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雖然涼,空氣中還殘留著幾許糯米的香味。
路櫻打量了一眼這座房子,花費最大心的地方:“我會對外宣稱是你甩了我。”
“你走不走?”金北周似笑非笑,“還是在等我留你?”
路櫻抿了抿,沒跟他計較,將攥在手心的婚戒擱在餐桌:“走了。”
婚戒沁著森然的銀。
金北周怔了下,眼神發直:“你什麼意思?”
“你買的,”路櫻說,“歸原主。”
“......”似乎沒想到歸還鉆戒這一茬,金北周失去淡定,嗓子跟著緒變啞,“這戒指是你自己挑的!”
一對都是。
他的戒圈部刻著LY,路櫻的戒圈部刻著JBZ。
現在的還了回來,這算什麼。
路櫻:“那我扔了?”
“你試試,”許是怕真扔,金北周手拂過,將尚帶有溫的婚戒握進掌中,冷腔冷調,“上午扔下午就能跟我算賬,到時候我去哪里給你找?”
路櫻無言。
餐廳采極佳,男人逆坐著,臉頰廓立深邃,每一點都恰到好的英俊。
路櫻就是被這副皮囊勾引,每次想要放手,總會在最后關頭反悔。
以至于到現在,金北周都認為在開玩笑。
除去自尋煩惱的要跟金莓莓爭寵之外,其實金北周對很好,大事小事照顧,縱容造作的脾氣,在外公離去后那段時間給了很多關照。
除去不能把當作唯一。
可這不是他的錯,他的心很大,要裝事業,裝家人,路櫻心小,只能說兩人不合適。
無關對錯。
拋去夫妻這個份,路櫻真心希金北周能越來越好。
一旦困囿于“夫妻”份里,之前所有未解決的問題都會滾滾涌來。
路櫻前所未有的確定,不會回頭了。
路櫻沒嗆聲,平平靜靜的:“走了。”
說罷,拎著小行李箱,懷里抱著那套床品,在這個清晨離開。
門關剎那,天地萬的死寂。
無形中仿佛有巨大的黑暗撲面而來,金北周筆直的背脊猶如被了髓骨,無人察覺地彎了下去。
飛寶朝他懷里鉆了鉆。
金北周看著它:“一生氣就這樣,別怕,咱們在家里等回來。”
-
路櫻去了趟墓園,斟酌片刻,還是將要離婚的消息,跟外公說了。
外公當初的決策沒錯,只是醒悟得晚,偏在準備離開時有了寶寶,搞的現在進退兩難。
“好難啊,”咕噥,“您能不能給我點意見?”
沒有信心能當好一位媽媽,連自己的人生都過得七八糟。
大年初一的墓園清冷,路櫻發了會呆,踩著臺階往下走。
經過中段時,一對夫妻牽著約五六歲的兒迎面過來,小孩不懂生死,脆生生地說:“我用歲錢給姐姐買的子一定喜歡。”
人眼睛發紅,顯然哭過:“會的。”
“媽媽你別傷心了,”小孩說,“別人都說我跟姐姐像,一定是姐姐見你總是哭,才派我來陪你們的。”
路櫻腳步微滯,手托在小腹。
守門人認得,跟拜年,路櫻客氣點頭。
“天太冷,”守門人說,“早點回去,別讓家人擔心。”
路櫻:“您不放假嗎?”
守門人豪爽道:“無兒無,放假了也沒地方去,不如在這里守著,園子里的都是我的朋友。”
路櫻跟他道了新年快樂。
回到草堂,路櫻坐在暖房里發了半晌的呆,花房玫瑰盛放,拐角空出的地方似乎很適合建一個小秋千。
外公也曾坐在這里,滿眼疼地著在花房里刨土的。
路櫻長長吁了口氣,撥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醫院的,取消明天的手。
另一個是寺廟經理人的,取消寶寶的超度。
只是婚姻失敗,又不代表做媽媽會失敗。
誰也無法定義。
-
中午時,一位陌生的中年人來了草堂,人神拘謹:“金總說,怕您沒飯吃,讓我來照顧您。”
“......”路櫻捧著手里的外賣盒,“不用,您回他那里吧。”
人不敢:“金總還說,怕您臟服沒人洗,房間臟了不會打掃...”
路櫻:“我會。”
“金總還說,”人支吾,“一日沒辦證,他就有責任照顧您一日...”
路櫻出手機,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皇庭。
金碧輝煌的公共休閑區,金北周握著一把牌,散漫地掃著牌面。
胡闖踹他一腳:“你出啊你出啊你磨嘰什麼!”
“你急什麼,”金北周往沙發靠背倚了倚,“沒看見我來電話了。”
“......”胡闖差點破口大罵,“那你倒是接啊!”
金北周默了默:“我會挨罵,正在做心理準備。”
胡闖搶走他手機,徑直給他接了:“小櫻櫻?”
對面的姑娘頓了頓,語調平靜:“胡闖哥,把手機給他。”
“不礙事,”胡闖說,“你罵得太斯文,哥幫你加工下。”
“......”路櫻直奔主題,“讓他人離開。”
胡闖扭臉,看向某人:“去你媽的畜生你不?”
路櫻:“......”
金北周了張牌出去,慢條斯理道:“問中午吃的什麼?”
胡闖依言問了。
“不用他管,我找的阿姨快到了,”路櫻不耐,“我不用他的人。”
一來一回,胡闖咂出點味:“你倆不在一塊了?”
金北周兀自道:“告訴,等找的阿姨到了再說。”
路櫻聽見了,直接說:“他去死。”
把電話掛了。
“狗鱉,”胡闖傳話,“你再擾我報警了啊!”
金北周眼神涼涼:“對不住,這一塊,一向都是擾我。”
胡闖噴了。
“看見了嗎,我的,”金北周抬高下,“都是拿來當果凍吸的。”
“......”胡闖一臉難言,“別說了。”
金北周:“信了?”
胡闖:“兄弟想吐。”
金北周一個電話出去,開了免提,幾分傲:“路櫻櫻,告訴你胡闖哥,初吻是不是你強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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