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烏里村的前一天,溫黎還在給村民們看病,也有很多被溫黎治過的病人來謝,送了很多東西給。
其中有一些不好拿的鴨鵝和蛋鴨蛋,都婉拒了。
而周瑞堯今天則沒寫卷紙,也沒用溫黎給他補習,他說他要去逛逛這個村子,再去他每天去割草的后山去看看。
周瑞堯說:“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來這地方了。”
溫黎笑著說:“我們小周同學是個重的小伙子,去吧。”
周瑞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他那有些長了的頭發,掉頭就跑。
溫黎看著他的背影嘟囔道:“不怪沈岸說他現在像野人,皮黝黑,頭發也長,再待一個月,估計比本地人還純正。”
令溫黎沒想到的是,說要好好逛逛這個村子的周瑞堯,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此時溫黎的看診室沒有病人,周瑞堯氣哼哼地坐到的旁邊。
正在收拾東西的溫黎扭頭看他一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周瑞堯喝了口水,憤怒地說:“真服了,王羽晨明天就要走了,他還讓他上山割豬草呢。”
他到后山看到王羽晨的時候,肺差點沒氣炸,要不是怕王羽晨回到那個家被收拾,他肯定把那筐草扔下山。
果然每個人的不幸是不可復制的。
他費解地看著溫黎問:“難道這就是親生和領養的區別?”
溫黎不由得一笑:“等你長大了,你可能就不會像今天這樣生氣了,到時候你會想通很多道理。”
也會認清人。
溫黎停下手里的作看著周瑞堯:“在沒有得到認證之前,你就這麼篤定王羽晨是被王家買來的?”
周瑞堯點頭,帶著年的意氣風發:“一定的。”
溫黎:“為什麼?”
雖然很不想承認,周瑞堯還是低聲說道:“我爸媽對我再不好,也沒待過我,王羽晨顯然就是被待長大的。”
溫黎挑眉,看來他已經理解了自己父母的做法。
“那你現在能原諒你爸媽了嗎?”溫黎輕聲問。
周瑞堯抬眸看著溫黎,眼底著一抹輕蔑之:“不能,他們雖然沒待過我,但他們不我也是真的。”
那麼多年的詆毀和忽視,他一時半會忘不了。
“溫黎姐姐,我要是一輩子都不原諒他們,你會覺得我冷嗎?”周瑞堯惴惴不安地問,他好怕溫黎姐姐和他小叔覺得他是壞孩子。
溫黎繼續收拾手里的東西,一副若無其事的語氣說:“誰規定一定要原諒他們?就因為他們是父母,你是孩子?
你知道我爸媽嗎,溫家的爸媽,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原諒他們,我們是害者,誰也別想道德綁架我們。”
周瑞堯用力點頭:“嗯!只要我們沒道德,他們就綁架不了我們。”
溫黎被他逗笑,你看,周瑞堯明明是個很單純的男孩,只要你對他有點耐心,他就會依賴你,信任你。
“好了別生氣了,明天王羽晨就跟我們回海城了,你沈叔已經找了相關部門,到了海城我們就帶王羽晨去做型比對。”溫黎不想周瑞堯在烏里村的最后一天是不開心的。
周瑞堯不安地問:“那如果王羽晨就是王家的親兒子呢,怎麼辦?”
“那就只能盡我所能把他的治好,再把他送回來。”溫黎嘆了口氣,否則就是他們拐賣兒了。
周瑞堯說:“回來再罪?”
溫黎挑眉,看他這模樣好像已經有了打算,問:“那你想怎麼樣?”
周瑞堯小爺的脾氣和做派在此刻顯現,他闊氣地說:“我買他。”
“嗯?你還想販賣人口?”溫黎很想給他科普一下法律,這孩子一個月前還說過獵捕野生的話,別說周篆,現在也想踹他一腳。
周瑞堯立即解釋:“不是,你都能用30萬讓王羽晨父母把他給你,我用300萬還不能讓他父母主把他給我?”
“你為什麼對王羽晨這麼好?”溫黎覺得這孩子的舉有些瘋狂,有種不顧一切都要幫王羽晨離苦海的勁。
周瑞堯想了想,搖頭:“不知道,就想對他好,可能因為他是我在烏里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可能是他過得比我慘,我想保護他?”
溫黎沒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可能就是年間最赤誠的吧。
就像沈岸和周篆他們四個人,年時的,總歸是不一樣的。
出發回海城的早上,王家夫妻二人帶著王羽晨來到了村委會,他們問溫黎:“溫醫生,我們一定要保持聯系啊。”
溫黎看得出來,他們的眼中沒有對王羽晨這個兒子的擔憂和不舍,只有對金錢的貪婪,他們怕聯系不上,后續的錢會泡湯。
溫黎點頭:“放心吧,我不會失蹤的,我們醫院是正規醫院,村長有我們醫院的聯絡方式。”
王羽晨父母連連點頭:“一定的一定的,溫醫生來我們這里坐診,都是方對接的。”
溫黎挑眉,還懂,看來這兩天也沒打聽。
眼見著就要離開,周瑞堯失去了耐心,不想看他們那副臉,催促道:“我們快走吧。”
王羽晨夫妻二人將王羽晨向前推:“去吧,跟著溫醫生去治病,治好了再回來。”
溫黎跟村長和村干部們道別,帶著周瑞堯和王羽晨上了村里給準備的車。
車子行駛出烏里村,溫黎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氣,否則一切都是未知數。
周瑞堯要說話,被溫黎給了一下,在他耳邊小聲說:“司機是村里的,說話小心點。”
到底是年紀小,周瑞堯還真忽略了這個事,以為出了村就萬事大吉了呢。
周瑞堯跟溫黎咬耳朵低語:“溫黎姐姐,你看王羽晨穿的,現在都12月末了,他會冷吧?”
溫黎也注意到了王羽晨只穿了一個單外套,這外套看上去還不合,有些大。
溫黎想了想從行李箱里拽出一條毯,遞給周瑞堯:“你跟弟弟蓋著吧,你們兩個要是冒了,我這一路可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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