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泡腳桶上電，等著水再熱一點的時候，程悠悠才看到手機上的短信。

往床上一躺，睜眼說瞎話道。

【沒有。】

【為什麼】

程悠悠言簡意賅地回復道。

【懶。】

路明的回復也不知是調侃還是責怪。

【還得給你請個保姆？】

水熱好了，程悠悠把腳放進桶里，故意道。

【等有了男朋友再用，讓他來倒水。】

【好。】

似是習慣了對方的閃躲，程悠悠的緒并沒有太大起伏。

只是仍有些不明白。

這個路明，到底想跟怎麼樣。

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吧。

不知道是不是泡腳真的起了作用，這天晚上程悠悠躺在床上發呆的時間明顯減了許多。

之后連好幾天，路明都沒有再和程悠悠聯系。

十三號這天一大早，對方突然給發來一條消息。

【今天你要做什麼？】

程悠悠剛剛畫好妝，正打算去換服。

看到路明的短信，不皺了下眉頭，腹誹道。

又是無聊了才來找。

隨手拍下鏡子里的自己，程悠悠故意回復道。

【去和小朋友約會。】

熹微晨的照耀下，照片中的皮亮，眉目如畫。妝容簡單又致，著靈。

前不久剛修整過的頭發溫順地垂在臉頰兩側，呈現出溫的栗。

一發出去，程悠悠就有些后悔。

盡管只是一張日常的自拍，還是覺得非常別扭。

短信沒有撤回的功能。

曾試圖在社件搜索過對方的手機號碼，結果顯示該用戶不存在。

一開始有些奇怪，后來也就習慣了這樣。

盯著照片上的自己看了兩眼，程悠悠索不管了。

反正又不是見不得人的那個。

路明的消息還沒有回復，周航的電話先打了過來，說他已經出發，很快就過來。

這才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程悠悠放下手機，趕去換服。

明苑大門口，走過去的時候，周航已經到了。

純的賓利上，形修長的男人款款走下來，整個人散發著和平日完全不同的優雅氣質。

程悠悠對周航的家庭一直不算了解，對方沒說也就沒打聽過。

如今看到這輛車，程悠悠覺得也許對方比想象中的還要富二代。

像是約定好了似的，周航的西裝也是灰的。

第一次見對方穿正裝，程悠悠不由眼前一亮。

“今天超級帥。”

周航笑起來，出可的虎牙，似乎一下子就變回了那個程悠悠悉的人。

他紳士地幫程悠悠打開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每次見你的時候，我都想聽到這句話。”

程悠悠笑，“那以后我總會這麼說。”

也不知道訂婚這一家什麼來頭，訂婚的地點選在一個特別偏僻的山莊里。

有錢人的喜好多令人難以理解，程悠悠沒有多想，只是調侃道。

“你這個朋友有點神啊。”

周航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了解對方。都是我爸，非要讓我來參加。”

很快駛到目的地，停車場豪車云集。

如果不是地方不對，程悠悠簡直懷疑自己是來參加車展的。

下車后看到古萬明的時候，有一疑。

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對方似是也看到了，直接便朝著和周航走了過來。

接著，程悠悠聽到邊的人喊了一聲。

“爸。”

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自己恍惚了。

直到古萬明走到他們面前停下，用一種非常親昵的目看著周航。

程悠悠才確定對方剛剛那一聲“爸”，就是沖著古萬明喊的。

看到的時候，古萬明明顯也愣了一下，但并沒有想象中的訝異。

程悠悠磕磕絆絆地喊了聲。

“古，古導。”

看著程悠悠疑的模樣，古萬明爽朗地笑了兩聲，主道。

“怎麼，這傻小子沒跟你說過？”

程悠悠不自覺看了周航一眼。

對方的眉眼低垂著，似乎就在等看過來，然后出一個充滿歉意又略帶討好的笑容。

然后周航又看著自己爹。

“不是你讓我別告訴任何人的嗎？”

銳利的目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了一下，古萬明笑起來。

“怪我，怪我。”

寒暄過后，一行人往場走去。

程悠悠小聲問周航。

“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周航有些委屈地看了程悠悠一眼。

“我要是說了，你還能安心去我爸的劇組里待嗎？”

“你為什麼姓周啊。”

“我小時候弱多病，找了個大師算過，要我隨母姓。”

眉心飛快往中間聚了下，程悠悠遲疑道。

“那……”

似是知道在懷疑什麼，周航笑起來。

“放心吧，當初他會用你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盡管周航這麼說了，程悠悠心里仍保持懷疑態度。

事已至此，糾結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如果是古萬明的話……

程悠悠半垂下眼簾。

有什麼東西在腦子里過了一下，沒能抓住，再去思考的時候，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了。

周航提醒腳下有臺階，才回過神。

低聲說了句“謝謝”，程悠悠抬起頭。

然后就看到鄔言江站在離只有十幾米遠的迎賓，不知道在跟邊的人說什麼。

程悠悠一下子愣住了。

一瞬間世界仿佛變了一個舞臺劇場，所有的燈全都熄滅，只留了一盞，照在了鄔言江上。

他俊無匹的臉上帶著禮貌又疏離的笑容，表仿佛凝固在了臉上。

修長完的材包裹在黑的西裝里，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優雅，氣宇不凡。

似是有心電應一般，鄔言江微微側過頭。

程悠悠想要閃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的時候，鄔言江的表沒有任何變化。

薄如涼夜的目只是在上輕描淡寫地落了一下，接著便如同越障礙一般，直接跳了過去。

比看陌生人還不如。

像是迎面潑來了一盆冰刀子似的，程悠悠直覺得全的都凝固了，冷得的手都忍不住微微抖起來。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穩住心神，不至于做出落荒而逃的丟人舉。

的腳機械的運作著，每一次落地，都一揪一揪地牽連著心口，像是走在刀尖上。

注意到程悠悠的不對勁，周航低下頭，靠到耳邊輕聲問道。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