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生日宴，最后鬧了這樣。

季宴尋可不管那麼多，舒錦沒過好這個生日，那就誰也別想痛快。

到了酒店房間外，季宴尋剛想開門進去，又在將手放上去的瞬間收了回來。

靠在墻邊閉上了眼，季宴尋將眼眸中的波濤掩藏。

他今天做了很惡劣的事，為舒錦報仇他不后悔。

只是要是醒過來之后知道他如此……手段殘忍，會不會害怕他？

腳邊堆了一地的煙頭，季宴尋心頭沒來由升起一陣煩躁，那抑令他口都是憋悶的。

不一會兒，手機響起。

季宴尋緩了半晌，才拿起手機接了電話。

他頹然地仰著頭盯著頭頂的燈，“怎麼，來找我興師問罪了？終于下定決心打算清理門戶了？”

季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

“那丫頭傷沒？”

“嗯。”季宴尋心頭針扎一般的痛，“被人打了，還差點兒……驚嚇比上的傷嚴重。”

季宴尋吐出一口氣。

“宋飛我會想辦法送進去，姓鄭的也一輩子也別想在翻，我會想辦法讓舒錦盡快從宋家離出來，如果你想阻攔我的話，除非你現在就弄死我這個不孝子孫。”

“你這個臭小子，你爺爺我像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嗎？”季老爺子罵道：“你這脾氣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軸！我孫媳婦兒被人欺負了，難不我能還縱容嗎？”

季宴尋一愣。

他以為會收獲一頓罵呢。

季宴尋嘲諷般的一笑，“您季首長不是向來大公無私嗎？連兒子兒媳孫子出了意外都能先理完公事再趕過去。”

他縱然知道以往自己干了什麼混蛋事兒，爺爺都會想辦法給自己擺平，但能扎他心的地方他向來不會手下留。

“有什麼事是您做不出來的？”

長久的沉默。

電話兩邊靜若無聲，讓人懷疑對方都掛斷了電話。

一聲細微的嘆息，盡是無奈，“宴尋，爺爺知道你恨我，你對我有什麼怨我都著，但爺爺不后悔當年的決定。”

樓道里吹過一陣穿堂風，年的哀嚎隔了十幾年依舊自耳邊飄，激起一陣長久無法消散的冰冷。

“您是不后悔。”季宴尋嚨干，“但我被日夜凌遲了十三年。”

季宴尋掛斷電話。

口的鈍痛長久不能消散，他捂住口彎下腰，張口呼吸努力攫取氧氣。

一滴淚劃出眼眶砸進腳下的地毯，他連痛都是悄無聲息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響起了腳步聲，季宴尋麻木地直起了。

“老板，宋飛已經被帶走了，姓鄭的公司我已經安排人去收集證據了，至多半個月，就能讓他在燕京消失。”

“舒燁爺想上來看一看大小姐，那個朋友陳靚剛剛也問我能不能讓看看大小姐。”

季宴尋聽到了陳靚的名字，總算有了點反應。

“讓人把那個朋友帶上來，其他人一律不許打擾。”

“是。”

“告訴在這兒陪著大小姐，如果醒過來看不到悉的人，會害怕的。”

于止抬頭看向季宴尋，“那您呢？”

季宴尋沒回答。

如果聽不到說不想見到自己，他大概就不會心痛。

是他沒有保護好他，他罪有應得。

第二天一早，舒錦緩緩睜開了雙眼，上依舊有些不適，臉頰被涂了藥，雖然也疼，但已經不是那種窒息的覺了。

剛了，“季宴尋……”

嗓子都是啞的，嚨格外干。

陳靚趴在床邊睡覺，聽到聲音瞬間被驚醒。

“糖糖寶貝，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想喝點水。”

陳靚趕起給倒了一杯水，舒錦喝下之后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左右環視了一圈兒，舒錦眼中閃過失，“我沒事，季宴尋呢？”

“他昨天晚上把你代給我就走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舒錦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早晨八點了。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舒錦的心往下重重一沉。

將被子往上又扯了扯，“他是不是……嫌棄我……”

嫌棄被人下了藥，差點兒被欺凌了？

可是，當時抱著必死的心掙扎，的驕傲絕對不能忍被人那麼侮辱。

“所以昨天我求他幫我的時候他才都不愿意我……”

“啊？”陳靚睜大了雙眼，被突然的難過搞的有點懵。

舒錦像個突然蔫兒了個小花，有臉上的傷做映襯，更顯得可憐的。

“你發燒了？說什麼胡話呢！你是不知道季總昨天有多帥，就這樣往大廳一站，一腳踩在宋飛的手上，又飛起一腳將他踹飛，還高貴地坐在大廳正中間，讓宋飛和那個王八犢子狗咬狗，一子把那賤人后代都打沒了！”

舒錦看著陳靚繪聲繪地表演。

“你是不知道，曹儀芳罵季宴尋是沒有爹娘教育的，才讓他變這樣一個冷無的人，還說他父母是被他害死的，聽的我都要氣死了，他們要不是用那種骯臟手段欺負你，季總可能會發瘋嗎？”

舒錦的心停跳了一拍。

聞言眉心擰，好像知道季宴尋為什麼沒在了。

他在難過。

他看似對任何事都不在意，可一旦涉及到他的父母，他的冷靜和理智就會消失。

連他都認為他自己是個冷無的人，甚至可能擔心也會這麼認為。

但不是的，他本不是曹儀芳口中的那種人。

舒錦一點兒也不想讓他獨自難過，也不想讓他躲的遠遠的。

想見他。

舒錦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給季宴尋打電話。

季宴尋正站在逃生樓道里的窗邊，保持這個站立姿勢一不地站了一夜，也一夜都沒合眼。

黑夜逐漸變白晝，晨自狹窄的窗口照進來，于他頭頂灑下一片白。

兜里的手機一陣震。

季宴尋將手機拿出握在手心，從隙流過，照在來電顯示的名字上——

My princ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