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了？

怎麼可能，不是早些年寒氣侵，傷了子，這輩子可能很難有孕了麼。

明越見到這般有些擔心。

“將軍這是怎麼了，要不要臣來找個大夫來給將軍瞧瞧？”

“不必了，”葛凝玉了，隨后起，“本將的胃本就不好，想來也是常有的事。”

“方才我們說到哪兒了，繼續。”葛凝玉立刻轉了話兒。

“方才將軍在問臣，為何覺得戍守邊關是件好事兒……”

這頓飯吃得葛凝玉有些心中不安，明越的話倒是都聽進去了，只不過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明將軍要不要回去。”葛凝玉嘆了口氣，“本將可以向朝上請辭，這里由本將一人便可。”

明越搖了搖頭，“臣了葛家的恩惠，自然不會丟下將軍一人在這里，到底還是要護著將軍周全。”

聽聞明越這些話，葛凝玉也安心了不。本著以為來到這里如同那年初來接軍營，會令眾人不服，可眼下，明越是沒想到的。

“你有心了。”

明越暗了暗眸，其實這并非是他想要報恩的心意，還有一方面，這也是將軍的義父早就囑咐過的。

吃過膳后，便在這里安頓了一番。這里的環境的確不是很好，可吃穿用度上，也好算是說得過去，幸好沒有那麼金枝玉葉的，到底還是能適應得來。

——

就這樣過了好些日子，這些個日子中，曾讓花花往京城給溫景淵送去過許多封信，可都沒有回信。

漸漸地，不好的事發生了。

葛凝玉發覺，自己嘔吐的頻率愈發的多了。也察覺近來子虛弱了許多，好像也變得嗜睡了起來。

這天的練武中，實在是沒忍住，一口嘔在了地上。一旁的眾人都看傻了，明越見狀不對，立刻將眾人散去，并扶到了賬里。

“葛將軍，你可有事？”

葛凝玉擺著手，“無妨，許是水土不服，縱使作嘔罷了。”

“水土不服……”明越的眼角都在搐，“可將軍來到此地已然一月有余，怎麼還會水土不服？”

明越本以為將軍習慣這里的生活很快，畢竟當初來的時候很快與這里的將士們可以打一片，更是在前些日子與匈奴邊防的人起了沖突的事上，帶領大家很好的解決了。

將軍的子，除了比尋常男子瘦弱了一些，倒也沒那麼矜吧。

葛凝玉緩緩地嘆了口氣，只怕真的要找個大夫好好的瞧瞧了。

“那個，明越……”葛凝玉試探地問道，“你這里可有什麼本將可以信任的大夫？”

“這里只有一個大夫，臣這就是請他來。”

“等等！”葛凝玉喊住了明越，還沒想好，只怕若是真的喊大夫過來，到底還是要讓明越知道自己的份。

明越頓步回眸，他看著葛凝玉的這番樣子，道出了心中的疑。

“將軍可是有什麼難言之？”

葛凝玉抿了抿，許是不安，若是自己的子的份暴給明越，會不會給自己惹來許多麻煩。

明越見著的樣子嘆了口氣，“將軍難不是不相信在下麼？”

葛凝玉嘆了口氣，“本將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會怕給自己帶來麻煩。”

“將軍但說無妨，臣雖然與將軍相不過一月有余，可是忠于將軍的，就如將軍邊的祁副將一般。”

葛凝玉一怔，一月來，還是第一次聽聞明越說起邊人的事，明越對于的事好似從未過多詢問過。

葛凝玉再三思索，想著上踹的崽是與阿瑤的，斷然不能出了問題。

緩緩嘆了口氣，縱然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明越，不瞞你說，我其實是一個子……”

明越一時間怔愣在原地遲遲沒有作。可明越的眼神中不單單有著驚詫，仿佛還有什麼別的緒。

“那將軍可是，可是大將軍膝下的那位三小姐？”

明越這話也讓葛凝玉有些吃驚，“明、明越，你為何會想到這層……”

明越擰了擰眉，“臣有些不敢相信，可現在看來將軍便是三小姐了。”

他繼續解釋道，“雖然我駐守邊疆大約有十多個年頭了，可縱然也是與京城中的大將軍時不時有著聯系，大將軍也曾給我講過三小姐在府中的事宜，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與三小姐見面。”

葛凝玉捂了捂腦袋，“我……的確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三小姐，可我現在，并不是。”

“臣自然知道將軍的意思，那將軍這是……”

“可能是有孕了。”葛凝玉淡然的說著，可話音剛落，不免嘆了口氣。若真的是如此，這個孩子來的本不是時候。

“可是這營中有人玷污了將軍？”

明越一下就想到了不好的事，畢竟助手邊關的將士們很能接的到子，可左右一想，將軍的份現在只有他一人知道。

“別多想，并還沒有此等荒唐之事。這孩子的父親，如今在京中。”

明越聽到這麼說才松了口氣，若是真的如此，他只怕要好整頓一下。

“將放心，這件事臣會理好。”明越定了定眼神，“臣認識這附近的一戶人家，臣會與那戶人家聯絡，想來他們也會幫著將軍的。”

葛凝玉瞬息有些激，“明越，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謝你了。”

明越也彎了彎眉，“將軍不用謝，就算是臣來報大將軍當年的恩。若不然這一生都不能為大將軍做些什麼，臣的心中倒也許是不安。”

“那就拜托你了。”

葛凝玉著自己的肚子，這是……上天的恩賜吧。

當晚，明越便請來了那個大夫，一探脈，果真是有孕了。

那大夫的臉許是難看，因為面前有孕的人是才來不久的將軍。

“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也要關注自己的。”

那大夫被明越的一番話嚇得發慌，雖然面前這位葛將軍比明將軍的職高，可明越將軍已經在這里呆了數十年，總歸是他更有威一些。

“是，老奴自然是知道的。”

“本將的子可還好？這個孩子是否順利生下來？”葛凝玉現在滿是擔心，并將之前落水的事告訴了大夫。

“先前的事照現在來看自然是無妨的，只是將軍在孕期要保重子，切不可再過勞累。”

葛凝玉垂眸，“好，本將知道了。”

明越聽著他二人的對話，倏然想到了什麼。

“將軍方才說，將軍先前可是落水而亡？”

葛凝玉點了點頭。

明越撇了眼站在一旁的大夫，那大夫也很識趣兒地退下了。

“那將軍可知道是被人所害？”

葛凝玉扯了扯笑，“這個本將已經查清楚了，不如說在來戍守邊關之前才查清楚，怎麼，你也知道？”

明越點了點頭，“是大將軍臨終之前給臣的一封信，臣本想著差人給將軍送回去，可幾次都被人攔截了下來。”

葛凝玉緩緩地嘆了口氣，“是那位季掌印吧。”

明越搖了搖頭，“不，先前攔信的是季掌印，后而……就是溫大人了。”

葛凝玉呵呵地笑了兩聲，只怕明越想都不敢想著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溫景淵的吧。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葛凝玉緩緩地嘆了口氣，“既然父親給你留了信，上面除了本將是怎麼被人害的，還有別的東西沒。”

“比如，本將的世……”

明越點了點頭，“這個也是有的，只是大將軍吩咐過，這個斷然不能告訴三小姐。”

葛凝玉暗了暗眸，“可惜，你說與不說，本將都已經知道了。”

明越明顯有些不信，畢竟那種事，本不可能輕易查出來。

“本將是先皇與先皇后的兒。”葛凝玉輕然的笑了笑，“既然父親給你的信箋上寫著許多東西，不妨告訴本將，當初先皇為何要將我托付給父親。”

明越沉默不語，他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葛凝玉聽完明越的一系列說辭，心中驀然變得冷凝。覺得甚至可笑，也覺得自己的生父是何等的愚蠢，那人，也可憐極了……

——

一晃，春夏秋冬，轉眼便過了五年。

這五年之中，生下了一名孩，取名為若安。也整頓了不知道多次匈奴的來犯，這里的人也漸漸知道了子的份，可誰都不會多說些什麼。

只是這五年，從來沒有收到過溫景淵的一封信。

離寧那邊也只來過一兩封書信，可信上的容，又總覺得并非是離寧親筆。

更是擔心，溫景淵在京中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可在邊關，就連生產都是出去的，更別說聯絡京城了。

如今又是一年冬日，邊關已經連續三日飄著大雪，等再過一個月，便又是一年。

“阿娘，你怎麼又在這兒拿著木娃娃發呆？明叔叔喊我們去吃飯了。”

葛凝玉倏然回神，輕了若安的頭，“好，阿娘這就去吃飯。”

“阿娘怎麼哭了……”

葛凝玉了眼角，“阿娘哪里哭了，風太大了，阿娘這眼睛是被風吹的。”

“阿娘不哭，若是有人欺負阿娘，安安就幫阿娘打回去！”

葛凝玉笑了笑，此時一旁傳出來一個聲音。

“安安這麼小就會幫著你阿娘了，想來長大了也會為你阿娘這般了不起的將。”

葛凝玉彎了彎眉，“明越，也多虧你教安安了。我教他，他總是要撒的。”

明越扯了扯笑，“安安如此，到底還是傳將軍的天賦。”

“將軍可是聽說了麼，皇位貌似易主了。”

回到帳中，飯菜已然擺在了桌上，熱騰騰的火爐也早就燃了起來。

“易主了？”葛凝玉有些震驚，寧唯執政才不過五年，先皇的脈基本都差不多被齊鴻才和季元青理得差不多了，那麼這個篡位的人，是誰……

不會又是哪位諸侯王有野心，如齊鴻才一般奪了龍椅吧。

“那明越，你可知道那坐上皇位的人是何人？”

明越扯了扯角，將桌上的酒壺遞給了，“京中之事，我們在這遙遠的地方也只得聽個風聲，至于是不是真的，更無法證實。”

皇位易主，想必在京中又是一番腥風雨。

可這還是五年第一次聽到京城的大靜兒。

明越打量著葛凝玉的神，“怎麼，將軍這是有什麼打算？”

葛凝玉喝了口酒，“若這件事是真的，那麼，本將打算著要回去了。”

明越一怔，“將軍別沖啊，那皇位上坐的是什麼人我們現在還無從而知。況且若是將軍回去了，若安又該如何。”

葛凝玉垂眸沉思，嘆了口氣。

“這個其實無妨，本將若是以男子的份回去，那麼若安便是我的收養的孩子，本將真正擔心的是，回到長安之后說不定會遇到什麼，若是真的遇到了什麼，若安該怎麼辦……”

“將軍是擔心，若安的父親？”

葛凝玉點了點頭。

“阿娘這是要去哪兒？”若安一臉狐疑地問道，一邊問著一邊還往里塞著吃食。

葛凝玉了若安的腦袋，“若安趕吃，等你長高了之后，阿娘帶你去找爹爹可好？”

這些年，都是一人帶著若安長大，若安一直都沒有見過的爹爹，不過倒是會時常給若安講爹爹的事，若安每每聽到后都會有著十萬個疑問。

比如，的爹爹長什麼樣子，再比如，為什麼自己要為爹爹的孩子……

“好啊，若安終于可以見到爹爹了～”

葛凝玉彎了彎笑，這傻孩子。

不過，真的生出了著回去的想法。

“明將軍，葛將軍——”

沉思之際，有個人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可是邊界那邊……”明越立即站了起來，葛凝玉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蓄勢待發。

“不、不是……”

“是朝廷那邊派人來了，那位大人還帶著圣上的旨意來的。金晃晃的旨意，絕對不會看錯的。”

明越和葛凝玉雙雙一怔，趕忙出去接旨。

來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公公，待到他二人跪在面前，那公公才緩緩地打開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葛氏將軍為國立功，駐守邊關多年，孤念其功勞，賞黃金千兩，特召回朝，欽此——”

圣旨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可圣旨宣讀完畢，葛凝玉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五年了，終于可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