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今天他們一定要死一個人，不希這個人是厲梟霆，也不希這個人是厲梟言。

既然一切已定局，只要他們安全，也不害怕面對死亡了。

抬起頭，在懸崖邊上的人群中努力尋找著厲梟霆的影，卻怎麼也沒有找到。

他不在這里了。

不在了也好。

他不在，就不會看見自己在他眼前被炸碎片的場景了。

否則，真的不知道他要如何才能走得出來。

林蔓蔓垂眸，眼底的緒復雜不已，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此刻的覺。

大概就是，人之將死，一切的仿佛都在不斷翻涌，過去的回憶猶如走馬燈一樣，在的腦海中閃過。

只可惜，無法赴約厲梟霆口中那場盛大無比的婚禮了。

閉上眼睛，平靜得迎接死亡。

就在這時，楚凜朔帶著曾悅來到懸崖邊上，沖著姬世豪大喊道，“你父親還沒有死！他沒有死！你看看這個人，他是你的手下！他可以作證！”

曾悅瘸著走過來，原本已經面如死灰的姬世豪在聽到這句話后，眼里重新燃起了希。

“曾悅！他說的是真的嗎？我父親還活著嗎？！”

曾悅十分配合得點頭，“是的首領！雪月姐在引炸彈的時候，提前讓我背著老爺子出來了，只是炸彈引之時我們還沒完全走遠，老爺子了很重的傷，現在已經被送去醫院搶救了！首領，你回頭吧！只要你回頭，說不定還能見老爺子最后一面！”

他的話讓姬世豪一愣，然而等他低頭看向前的倒計時時，發現已經只剩下十秒鐘了！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沖著天空大喊了一聲。

一直躲在狙擊槍背后的厲梟霆找準時機，在他偏離林蔓蔓三分之一時，果斷扣了扳機。

隨著一聲槍響，子彈猛得穿了姬世豪的右肩，他整個人猛的向后倒去。

林蔓蔓瞅準時機，抬起沒有被麻醉的那只腳，狠狠踹在他的口。

姬世豪摔進冰冷的海水中，卻還是不甘心得想要朝著林蔓蔓撲過來。

就在這時，的余瞥見一道影飛撲過來，將剛剛起的姬世豪狠狠撲倒，隨即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姬世豪上的炸彈因為倒在水中，出現了故障，并沒有炸的機會。

但他卻是發了瘋一般不肯作罷，與厲梟言在水中扭打起來。

“梟言！”林蔓蔓想要上前幫忙，但麻藥的勁頭還沒有過去，整個本提不起半點力氣，只能無助得大喊著他的名字。

懸崖之上的厲梟霆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他用安全繩套牢自己，飛跳了下去。

岸上的楚凜朔和其他警員拼命拽繩子，想要幫他減這種失重，但他還是因為跳得太急，手臂在崖壁上去了淋淋的傷口。

落地的那一瞬，他也不敢耽擱，取下繩索沖到了林蔓蔓邊。

而海岸邊上扭打在一起姬世豪看見厲梟霆下來，似乎放棄了要拉著林蔓蔓一起下水的打算，他掏出匕首，狠狠一刀捅進了厲梟言的里。

“黃泉路上有你作伴，老子也不孤單了！”

厲梟言扯著角，眼里沒有半點恐懼。

原本已經虛弱不堪的他在了那一刀后，卻像是被腎上腺素的作用重新激起了力量。

他撕扯下原本裹在傷口上的布條，狠狠勒住了姬世豪的脖頸。

“讓你失了，我原本就沒想著要活著。你我都是作惡多端的人，早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哪怕你不想死，我也會帶著你一起去死！”

厲梟言說著，雙手將纏繞在姬世豪脖頸上布條叉，用盡全力勒。

姬世豪滿臉緋紅，眼球起，已經完全不過氣來了。

“梟言！住手！住手！”厲梟霆大喊。

他不愿意讓弟弟手里沾染上任何人的鮮！

“梟言！他已經不能再對我們造威脅了，你快松手！算我求你了！”林蔓蔓哭得聲音都在抖。

厲梟言回過頭，看著心的孩滿臉淚痕的樣子，像是告別一樣對著出一個幸福的笑。

“蔓蔓，我回不了頭了，我只想為你掃清所有的障礙，只要你和我哥能夠幸福，一切都值了。”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和決絕，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摁著已經陷昏迷的姬世豪，就這麼沉了海底！

“梟言！”厲梟霆沖到海岸邊上，此刻的大海卻像是突然暴怒的怪人，海浪不斷翻滾著，一圈又一圈得涌上來。

厲梟霆的水極好，他順著海浪的方向不斷潛海底，想要尋找厲梟言，但幾次潛又幾次探出頭，都沒有發現他的影。

林蔓蔓張得站在岸邊，無助遍布的每個角落，眼見著厲梟霆不斷潛，又因為無法憋氣痛苦得探出頭，心里揪了一團。

巨大的悲痛和擔憂籠罩著，在撐不住陷昏迷之前，約聽到海平面的上空似乎響起了直升機的引擎聲。

接著，就被無盡的黑暗徹底吞噬了。

……

林蔓蔓再次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里。

四周都是一片冰冷的白，挪了一下子，就發現床邊似乎趴著一個人。

厲梟霆到了下的靜，從淺眠中驚醒，“蔓蔓，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林蔓蔓聲音沙啞，有些艱難得開口問道。

“不久，一個晚上。”

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白，張了張，還是問出了那個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找到梟言了嗎？”

厲梟言表有了半晌的遲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昨晚楚凜朔幾乎派出了全部警力，他也安排了厲家的手下將厲梟言墜海的整片海域全都搜尋了一遍，卻還是沒有找到梟言。

其實他們心里都清楚，在墜海之前厲梟言就已經了重傷，現在過了這麼久還沒能找到他，即便找到，恐怕也已經兇多吉了。

林蔓蔓忍著淚，哽咽得問他，“會找到的，對嗎？”

厲梟霆握著的手，表沉重得點頭，“會的，一定會的。”

林蔓蔓沉默著握了他的手，兩人都沒再說話。

……

夜襲組織首領墜海以及組織基地被查獲的消息為了整個帝都的頭條。

姬月明和藍婧恩狼狽得從園區出逃，回到了姬家。

此時的姬家變得一片混，那些傭人們看見新聞以后，紛紛帶走了姬家別墅里值錢的東西逃之夭夭了。

別墅里像是被人打劫了一番似的，臟不堪。

藍婧恩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追究這些了，撐著欄桿朝著樓上跑去，一邊跑一邊叮囑姬月明，“回你的房間，把值錢的東西拿上一些，我們今晚就出國。”

“媽。可是你的。”姬月明擔憂得看著。

剛才藍婧恩為了救，實打實得挨了一槍，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傷口的雖說是吃了止丸暫時止住了，可那顆子彈還在的，要是不盡快取出來，恐怕會沒命的。

“不用管我，我們得先離開帝都再說，我已經讓人安排好船，天亮就可以出發，我的傷等到了船上再治療也不遲。”

夜襲組織沒了，首領也死了。

警方沒有通報姬世堯落網的消息，大概率他也已經不在了。

藍婧恩本沒有時間傷，因為如果再不離開這里，們一定會被警方找到。

到時候等待們的，就是無盡的牢獄之災。

絕不能在監獄里度過的后半輩子，世堯的仇，一定要報！

姬月明見這麼堅定，也不敢再勸，跟著一起上樓，兩人分頭回到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藍婧恩打開藏在書桌一角的保險柜，將里邊的支票、珠寶以及一些存折都取了出來，然后又打開屜，將和姬世堯唯一的合照放進包里，我隨便搜了兩件服放進行李袋，轉走了出去。

見走廊上沒有人，猜到兒還沒有收拾好，趕去到了的房間。

“月明，你好了沒？”

朝著屋喊了兩聲，卻發現沒有靜。

這屋子靜得有些詭異，下意識得察覺到了什麼，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難道說，是警方的人已經來了嗎？

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是警察抓人，不會聽不到警報聲的，唯一的可能就是……

正想著，后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藍婧恩一個側，在對方手過來一剎那躲開攻擊，順勢從腳踝掏出一把匕首，對準了來人的脖頸。

雖然是了傷，但畢竟還是有底子在的，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刀口相向。

“是我啊！婧恩！”四長老趕開口。

”藍婧恩看見是他，莫名得松了一口氣，“四叔？你怎麼會在這里？”

“噓，別說話！”四長老的聲音輕了下來，眼神示意姬月明的臥室里可能有危險，拉著藍婧恩就往樓下走。

藍婧恩被一路拽到了樓下的拐角，這時才力甩開他的手，“四長老，你干什麼？！”

“我是來救你的，月明已經被林家的人給抓住了，你剛才要是進去，就中了他們的埋伏了。現在整個姬家別墅都已經被他們的人給包圍住了。林震霄邊培養的那些殺手，可不是等閑之輩。”

“林震霄？”聽到這個名字，藍婧恩的臉上也出了一驚恐之。

果然，他還是為了林蔓蔓出手了。

應該料到的，今天在園區林震霄和林云霆都沒有現，原來是特地埋伏在這里，就等著自投羅網。

可想到自己的兒，不又擔心了起來，“不行，我得去救月明。”

“你省省吧，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能救得了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們看在姬宴臣的份上，想必也不會對月明怎麼樣的，最多就是把送到警察局，但警察手里并沒有月明直接參與和聯系夜襲組織的證明，我們還是有辦法可以救的，最重要的是你，你是夜襲組織的殺手，盡管首領當初給你弄了一個假份，但他們還是可以查到，要是你落他們的手中，那我們姬家才是真的沒救了。”

他的話也功提醒了藍婧恩，如今姬家只剩下他們這幾個了。

兩個長老年事已高，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可世堯的仇，不能沒有人報。

月明，對不起，現在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藍婧恩這麼想著，終于冷靜下來問四長老，“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帶我離開這里？”

知道，四長老既然來了，就說明他肯定是有辦法的。

四長老點了點頭，把一套傭人的服裝遞給了他，“林家的人不會對姬家的下人手，我之前假意投靠了林蔓蔓，但實際上還是在園區把你們帶回來了，索他們沒有對我產生懷疑，你換上這件服，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

藍婧恩并沒有對他的話產生什麼懷疑，畢竟之前在園區里他們遭遇埋伏，也是多虧了兩位長老和姬月明才能幸免于難。

乖乖去房間里換好了傭人服，果然輕松跟著四長老混了出去。

姬家別墅外，五長老早就已經停好車等著他們了。

“你們來了，快，快上車。”

四長老和藍婧恩一起坐上車，直到看見車子啟，那棟住了幾十年的房子在后視鏡里變的越來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見，藍婧恩才終于意識到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沒有了家，沒有了人，也沒有了兒。

今后，就只剩下一個人帶著仇恨活著了。

車輛開始朝著碼頭駛去，五長老從駕駛座遞過來一瓶水，“從這里去碼頭還有好一會兒，你喝點水先休息一下，還是得保存力，到了船上還有好幾天的海上生活要過。”

藍婧恩今天一整天都在高強度的行，再加上了槍傷的緣故，此刻的確很是虛弱，又又。

接過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幾口，試圖閉上眼睛休息，可怎麼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