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了一整晚,第二天醒來第一句話是:“你為什麼不走?”
他說:“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走!”
盯著他看了兩秒,說:“我也沒讓你留下!”
他說:“但你也沒趕我!”
笑了,很輕:“你很會打邊球!”
他看著,認真地說:“不是邊,是守界!”
從來都知道他喜歡。
也知道他一直在等。
可沒答應過,也不想給希。
不是不心,是怕給不了誰一個完整的自己。
現在的自己,早就破了。
不是那種天生能承第二次崩塌的人。
所以寧愿一個人過。
Mark看著窗戶的燈一盞盞熄滅,最后只剩辦公室那一間還亮著。
他嘆了口氣,啟車子離開了。
他知道又要加班到很晚。
可他沒打擾。
他只留下了一句話在微信里。
【今天雨大,早點回家!】
傅衍慈半夜驚醒的時候,頭發被冷汗打,夢里全是安然離開時的背影。
站在他面前說:“我真的走了!”
“這一次我不回頭了!”
他在夢里追過去,卻什麼都抓不住。
他坐在床上,著氣,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拿起手機,點開的聊天界面,輸了很多話,又全部刪掉。
他知道不會回他。
說過,不會再回頭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就是想告訴—
我現在還在等。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一搖。
但我真的,哪怕只有一點點機會,我都想拼命抓住。
他沒發出去。
只是盯著的頭像看了很久。
那張圖,是和苗苗一起畫畫時的合照。
笑得很淺,眼里是他從前從未看懂過的溫。
他現在看懂了。
可已經,不屬于他了。
凌晨四點五十分,安然從畫圖桌前抬起頭,發現窗外已經微微泛白。
了眼睛,脖子僵得厲害,整個背都酸脹著。
電腦屏幕還亮著,畫圖件里的最后一張稿子剛剛保存完畢,《自語》系列第一定稿徹底結束。
長出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客廳很靜,只有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
忽然有點不上氣,像是剛從深水里浮出來,耳邊還殘留著下沉時的悶響。
站起來走到臺,窗外的天已經變了,遠的天邊被霧靄籠罩著,街道上偶爾有清潔車經過,燈掃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微弱的痕。
抱著胳膊站了會兒,風吹得臉有點冷,眼睛也有些干。
很久沒有這麼通宵過了,自從苗苗開始上學,把時間規劃得非常,一邊維持品牌運營,一邊兼顧設計,每一分鐘都算得極準。
但這次不同。
這一次的作品不想給別人去畫,親手做了每一筆線稿,每一個影都畫得仔仔細細,因為這不是一組商業系列,是的自剖。
《自語》系列,是給自己的道別。
是告訴自己,過去那段不被理解、不被回應、不被尊重的,真的結束了。
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在夜里躲進浴室哭的人了。
客廳的門鈴在這時響了一下。
一愣,沒立刻。
過了一會兒,又響了一下。
走過去,過貓眼看了一眼,是Mark。
猶豫了兩秒,還是開了門。
“你怎麼來了?”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
Mark穿著深藍的風,外面下著小雨,他頭發上有些,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盒。
“我猜你又沒吃早飯!”他說得很自然,抬手晃了晃盒子:“我做了湯,順路拿過來!”
安然側讓他進來,沒說話。
Mark進了廚房,把湯放在桌上,然后轉去拿碗。
“你不問我幾點來的?”
“問了你也不會說實話!”
“那你還讓不讓我說?”
“你自己決定!”
他笑了一下,作輕快地把湯盛出來,熱氣升起的時候,廚房里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喝一點!”他把湯遞過來:“你這臉,說實話,看著嚇人的!”
“謝謝!”接過來喝了一口,味道很清淡,剛好合的口味。
Mark坐在對面,看著喝湯,眼神和:“你昨晚畫圖了?”
“嗯!”
“全畫完了?”
“嗯!”
“手還抖嗎?”
握著勺子的指節微微僵了一下,隨后搖頭:“不抖了!”
“那說明你真的好了!”他說:“不是,是心!”
沒有接話,只是低頭喝湯。
Mark沒有再說話,他知道的緒都藏得很深,要說一遍就跟剖一遍一樣,他舍不得。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吃了頓早餐,等放下碗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
“我該走了!”Mark站起來,收拾好餐:“你睡一會兒吧,別撐了!”
安然點頭,沒有挽留。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了一下,轉頭看:“安然!”
抬起頭。
他看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不需要一個男人!”
“但你也不必一直拒絕溫!”
“我不是來替代誰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值得被好好對待!”
沒有說話。
他也沒再多說,轉離開。
門關上的那一刻,安然靠在沙發上,輕輕地合上了眼。
沒有哭,也沒有笑。
只是覺得累。
不是上的累,是那種無力,是從骨子里涌上來的疲憊。
靠著沙發休息了一會兒,又起去洗澡,換了服,把電腦合上,準備送苗苗上學。
走進孩子房間的時候,苗苗還沒醒,卷在被窩里,睡得正香,小臉著枕頭,微微張著。
坐在床邊,輕輕地拍了拍他:“起床啦!”
苗苗哼哼唧唧地翻個,睜開眼看見,笑了一下:“媽媽你今天好早哦!”
“今天媽媽要出門得早!”
“那你早點回來哦!”
“好!”
他坐起來抱著的脖子:“昨天你說要幫我畫畫的!”
“我記得,晚上回來畫!”
送完苗苗,安然直接去了發布會現場。
那是一場小型的聯名合作展示,沒什麼曝量,但重要的是對接的一位歐洲買手正在國巡展,能在他面前展出,意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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