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醞釀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將那份卑微的喜歡告訴時念,就這麼狼狽地坐著出租車回到了公司。
回去之后,他試著放棄這段不般配的,一個人孤獨地走向死亡。
但他做不到。
時念的音容笑貌就像是一粒種子,霸道地在他心上生了、發了芽,并在一個個寂寞的午夜汲取養分,長了一棵參天大樹。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這種求而不得的覺讓他寢食難安,無數次的掙扎猶豫后,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折斷時念的翅膀,讓對方變和他一樣的人。
這樣……他們就般配了。
于是他找到了時念的死對頭,徐笙。
以為由,接近、慫恿,給砸各種資源,讓搶時念的角,搶父母的關,節目里和時念作對。
他以為要不了多久,時念就會承不了打擊,自暴自棄、自怨自艾,徹底失去芒。
但他錯了。
徐笙的針對不僅沒讓時念心生退意,反而像打了般越挫越勇。
一改往日與世無爭的佛系作風,拼了命的學習,報廚藝培訓班、報演技進修班、打游戲、唱歌跳舞、寫小說編劇本……
像一個上了發條的機人,想盡辦法在各種場合臉,抗日劇里演過小八嘎、清宮劇里演過太監、泥坑里演過死人……
苦難沒有磨滅的芒,反而讓更加璀璨耀眼。
最終,他失去了耐心,暴地命人將時念綁到了荒島。
想看著在荒蕪且貧瘠的小島發瘋,看著在枯燥乏味的日子里逐漸消沉。
但他又錯了。
時念逐漸適應了在島上的生活。
會給島上的小鳥講各種無厘頭的笑話;
會對著林間野小鹿唱跑了調的兒歌;
還會一邊背野生菌食用大全,一邊提著竹籃采蘑菇。
唯一一次崩潰大哭,是在釣魚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蛇,嚇得像猴子一樣竄上樹,嗷嗷哭。
而他也逐漸適應了小島公司兩邊跑的生活,每次工作累了,就會坐船上島,躲在暗聽時念唱歌講笑話。
但他從來不敢明正大地面。
他怕自己丑陋的外表嚇到對方,怕得到對方的咒罵和憎恨。
他像個里的老鼠,自私又貪婪地著一切。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年。
直到那天,看守小島的人忽然打來電話,時念死了。
野生菌中毒,肝臟衰竭,無藥可醫。
他不信。
不信一個每天把野生菌食用大全掛在邊、吃了兩年野生菌的人會被毒死。
那段時間他發了瘋地調查時念中毒的真相,終于,看守小島的保鏢承不了毒打,招認了一切。
時念的確死于野生菌中毒,但毒菌子是保鏢趁不備放進去的。
而指使保鏢下毒的人正是他那賊心不死的父親和繼母。
他在盛怒之下殺死了保鏢,準備把那對狗男也一并送上路,但在驅車前往療養院的路上,他再次出了車禍。
這一次好運之神沒有降臨,他死在了街頭。
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恢復知覺。
他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第一次車禍的那年。
那場大火還沒有燃起來,照顧他的護工阿姨沒有被燒死,他也沒有毀容、沒有失聲,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
他欣喜若狂,當即據前世的記憶找到母親的那位舊友,然后在他的幫助下殺回華國,干掉那對狗男,奪回了家產。
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毀了容的丑東西,而是陳氏集團的董事長,一個英俊儒雅、令許多孩傾心的男人。
他的學識、外貌、資產,足夠和時念相配,這一次他終于不用躲在暗,可以明正大地找到時念,向訴說心底的意。
誰料上帝又給他開了個玩笑。
當他做好準備,滿心歡喜去迎接新生活時,時念邊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
他們在綜斗嬉笑,他們在街頭約會打鬧,網上好多好多人磕他們的CP,還嚷嚷著讓他們結婚隨份子。
他看得心如刀割。
他為時念做了那麼多,怎麼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時念必須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說到最后,陳簡行已陷癲狂,整個人籠罩在時念前,像只嗜的惡鬼,嘶聲咆哮:
“時念,我是這個世上最你的人!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我發誓,我會對你好的!
我會竭盡所有實現你的愿,讓你為娛樂圈最火熱的明星,讓你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時念不接話,只仰著頭,眉頭鎖地看著他,眸中有幾分無奈,像是在看智障;又藏了幾分復雜,像是在研究一坨分復雜的大便。
他的蛋六舅的哈瓜妹妹的大窩瓜爺爺的大媽媽的黃瓜菜爸爸的大面包……弟弟的西葫蘆姐姐的大土豆姐夫的大青椒爺爺的大茄子小姨的大鵪鶉蛋……
心底一萬句臟話飄過,但都不足以表達心。
合著上輩子的所有苦難,都是陳簡行一個人帶來的!
嚯嚯完上輩子,又跑來嚯嚯這輩子!
他爹的!
不就演技差了點嗎?又不是犯了天條,至于遭這報應?
見過為做三,為殉,為當零的,到就變為當變態的!
真他爹小刀拉屁,開了眼了!
陳簡行等了半天得不到回應,又開始發癲:
“時念,我勸你考慮清楚,做出正確的決定,不要我對你下手。
你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吧?得到后再失去,可比從未得到過痛苦多了。”
“你說錯了。”
時念正面迎上他的目,眸清亮,毫不懼:
“我能走到今天,其實容易的,什麼都沒付出,全靠一張,所以失去了也無所謂。”
陳簡行臉沉了又沉:
“你確定要和我作對?”
“我還沒說完。”
時念不屑地勾了勾,目冷冽:
“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輸給你?又或者,你有什麼本事可以奪走我的一切?憑已經輸給我的徐笙,還是憑即將蹲局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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