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天確實是在作秀,他就是在收買人心,這點毋庸置疑。但是肖樂天相信,在一個連作秀都懶得作的王朝末期,自己的一舉一都不會是徒勞的。人心永遠都是長的,只要你足夠努力,民眾總是能夠被的。
其實在肖樂天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從無數村民的眼中見到了善意,雖然藏的很深但是他能夠的到。
很可惜的是,這畢竟是儒家教育出來的良善村民,黃琉的威脅是非常恐怖的,任何一個家庭都不敢冒著被科舉系拋棄的風險,因為那是所有中國人心中的夢。
肖樂天走了,黃秀才也走了,聚攏在村口的百姓看著小山一樣的柴草堆也搖頭嘆息各回各家了。當有些不停話的孩子的了幾干柴往家里抱的時候,換來的卻是大人異口同聲的呵斥。
“你個狗日的,還想不想上學了,秀才不是說了不讓這些柴火了嗎?趕丟回去……”無數家長跟防洪水猛一樣的防著這些柴草,生怕黃秀才的眼線們發覺。
天漸漸的暗下來了,肖樂天又在其他兩個莊子里做了兩場秀之后,西北風已經越來越大了。當他們一行人準備回家之時,天空中已經紛紛揚揚的飄下了細小的雪花。
“看來老子說的沒有錯,今晚還真的要有大雪了,希這些村民不要太固執,要不今晚可就有苦頭吃了……”肖樂天了手又了發麻的耳朵。
“先生何苦跟他們廢話,這群不通氣的愚民,滿腦子都灌水了,就算挨凍也是活該……”護衛群中人們不甘的說道。
肖樂天邊這些頭護衛們,都是在琉球跟他一起戰斗過的,在戰后重建的兩個多月里,他們也都接了不新式的教育。尤其是這些人都見過大海、見過國門外的世界的,他們的眼界在現在的大清來說,已經是算是非常開闊了。
這些護衛對塘沽民眾里的迷信傳說很是嗤之以鼻,這群沒見識的土包子,滿全是胡說八道,要不是肖樂天彈著,這幫護衛沒準就得跟這群愚民發生點沖突。
肖樂天上手照著廢話的護衛腦門就是一掌“扯淡!你以為你好?是誰第一次上大海船就嚇的兩直哆嗦啊?刮臺風的時候你不也高喊龍王爺保佑?你這是見過世面了,又開始笑話不如你的人了,瞧你那點出息……”
護衛們哄堂大笑,挨打的小子臊了一個滿臉通紅。肖樂天著大家說道“想讓民眾接新鮮事,是一件沒法著急的事,打不得、罵不得、也急不得,不讓他們從心里面改變思想,總想用強迫的手段解決問題是不行的,那可是埋患的事。”
“今天這場雪,我盼著下大一點,雪越大我的計劃功率也就越高,且看吧……走,咱們回去吃飯,今晚每人都有一斤好酒,咱們圍爐賞雪去!”
肖樂天回家吃飯去了,而這三個走水的莊子可依然被凄涼所籠罩。村子里能開火做晚飯的人家不超過十戶,人們相互照應相互幫襯總算是湊合了一頓半溫的晚飯。但是等到西北風方越來越大后,人們才知道冬天是多麼的難熬。
北風颼颼的刮,雪片從房門隙中往里鉆,人們蜷在被子里一家人在一起抵寒冷。這一刻人們無比懷念往常的熱炕頭,這要是在爐膛里塞一把稻草,只要一把火整個屋子都能暖和起來。
但是今天,三個村子的人守著小山一樣的柴火垛可就是沒人敢用,他們都被嚇怕了,黃秀才的威脅讓所有人都不敢違逆。面對寒夜,所有的村民都選擇了忍耐。
就在不遠的黃家莊里,黃琉捧著溫熱的黃酒,正在小妾的陪伴下觀賞著窗外的風雪,而他的管家就在酒桌邊聽候命令。
“遵爺的令,今天傍晚我派人又查了一遍,確實沒有人敢用那些柴火,而且剛剛我還看過了,這幾個莊子都沒有冒煙的,他們今晚恐怕沒有熱炕燒了……您看是不是網開一面,讓這幫人燒點火,要不這大風雪的得多難熬啊……”
管家看樣子心眼還不錯,居然知道勸一勸。可是黃琉一聽就怒了“說什麼呢?網開一面,做夢!今天燒火我網開一面,明天賣地是不是也得網開一面啊?你要記清楚了,這是咱們儒教的生死存亡之戰……”
“面對西學,我們就得寸步不讓,死事小,失節事大。我明告訴你,塘沽這個工業特區要是搞了,用不了兩年就得擴大一倍,到時候咱們的家也得圈進去,沒有了土地這個本,咱們吃什麼?咱們穿什麼?糊涂……”
黃琉把管家罵了一腦門子的汗,最后點頭哈腰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黃秀才和他的小妾了。“來來來,小寶貝,跟爺來個皮杯……”接著屋子里響起了人的浪笑還有親的聲音,火紅的炭盆在墻角燃燒,屋子里熱的連個肚兜全都穿不住了。
夜越來越深,風雪越來越大,用過酒佳肴的肖樂天坐在書房里,面前跪著的正是來表功的焦四兒。
“爺吉祥,給老爺請安了……這是今天收上來的地契,三個莊子一共三百畝地,妥妥的開門紅啊!爺您放心,一個月之,一千畝地保證給老爺弄到手……”
肖樂天點了點頭“不錯啊,你小子之前雖然有點狂妄,不過辦事還是賣力的,待會去找龍爺領這三百畝地的銀子吧!”
“多謝老爺的賞,奴才給您老磕頭了……”焦四兒屬于典型的有便是娘,現在肖樂天手里著大筆的銀子,那就比他親爹還要親。什麼狗屁的務府任務啊,還是等賺完銀子再說吧。
肖樂天虛與委蛇的跟他笑了笑,接著問道“后面還有七百畝的任務,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妙法啊?”
“爺就瞧好吧,對付這些賤民我們手上都是全套的家傳手藝……”焦四兒諂的向肖樂天匯報。
焦四沒有吹牛,就在他向肖樂天打包票的時候,從北京城來的狗子們,已經開始了第二步的計劃,漫天風雪中幾個影正悄悄的向這些冰冷的村莊靠近。
“快快快……這雪實在是太大了,再不快點路都得封了,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你們兩個村子東頭,你們三個西頭,剩下的人跟我來,按照白天指認好的院子,得手之后就各自逃跑,回頭城里匯合……”
在領頭人的指揮下,這些影消失在了村莊的黑暗之中,幾乎是同一時間村子里的看門狗就了起來。可能是又冷又的原因,這些狗的也是有氣無力的。
村長的家,還有莊子里比較富裕的人家,這些牲口棚里栓著牛馬的富裕戶了襲擊者的目標,只見在院墻上閃出幾個人的影,接著數道烏嗖嗖的飛了出去,幾乎是同一時間這些牲口棚全都炸開鍋了。
飛來的烏是一把把雪亮飛快的斧子,高速旋轉的斧子直奔大牲口劈了過去,沉重的鐵瞬間割破皮,刃口都嵌在骨頭上了。
這一下可炸開鍋了,溫順的老黃牛哞的一聲掙斷了繩索,一頭撞廂房半堵泥墻都塌下來了。還有那些拉磨的托馬和騾子,有的被刃口隔斷了脖子,而有的腦門中招,死的死逃的逃村莊里頓時一片混。
“撤撤撤……趕撤退……”一擊得手的襲者沒有半點猶豫,撒丫子就往村子外面跑,等村民們從熱被窩里鉆出來之后,這些人早就逃的只剩個背影了。
村莊已經徹底炸鍋了,哭號怒罵的聲音直沖云霄,看著被砍死的大牲口很多老人承不了打擊當時就被氣暈在雪地里。
“缺德啊,缺了大德了……這還讓不讓我們活了,畜生啊,畜生都不如……”
“報吧,只能報了,肯定是早上那些外鄉人干的,我們去同知衙門報,這群無賴!”
火的年輕人們抄起鋤頭、叉子、鐮刀什麼的,就要往塘沽城里沖,可是村長把他們給攔住了。
“都想干什麼?你們都想干什麼?要造反嗎,這大半夜的城里都宵了,你們抄家伙城那就是要造反,到時候老爺就能派兵鎮,夏天那場大砍頭你們全忘了?”
“那幫混蛋就等你們鬧事呢,然后他們就可以順理章的抓人了,到時候你們照樣還得賣房子賣地……”
村長說的是正理,但是年輕人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勸住的,他們看著泊中搐的大牲口,一個個心疼的直哭。
“這些牲口就是咱們全莊人的命啊,大家伙開春犁地靠的就是這些牲口,殺它們就跟殺我的家人一樣,沒了牲口咱們怎麼辦?明年還怎麼活啊……”
晚清時代就連給人看病的醫生都不多,就更別說醫了,就算有醫也沒什麼用,象這種深可見骨的大傷口,本就沒法醫治,躺在地上的這些牲口唯一的下場就是殺了吃。
“這日子沒法活了……”終于有人崩潰了,人群中一名人承不了這些打擊發瘋一樣就往外跑“我要回娘家去,這日子不能過了,這還怎麼活啊……”結果沒跑兩步不知道讓什麼東西一絆,整個人摔了個大馬趴。
人渾陷雪中,也不爬起來只是在那里哭天抹淚,接著人群中也一片哭聲。
“老人和孩子還有人們都回家,所有男人組護莊隊……明天早上我就進城,我去同知衙門告狀去,我就不信天底下還沒有王法了?”村長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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