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南懷璟把鹿笙送去上班后就開車離開了。

家居商場九點半開門，他到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在車里等著的功夫, 簡士的電話打來了。

“懷璟啊, ”簡士支吾了一下：“那個……”

簡士鮮這樣吞吐，南懷璟皺了皺眉：“怎麼了？”

“媽不是催你啊, 就是問問，純粹問問。”

這麼一說，南懷璟就猜到了：“戒指我買好了。”

簡士驚呼一聲：“真的呀？”隔著電話，南懷璟看不見都原地蹦起來了：“什麼時候買的呀？買的什麼牌子？鉆石大不大？”

南懷璟自然不會跟說這些細節, 他在意的是：“你可別說了, 我想著給一個驚喜的！”

“不會不會, 這點分寸我還能沒有嘛？”簡士帶著點悄咪咪：“你是不是想著人節那天跟求婚啊？”

南懷璟不想說這麼多：“你別問了。”

簡士怎麼可能不問：“那地方你選好了嗎？”腦海里已經開始腦補電視劇里的求婚場面：“是在西餐廳還是大街上？”想到南懷璟那有點悶的子, 簡士帶著點擔心地警告：“你可別在家啊！”

“掛了媽，我還有事呢！”

“噯——”

九點半, 南懷璟踩著商場開門的點下了車。

本來只想著給鹿笙換一張床的，結果買完床, 他又看上了一張梳妝臺, 正好鹿笙那沒有，他便也給買了，然后又看上一張貴妃小榻, 鹿笙那也沒有, 他也給買了，幾圈逛下來，他又買了個圓形的茶幾，鹿笙沙發后的墻上沒有壁畫，他又買了三幅壁畫。

就這麼買著買著, 鹿笙的電話打來了。

南懷璟以前并不覺得購能給自己帶來愉悅或者滿足，今天卻不一樣，電話一接通，他就笑著求夸似的：“笙笙，我在商場。”

電話那頭帶著點意外：“商場？早上也沒聽你說啊。”問：“買的什麼呀？”

本來還想等著家都送到了給一個驚喜的，這會兒，他倒是藏不住話了，他把買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報給聽。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沉默到南懷璟有些慌了：“怎麼不說話？”

他話音落下，耳邊突然傳來笑聲：“你這是準備把我那房間里的家都換一遍嗎？”

在他買梳妝臺的時候，他的確有這麼想過，但是后來，他又打斷了這個想法，畢竟四樓的房子，他沒打算讓再住多久，最多，也就兩三個月吧！

五月，春暖花開，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十一點，南懷璟開車回到電臺門口。

門衛見是他，笑得眼睛彎彎的：“來接朋友啦？”

早上，南懷璟來的時候，門衛說的是：來送朋友啊？

南懷璟禮貌地笑了笑：“嗯，接回家吃飯。”

道閘桿抬起來，南懷璟開車進去。

鹿笙已經在臺階那兒等他了，南懷璟把車掉了頭后沒有下車，鹿笙開了副駕駛的門，坐進來。

“花錢花的開心嗎？”笑問。

他也笑答：“還不錯。”

到了家，鹿笙上去換服，南懷璟去了一樓找簡士。

“媽，下午你不出去吧？”

簡士在拍大蒜：“不出去，怎麼了？”

“下午有人要送一些家過來，到時候你幫忙看一下。”

簡士停了手里的作：“你怎麼買家了？”就算買也不該買這個院里的呀！

“我給鹿笙房里換了張床。”他語氣佯裝隨意。

“換床？”簡士哎喲一聲：“鹿笙睡的那張床是實木的，現在哪還能買到質量那麼好的了。”

南懷璟抬手勾了下額鬢：“有點了。”

簡士撇：“說的好像你睡過似的，那再不是還有床墊嗎？”

這話題再接下去不知道他家簡士還會撂出什麼話來。

南懷璟岔開話題：“我爸呢？”

“他在屋里看電視呢。”

“哦，”他左右掃了眼灶臺：“那、那我先上去了。”

簡士是個注意力特別容易被分散的一個人：“過十分就下來吃飯了啊！”

南懷璟直接去了四樓，鹿笙正在床尾轉悠著。

“怎麼了？”

“你不是說還買了貴妃嗎，”指著窗邊：“那兒能放下嗎？”

南懷璟看了看：“應該差不多吧。”其實他也不確定，買那貴妃純粹是因為當時他腦海里閃出一幅穿著白襯衫靠在那寫寫畫畫的畫面。

是想想就覺得畫面很好。

所以也算是帶著沖買下來的，至于能不能放下，他就沒想那麼多了。

可他是嚴謹教學的南教授啊！

‘應該’和‘差不多’這種模棱兩可的詞一塊用上……

鹿笙走到他跟前，歪著腦袋打趣他：“原來南教授也會不理智消費啊？”

他低笑一聲，隨揶揄：“嗯，給你買東西，我不會去想太多。”

“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甜。”說著，抿笑，笑意從眼睛里溢出來。

上午從家居商場出來以后，南懷璟一直覺得自己好像買了什麼，這會兒看見床單被罩，他知道了。

所以午飯后，他問鹿笙：“中午要不要睡一會兒？”

鹿笙搖頭：“我午睡喜歡睡兩個小時左右，時間短的話我會沒神。”

他又知道了一點的生活習慣，他牽著的手：“既然沒事，那陪我去買點東西。”“買什麼？”

他沒說，牽著出了院子。

在客廳沙發里坐著的簡士頭朝外看了眼，然后了南知禮的：“下午，你陪我去趟天僑國際。”

南知禮正在剝龍眼，準備晚上煮粥用的，他抬頭，一臉不解：“去那干嘛？”

“去開窗風，順便再打掃一下。”簡士手了一顆剝好的龍眼放到里。

哎呀，真甜！

有點齁嗓子。

南知禮有點懂了：“你是準備把那房子當他們的婚房啊？”

“不然呢？”簡士吐掉里核：“樓上的房子太小了，而且懷璟那房子的格局還改了兩室，這以后生了孩子，哪里夠住！”

婚還沒影呢，就想到了孩子。

南知禮佩服他家簡士的未雨綢繆。

今年的春節七天假，莫城的天氣好的不得了，天氣預報先是未來十五天都是晴天，而且氣溫也開始回暖。

中午的知南街沒什麼人，但商場就是另一番景了，熙熙攘攘的，比平時這個點要熱鬧許多。

去買床上用品之前，南懷璟先是帶鹿笙去了超市。

買了一些鹿笙吃的幾種零食后，兩人就去了收銀臺，排隊的時候，鹿笙盯著收銀臺旁邊的貨架看了好幾眼。

南懷璟循著的視線看過去，一眼，他就笑了，不過他故意：“在看什麼？”

鹿笙抿了抿，扭頭看了他一眼后，踮腳他耳邊：“上午你有沒有買？”

越是這樣含帶怯的，南懷璟越是想逗：“什麼？”

鹿笙以為他是真不知道，聲音很小地提醒他：“我昨晚讓你買的東西。”

南懷璟眨了眨眼，面茫然。

鹿笙噘了：“那你晚上回三樓去吧！”

再裝下去就太假了，南懷璟哦了聲：“避孕套嗎？”

他聲音不算大，周圍的人聲完全能將他的話蓋住，可鹿笙還是忙用手肘搗了他一下，意思他小點聲。

排著的隊伍小幅度地往前挪著，眼看離貨架越來越近，南懷璟手從貨架上拿了一盒放在了推車里。

就這麼旁若無人的……

鹿笙忙余瞄了幾眼周圍。

南懷璟被的反應逗笑了，但是在外面，他也不好再逗，可鹿笙一雙眼卻盯著推車里那藍包裝看，背面的字很小，看不清，就瞇著眼看，然后就看見了『規格型號』那一行，又拉了拉南懷璟的袖子，南懷璟配合地低下頭聽說。

“這個好像分尺碼。”

南懷璟也是第一次買，哪里會注意這個，他便彎腰拿起那盒讓鹿笙會臉紅的東西掃了眼。

鹿笙又揪他的袖子：“你別看了”

這麼悄咪咪的，南懷璟便也配合地低著聲，在耳邊：“應該夠。”

他又用『應該』這樣的詞，鹿笙微微仰頭看他，依舊小小聲：“你自己多大尺碼不知道嗎？”

南懷璟沒忍住，笑出了聲：“你等下啊。”他手去拿貨價另一層的一盒藍的看，看完他放了回去，然后對低著頭的人說：“這個好像是大的。”

鹿笙已經臉紅的不敢抬頭了。

倒是后傳來幾句低語——

聲：“咱家的套用完了嗎？”

男聲：“沒看，要不再買點？”

聲：“那我多拿幾盒備著吧！”

然后鹿笙就瞧見一只手從后過去，兩藍一橙就這麼被人家一的大大咧咧地拿走了。

弄的全世界就一個人在扭似的。

也不知是好勝心起，還是好奇，鹿笙也手拿了一個，不過沒拿黑的了，拿了橙，結果看見上面寫著：螺紋。

茫然了一下，但想著后面的人似乎很有經驗，跟著大流走應該沒錯。

結果手里的盒子剛放進購車，又聽見后面傳來——

男聲：“你怎麼又拿橙，上次不是說不舒服的嗎？”

聲：“哦，我沒注意看。”

男聲：“你拿那個003，好像是新款。”

鹿笙的余也瞄向黑上面一排的003

怎麼辦，也想換那個，可是這要是再放回去，也拿那個，豈不是說明在聽別人講話？

正糾結著，南懷璟手拿了一盒藍一盒白放進了推車里。

鹿笙臉紅到滴。

一直到結完賬，那臉上的紅都沒消。

南懷璟的胳臂被拉著，平時走的慢慢悠悠的人，這會兒，步子踩的又碎又快。南懷璟落后一步跟在后面，低低笑出了聲。

回頭，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一點紅又被他笑的漫上來了，給了他一記小眼神：“不許笑！”

他抿住角，把弧度下去，可是怎麼辦，笑意從他眼睛里跑出來了。

等兩人回到了家，鹿笙之前的那子的就沒有了，翻開袋子就把那四個盒子拿了出來。

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就覺得稀奇，上面都寫著超薄，但就只對那個橙的覺得好奇，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不舒服。

而在一邊看一邊在心里琢磨的時候，手里的盒子被走了。

鹿笙剛抬頭，下就被南懷璟住了，下一秒，他的覆上來，舌尖撬開的。

從半敞著的門里泄進來，打在他半彎著的后背上。

灰的影子完全攏住前的人，有淺淺的聲音從角溢出來。

他總喜歡在吻完的時候，再去啄一下水瀲滟的，他啄了一下，離開，在鹿笙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又靠近，又啄一下。

雖然離開了的，可他的指腹依舊輕著的下，好像隨時都會再吻一樣。

“在超市的時候就想吻你了。”每次吻完，他的聲音都會比平時還要低上幾分。

又低又沙，配上他那雙凝眸看他的眼神，有點野有點，勾人心。

鹿笙抿了抿，舌尖輕沾了他氣息的瓣，很輕微的作，看的他嚨滾了一下。

他別開視線，看了眼時間，而后坐到沙發里，一手摟住的腰，一手托著的彎，將鹿笙抱到了懷里。

鹿笙也低頭看了眼他腕上的手表，然后含糊不清地咕噥一句：“一點半了”

他笑著，兩條手臂圈著的腰，靜靜地看，把鹿笙的小心臟看的有點加速，他才輕笑一聲地松開摟在腰上的手：“走，送你去上班。”

鹿笙懵了一下

剛剛以為他是要做點什麼呢，就……

這樣？

等跟在南懷璟后走到門口的時候，鹿笙突然從他側先他一步溜到了他前面。

在南懷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鹿笙踮腳，勾著他的脖子，堵住了他的。

被強吻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轉而被住的角掀起了弧度，他配合的彎下腰，讓親得更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