!”
“從今以后,只有現在,和未來!”
Mark沒問發生了什麼,只是輕輕抱住。
什麼都不用說。
他懂。
也懂。
夜深了,孩子睡著了。
安然靠在Mark懷里,看著窗外的月亮,輕聲說:
“謝謝你!”
Mark把抱得更了一點,低聲回答:
“你走得太辛苦了!”
“以后,換我陪你一起走!”
安然閉上眼,心里一片溫暖。
是啊。
以后,不管路多遠,多難,多孤獨。
都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清晨的過半掩的窗簾灑進客廳,落在.的地毯上,溫暖而安靜。
安然醒來的時候,懷里的孩子還在睡,呼吸綿長,小手攥著的睡一角。
輕輕起,作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嬰兒床上,給他蓋好小被子。
站起,披上外套,走到臺,推開窗戶。
外頭的空氣帶著一點初夏的.潤,夾雜著新鮮的草木香味。
街道還未完全蘇醒,偶爾有晨跑的人路過,腳步聲輕快而遙遠。
安然靠在欄桿上,手里握著一杯溫水,眼神過薄霧,看向遠的天。
這些年,走得太累,太急。
以至于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靜靜地,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只是呼吸。
終于學會慢下來。
不再是被的停歇,不是撐不住后的崩潰,而是真真正正地,為了自己,選擇停下來。
這份安穩,是用無數次咬牙堅持換來的。
珍惜,也不想再失去。
簡單洗漱過后,給自己做了早餐—一杯燕麥牛,一份水煮蛋,一片全麥面包。
不是什麼致的料理,但每一口都扎實、溫暖。
一邊吃,一邊打開了郵件。
最上方的一封,是來自那家國際展覽館的最終確認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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