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從手中走,帶來的熱量燒的手心生疼。羅淼怔怔地看著奧列格充滿悲戚的臉,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個下午,了鼻子,仿佛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好吧,既然你這樣決定的話。當時我攔不了你,現在我肯定也攔不住你了。不過這一次,你就不要再拒絕我的幫助了,好嗎?”
這樣說著,從后腰掏出了一把手槍,生生的塞到了奧列格的手里:“你拿著這個,總有用到的時候。”
“不,我立下誓言,再也不槍了。”
“蠢貨!到底是喬的生命重要還是你那個什麼破誓言重要啊?!”羅淼氣壞了,不管奧列格把東西往他手里塞幾次,都毫不留的又都塞了回去:“那家伙絕對是有備而來,有武傍總比沒有強,對吧?你難道還想讓之前的悲劇再上演一遍嗎?你敢說那麼多年你從來就沒有后悔過?你就沒有想過,當初如果帶著我們的人過去,或許會是另一個結果嗎?”
奧列格沉默了,他不再推搡了,而是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那把槍,藍眼睛里思緒萬千。
“還有,這是薩沙留給我的。是的,他料到了你的雪國之行不會很順利,所以提前為你準備了這把槍,你看一看,這還是你當初游行時的配槍呢。”羅淼出指頭點了點槍柄上一個小小的編號:“收下吧,我想總會有用到的時候。”
不知道是奧列格想通了,還是薩沙的良苦用心起了作用,賞金獵人不再拒絕,接過了手槍別在了腰上:“好,那我走了。”
羅淼點點頭,目送著奧列格的影和夕一起消失,突然朝著那滄桑的背影大道:“阿廖沙!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活著把你的小姑娘帶回來!”
而奧列格沒有搭話,他只是抬起手揮了揮,消失在了熊壤鎮逐漸暗沉的夜中了。
今夜對于布魯諾也是一個難熬的夜晚,夜幕降臨后他和他招來的人開始出,趁著無人時將昏睡不醒的喬榆綁到了阿歷克謝故居前的十字架上。
準備好一切之后,他便蹲在臺階上吧嗒吧嗒的著煙,等待著那位長的到來。
說句實話,在布魯諾的眼中,米莎可比今天的喬榆好騙多了。對于他的突然造訪,小姑娘沒有一的疑,而當他說阿歷克謝在前線負傷時,小姑娘立刻開口說要跟他一起去,騙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米莎一死,一百萬馬上就打到了他的賬戶上,達雅也準許他回家不參加戰爭,這正是布魯諾所想要的。他欣喜地帶上了人皮面回了家鄉,把自己包裝了一位功的商人,在熊壤鎮建造了一座頂豪華的房子,過上了似神仙的生活。
在外人看來,他的生活是風無限的,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年來他到底遭遇了什麼不幸。或許是作惡太多,又或者是米莎臨時前的詛咒起了效果,不到三年,他所有的親人紛紛去世,有的死于疾病,有的死于戰爭,年輕的在睡夢中窒息,年老的被坍塌的房梁砸碎,沒有一人得以善終。而布魯諾卻還存活著,親眼目睹了所有摯親朋一一離他而去,當初阿歷克謝經歷的離別之痛,他自己飽嘗了七次。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在戰爭結束后沒幾天,他便開始頻繁的從噩夢中驚醒,那些噩夢無疑都是渾是的小姑娘趴在他的床頭,呢喃著讓他還自己的大好人生。當他每次從夢中驚醒之后,就會發現原本睡前關好的門窗全被打開,仿佛真的有人進來了一般。甚至有幾次,他在自己的窗前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白影子。
從那之后,他便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米莎的鬼魂似乎已經纏上了他,每當他睡著之后便會悄悄潛夢中,叩問著他那所剩無幾的良心。
但饒是這樣,布魯諾都完全沒有后悔之心,他覺得當初自己是迫于生活才不得已做到了那種地步,毫沒有因為一個無辜的花季被卷不屬于的戰爭慘死而到悲哀。他會痛哭,會抱怨,會禱告,那也只是為他自己的親人和糟糕的睡眠罷了。
在奧列格剛剛踏熊壤鎮時,眼尖的布魯諾幾乎是立刻認出了自己的老上司,他把手里的菜往菜攤子上一丟就往家跑。在他看來,奧列格一定是來尋仇的,與其整天活在恐懼中等著對方找到自己,不如先下手為強,將這位昔日的老上司永遠埋在沉眠之地的凍土里。
說干就干,他立刻聯系了在雪國的一支榮耀之手的小隊,這些荷槍實彈的士兵趕來后讓他安心了不。于是布魯諾冷靜了不,他一路喬裝打扮跟著奧列格,發現這位老上司似乎并沒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沉浸在往日的傷痛中不可自拔。相反的,對方雖然蒙著面,但眼下的烏青遠遠沒有他自己嚴重,甚至看上去都要比自己年輕。讓他更加咬牙切齒的是,老上司的邊還出現了一個花兒一樣的姑娘,布魯諾盯著奧列格的眼睛看,那雙湛藍的眼睛每次投向小姑娘時便會溫和下來,變一汪藍海洋。他確信,這個姑娘一定是奧列格新的羈絆,說不定還是讓他走出心魔的那顆魚鉤。
憑什麼他是長我就是替,憑什麼他能不被噩夢纏繞,憑什麼他能過上幸福生活,憑什麼他的邊能有漂亮人?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無數質問在布魯諾的腦海中炸開來,久違的壞心眼又涌上了心頭。他立刻出手,將喬榆綁了回來,帶到了故居前。
他要親手在阿歷克謝的故居前親手折磨喬榆,他要讓十九年前的悲劇再次上演,他要摧毀奧列格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與世界的聯系,他要把噩夢深深刻進奧列格的腦子里,讓他這輩子都擺不了噩夢,一生都無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