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倆擺了擺手：“兩個娃趕回去吧。”

我和黃丹芳如臨大赦，挽著手迅速地往知青辦小跑。

黃丹芳臉煞白。

我和一樣，沒好到哪兒去。

這是我和黃丹芳頭一次，看到這麼嚴酷的斗爭。

上一輩子我被張主任和鄭老師保護的好。

加上城里面很發生這種事。

就算發生也不會被人當場抓到。

這種有預謀，有組織，有計劃，守株待兔的行為實屬見。

后續幾十年社會開化，這些事見怪不怪。

況且趙婉香是可憐的人。

董老 二是可憐的男人。

他們錯就錯在，沒有辦離婚證，兩個人就搞在了一起。

但是這也罪不至死。

可現在的時代背景就是這樣。

我們不可能為他們二人分辨，只覺得恐怖和惋惜。

我和黃丹芳回了知青辦。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知青辦也迅速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躺在床上腦海里浮現的都是趙婉香慘白的臉，無神的眼睛，僵的，就像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穩。

等到了第二天，黃丹芳眼下也是一片烏青。

我看黃丹芳模樣，也知道昨晚上肯定也想了很多。

我們兩個神懨懨，到了農場就有幾個多事兒的嬸子來找我們倆，想要問問昨晚的況。

還問我倆是不是聽到了靜，故意在那兒等著。

“嬸子你別胡說！我和鄭知青本不知道。”

黃丹芳擰著手指，不想摻和渾水。

我能理解黃丹芳，但是這些嬸子們實在是太煩人了。

村里的八婆一張就能讓人頭疼。

這七八張就在我和黃丹芳周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倆就像是掉進了麻雀窩。

最后還是各隊的隊長出來控制局面，讓大家都散了，審問才結束。

我在農田里干活心不在焉，就有多事的嬸子湊到我邊來。

“小鄭同 志，你是不是在想昨晚的事？你聽到啥了？給我們說說唄。”

我將鋤頭立在地上，覺得這村里的八婆真是沒完沒了。

看著我還有些生氣，村里的八婆就像是抓到我的把柄一樣，更加興。

“小鄭，趙婉香昨天是個啥樣？在芭蕉林里面干啥了？你們看見沒有”

我冷聲。

“嬸子你說的是啥意思？在林子里干啥了，我哪清楚，我又不在邊。”

“你咋不清楚？你昨天和黃知青不是路過嗎？聽說你倆還在那兒貓腰蹲了一會兒。”

“嬸子你昨天看見我倆了？跟蹤我倆了？為啥這麼肯定還說我倆在芭蕉林蹲了一會兒？我倆蹲在那兒干啥？”

“還能干啥看熱鬧唄，和董老 二那麼激烈，你不會沒看到吧？”

忍無可忍

無需再忍。

這些八婆們！

“嬸子你說的話我真有點兒聽不懂，什麼激烈？他倆怎麼激烈了？嬸子你要是懂，就給我學學唄，給我演示一下啥是激烈呀！”

“我和黃同 志昨天只是路過，到底發生啥事我們還沒鬧明白呢，嬸子你好像就在芭蕉林手守著一樣！”

“怎麼昨天你也看到了？看到啥了！跟大家伙說說！”

這幾個八婆見我不上道，還敢反問們，就不敢胡說八道了。

在說就是耍流氓！

幾個人興致訕訕地散了。

我瞪著他們的背影，心里臭罵八婆們，簡直閑的沒事干。

倒也正常，電視，手機都沒有。

平常能干的就是造謠，聽閑話，扯閑話，對于他們來說董老 二和趙婉香昨夜的風流帳，足夠說小半年的了。

后來我沒在村里面見過趙婉香和董老 二。

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趙婉香和董老 二被帶走了。

他們的事鬧得不小。

不過董老 二被發配勞。

可趙婉香沒那麼幸運，沒多久就上吊自殺了。

可憐的趙婉香一輩子沒有過過好日子。

只用一麻繩了卻了的一生。

更讓人可憐的是，趙婉香和董老 二并非是搞破鞋，他們其實是真心相的。

這些屬于他們兩人的故事，被埋沒在歲月中，埋沒在時代的長河里。埋沒在村里面流言蜚語。

沒人知曉兩人是怎麼從孤獨的靈魂靠近，以為彼此能夠救贖，沒人知道，沒人關心，大家只知道董老 二和趙婉香搞破鞋。

我從農場回來。正巧看到黃丹芳。

黃丹芳一臉郁悶地往回走。

我湊到黃丹芳邊詢問道：“你咋了？”

黃丹芳了眉心。

“你說咋了！還不是那些嬸子問東問西！這事兒關咱們什麼事兒！”

我點頭。心里面其實覺得有些奇怪。

我和黃丹芳從村長家剛出來。

那幫村民像是沖著我倆來的。

當時他們的模樣不像是知道董老 二和趙婉香有事。

也不知道是誰鼓他們出來捉。

這就讓我不得不多想。

這幫村民到底是被誰鼓出來？

他們的真實目的是干什麼！

是抓董老 二和趙婉香？

還是想抓我和黃丹芳給村長送禮。

如果是想來找我和黃丹芳麻煩，那事就復雜了。

回到知青辦院子里只有何潤土。

何潤土忙忙碌碌，又是擔水，又是刷鍋。

看樣子，今天到他了。

按理說他和秦亦之搭檔，流做飯。

今天怎麼就只有何潤土一個？

看到我和黃丹芳回來，何潤土眼底閃過一心虛，我奇怪地看著何潤土。

何潤土這才有些尷尬地走過來，跟我倆打招呼。

“蓉姐，芳姐，你倆回來了？”

黃丹芳對何潤土點了點頭，就回了自己屋。

黃丹芳今天心極差。沒興趣和人寒暄。

我看向何潤土詢問道：“只有你一個人做飯啊？”

“知青長去村長那辦事兒了，回來的要晚一些。我先收拾做飯。”

何潤土還在為秦亦之找補，可真是秦亦之忠心耿耿的小助理！

我對何潤土淡淡的笑了笑，就準備往自己屋里去。

何潤土突然道：“蓉姐，你們沒事兒吧？”

聽到何潤土這麼說，我心中奇怪，轉過頭看著他。

“什麼沒事兒？”

何潤土愣了一下，表一僵，搖了搖頭。

“沒有，我就是聽說昨天村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兒，還把你和芳姐扯進去了，關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