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追悼會只通知了近親，謝絕外人悼念，事就顯得簡單很多。

向盈給時暖準備了一套黑的子，換好后一起出去。

安靜得不太正常，向盈一直握著的手，只覺得冰涼到了骨子里，怎麼都捂不熱。

“暖暖，送完最后一程，我們就繼續好好生活，嗯？”

時暖抬頭看著，不知該擺出怎樣的表。

直到所有的流程走完，親戚也都散了。

站在空曠的大廳中央，被四面八方的花包圍著，正對面是面帶微笑的照片。

眼淚毫無察覺的奪眶而出，哭得無聲無息，直到肩膀的抖越來越明顯。

“。”

“對不起……對不起。”

沒過一會兒，向盈送完親戚回來，看到的就是時暖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泣不聲的模樣。

以為兒是因為救才出事而自責，可只有時暖才知道……

不是的。

要不是因為，那輛三車不會出現。

收完尾回家，家里氣氛前所未有的低迷，短短幾天時間，傅明像老了兩歲，向盈原本保養得當的面容也著憔悴。

老太太一走，仿佛連這個家都失去了支柱。

恍然間才發現，往常歡聲笑語的聲音多是來自那個高齡老太太。

沉默的在客廳坐了一會，傅明了額頭站起來，“這幾天都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完，率先回了臥室。

向盈有點擔心時暖，還沒想好怎麼哄，時暖卻先一步開口：“媽媽，你也去睡會吧，我沒事。”

“……好。”

向盈忙了幾天，確實需要休息。

不過兒……

重重拍了一下時暖的肩膀，“暖暖，生死有命，不能想太多，知道嗎？”

是暖點點頭，“我知道的。”

向盈回了房間。

不知在客廳里坐了多久，門口傳來腳步聲，傅兆森風塵仆仆，原本英俊分明的五越發立，下上長出了清晰的胡渣。

他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眉梢輕輕皺起，“怎麼不去睡會？”

“不困。”

時暖看著他，“查出什麼了？”

男人一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片刻后，他扯開領在沙發上坐下，沉聲道：“什麼都沒有，那就是一個附近的普通居民，平時每天早上在地鐵口賣早餐。”

“地鐵口？”

時暖低聲重復，“地鐵口怎麼會繞到那兒去？”

“他說起晚了，從那里走要近一點。”

這個說法，乍一聽找不出什麼錯，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未免巧合過了頭。

時暖抿著，沉默半晌道：“沒有證據，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是。”

傅兆森深邃的眸子籠罩著，“時暖，你不準備把你的事兒告訴我？”

時暖垂在側的手驟然一。

笑笑，“我，沒什麼事。”

男人眉宇間的褶皺更，沒說話。

時暖不是不能說，而是覺得好不容易和傅兆森扯清楚了關系，沒有必要再因為這些事麻煩他。

何況，本就和他無關。

傅兆森見當真不打算開口，冷冷笑了一聲。

“時暖，我真是白養你這麼大。”

沉甸甸的腳步聲由近至遠，時暖緩緩抬起頭，只能看到男人冷的背影，著一說不出的孤寂。

輕輕吐出一口氣，低垂下目，遮掩了眸里的神。

第二天一早，時暖就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暖暖。”

向盈拉住的手，言又止，“再多注意一段時間不行嗎？那麼著急？”

“媽媽，我……回去有點事。”勉強笑笑，“等我下次有空再回來看您。”

向盈當然能看出有心事。

但有些事，必須得自己慢慢悟。

手，把面前的孩兒溫的抱進懷里，聲道：“有任何事都可以給媽媽打電話，別自己扛著。”

時暖鼻尖泛酸，重重點頭。

到準備上車，也沒有見到傅兆森。

也不是非要當面告別，讓向盈幫自己跟他說一聲，然后就轉坐進車里。

保鏢看了眼后視鏡想想還是忍不住道：“小姐，先生的工作還沒有結束，您其實可以再住一段時間的。”

時暖看著窗外，風吹起發拂過的臉。

好半天。

低低的聲音才說：“何必留下來徒增麻煩。”

出事，像是給了當頭一棒。

時暖不知道背后藏著的人是誰，但直覺還沒有完，失控的三車一定不是意外，周圍一定也還有別的眼睛盯著。

跟誰在一起，誰就倒霉。

怎麼像瘟神似的？

時暖自嘲地深呼吸兩口氣，閉上了眼睛。

保鏢直接將車開到陳嘉禾下榻的酒店，提前打過招呼，前臺很快辦好住。

“問問你們家先生什麼時候回北城，通知我就行了，其他時間不要打擾我。”

時暖拿著房卡徑直上樓，洗完澡往床上一趴，睡了個昏天暗地，就連客房服務來送餐都沒有聽到。

醒來已經是晚上，門口的拍門聲震耳聾。

頭發，出去。

男人的一只手還架在半空中，他撐著墻，仿佛要把這門拆下來的架勢。

“敲門這麼重，是擔心我死在里面？”

“……”

陳嘉禾目漆黑，一言不發的盯著。

時暖剛睡醒，腦子還有點不太清楚，一只手著門沒有讓他進去的打算，半晌道：“陳總來當門神的？”

敲這麼半天，一句話不說。

不是有病是什麼？

陳嘉禾原本是想安一下，但此刻看到的樣子，似乎并不需要。

“了就打電話給前臺，想吃什麼告訴們，樓下的餐廳可以坐。”

“嗯。”

“我就在隔壁，有事敲門。”

“好。”

時暖看著他眼瞼下方的青，想來這男人很長時間都沒有休息好了，心頭微微一，淡聲道：“你睡你的吧，我等會自己下去吃。”

陳嘉禾沒多想，看了兩秒就轉回了房間。

時暖也轉進去。

眼神往四周看了一圈，功看到了辦公桌上的電話……快步走到跟前，撥下了時遇的號碼。

果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