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郊一偌大的莊園是季氏專門接待重要人時才使用的私人用地。
莊園依山而建,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浪漫而莊重,四周環繞著郁郁蔥蔥的樹木和花園,比起城中的喧囂,這里更像是一座世外桃源。
莊園一層偌大的客廳中央,季允澤正坐在餐桌邊。他一邊不停瞥著手上的腕表,一邊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敲得季老爺子一陣心煩意。
“別敲了,我高都犯了。”
季震平不聲地喝了一口手里的熱茶:“時間還沒到,急什麼?”
錢栩淡淡地說道:“怕別人悔婚。”
季允澤一聽不樂意了,他手從西裝口袋里甩出一本結婚證。
“悔什麼婚?木已舟了。”
季老爺子出詫異地神:“允澤,結婚證又不是份證,你隨帶做什麼?”
錢栩:“辟邪。”
這時,大廳的門被打開,莊園的管家把李正英,李忍和蕭桐羽迎了進來。
李正英一進門就和季老爺子親切握手:“季老爺子,你們這地方真是風水寶地啊,我看過了,坐北朝南,依山傍水,全帝都都找不到第二了。”
季老爺子笑得聲音洪亮:“哎呀,可能是托這兒的福,才能找到您外孫這樣的孫媳婦。”
蕭桐羽和李忍朝在座的幾位禮貌地打了招呼。話音剛落,季老爺子就把蕭桐羽拉到跟前。
“哎呀,你看看這姑娘,我說我們家孫子怎麼三十年了都對人沒興趣,敢能他眼的都是從天上下凡來的!”
被季老爺子吹了這麼一頓彩虹屁,蕭桐羽瞬間紅了臉。
錢栩輕輕在背后補了一句:“差點被他又嚇回天上去。”
季震平沉默著拉了拉妻子。今天有季老爺子在場,他們這對本來就寡言的夫妻就更不需要講話了。
李忍挑眉對著季允澤:“都領證了,該喊我什麼?”
季允澤掀起眼皮:“我比你大兩歲。”
李忍:“喊什麼?大聲點,點不見。”
季允澤沒理他:“別讓我看見你哪天娶了季允瑤。”
聽他這麼一說,李忍突然覺得自己像吞了只蒼蠅那麼惡心。
季允澤可真是會膈應人的,現在若是喊了他一聲哥,等哪天李忍娶季允瑤的時候,他不是還得補喊一聲?
李忍死也不想喊季允澤哥,他死也想娶季允瑤。想到這里,他便沒再堅持。
幾個人圍著大圓桌坐了下來,蕭桐羽坐在了錢栩的邊。
上一次和錢栩單獨聊天,還是幾個月前在季宅,錢栩給泡了茶,旁敲側擊地問什麼時候辭職的事。
后來季允澤告訴那是理解錯了,季夫人不是這個意思。
于是蕭桐羽主側頭向錢栩搭話:“季夫人。”
錢栩沒有作聲,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口杯中斟滿的白酒,須臾之后才開口。
“你我什麼?”
蕭桐羽一愣。
錢栩指了指蕭桐羽另一邊的季允澤:“你們剛才還沒到的時候,季總把你們的結婚證都甩出來了。”
蕭桐羽有不好意思:“對不起季夫人,我們領證是臨時決定的,沒有提前知會你們一聲。”
錢栩淡淡地笑道:“所以你應該我什麼?”
蕭桐羽張了張,愣了好幾秒,這個悉又陌生的稱呼還是沒有從里喊出來。
十三年了,自從父母去世以后,已經十三年沒有過這兩個字了。
一陣霧氣氤氳上了漂亮的眼眸,蕭桐羽頓了頓,緩緩開口。
“媽媽。”
“嗯,”錢栩破天荒地主出手放到了蕭桐羽的手上,“還有我旁邊這位呢?”
季震平轉過頭,對上了蕭桐羽的視線。
“爸爸。”
季震平點點頭,邊扯出一笑意。
季允澤挪了過來,和蕭桐羽在了同一把椅子上。
他從后摟著蕭桐羽的腰,把下擱在的肩膀上。
“爸,媽,你們欺負我老婆?”
蕭桐羽回頭輕拍了一下季允澤的:“沒有,爸媽在跟我聊天呢。”
聽到蕭桐羽對他父母的稱呼,季允澤突然笑了起來,眉眼多出了幾分溫暖心,笑得心骨。
“季太太現在有家了嗎?”
一暖流涌遍全,蕭桐羽點點頭:“嗯,有。”
圓桌那一頭,季老爺子正拉著李正英和李忍一頓猛聊,這位老爺子可能想把這些年在季宅憋著的話今天全部一次說完。
正說著話,季老爺子瞥見自己的孫子整個人都黏在了孫媳婦上,轉而問道:“允澤,你們倆不辦婚禮就算了,什麼時候生個重孫給我抱抱?要像我孫媳婦的,不能話,欠揍。”
季允澤轉過子,依然和蕭桐羽在同一把椅子上。
須臾之后,他吐出兩個字:“不生。”
一桌幾個人都震驚地盯著他。蕭桐羽嚇得趕解釋,生怕這個鍋到來背。
“不是我說的,我沒這麼說過。”
季老爺子有些急了:“為什麼不生?”
“我不希在季太太的世界里,有人比我還重要。特別是男人。”
“那兒呢?”
“兒子兒都不行。”
“……”
季允澤這個醋,竟然把醋吃到了自己的孩子頭上。這個天算是徹底聊死了。
錢栩笑而不語,低聲對蕭桐羽說:“一會兒能到臺陪我聊幾句嗎?”
“好的媽媽。”
……
飯局結束,幾個人圍坐在桌邊喝茶,蕭桐羽跟著錢栩走到二樓的臺。
放眼去,腳下是一片悠悠青草,草坪中央有個巨大的羅馬式噴泉。這一片碧綠加上純白的加持,在冬日的帝都應該是一道獨一無二的風景線了。
錢栩優雅地走近蕭桐羽邊:“桐桐,你和季總什麼時候去海島舉辦私人婚禮?”
“我們下周出發去馬爾代夫,”婚禮連父母都不邀請,蕭桐羽有些不好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蕭桐谷的心思,錢栩寬道:“放心,我不是要指責你們,結婚是你們倆的事,你們決定就好。“
“嗯。”
錢栩拿出一個金絨盒子。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個鑲嵌著金邊的翠綠手鐲。
“桐桐,手。”
蕭桐羽還沒反應過來,的手就被錢栩拉起,鐲子瞬間就套上了白皙纖細的手腕。
“……”
蕭桐羽一時語塞。錢栩的這波作,季允澤倒是像。
低頭端詳著手腕上翠綠的手鐲。不懂珠寶,但就這澤和重量,應該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錢栩淡淡地說道:“季總把季氏的份都抵押在你這里了,我也沒什麼好給你的,這是季總去世的給我的,我現在給你了。乾隆年間的,季家傳了好幾代了。”
蕭桐羽突然到了手腕上的重量,正想著怎麼道謝,錢栩又說道:“如果你們以后生孩子的話,就給媳婦或者兒,如果不生的話,就帶進墓里,讓季總揣在懷里。”
蕭桐羽:“……”
季夫人不愧是季夫人,每一次都語出驚人,讓人實在是沒法接話。
錢栩破天荒地笑了笑,拍了拍蕭桐羽的背:“好了桐桐,去吧,季總以后就給你了,他偶爾發個什麼瘋,別理他就行。有空多來季宅,陪我喝口龍井,喝杯茅臺。”
“好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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