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慈再次見到姚益,是在半個月后。
賀景的母親親自辦了一場慈善晚宴,北城的豪門貴胄大多都在邀名單之列。
紀慈作為霍有深的伴,是和霍有深一同出席的。
其實紀慈一向不太適應這種場合,看似是一場觥籌錯的華麗宴會,但人人藏有私心,在推杯換盞之間暗自盤算著自己的最大得益。
姚益是和陳玨一同出席的,紀慈并不意外,只是才半個月不見,姚益瘦了一圈,臉上難掩倦。
紀慈和他們頷首示意。
紀慈今日著藍奢牌高定禮服,深v領設計,完地修飾了纖長的天鵝頸和線條弧度優的鎖骨,一雙霜白修長的在禮服下若若現。
在場的人無一不對紀慈連聲贊揚,不管是發自心還是純單是為了諂奉承霍家太子爺,至,在霍有深這兒很用,他就喜歡聽別人夸贊紀慈。
為此紀慈揶揄他,說還好他不是古代的皇帝,否則肯定是個昏君。只能聽得臣逢迎阿諛的話,聽不得忠臣的逆耳良言。
霍有深垂眸睇一眼,俯湊近的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荒唐話。
只見紀慈得耳廓倏地紅了。
霍有深沉沉笑一聲,手輕了的耳垂。
周圍的人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里盤算著待會兒得好好恭維這霍二公子眼前這個得寵了大半年多的人。
紀慈約覺得背后有一道目盯著自己,轉尋找才發現,是徐家主母周絮蘭正注視著自己。
紀慈和霍有深說了一句,霍有深點點頭,只道讓別去太久。
紀慈說了聲好,抬步往周絮蘭那兒走去。
周絮蘭仍是著剪裁和用料都極考究的緞面旗袍。
年過五十卻依舊姿婀娜,毫不輸年輕小輩。
“母親。”紀慈走上前與周絮蘭打招呼。
在場的有知道霍二公子這位伴份的,自然也是有不知曉的。
不知曉的在聽到“母親”二字時,紛紛投來異樣的目。
周絮蘭柳眉微挑,“沒想到今晚會到你。”朝臺看了眼,“出去風?”
周絮蘭推開臺的玻璃門,紀慈跟其后。
秋意漸濃,晚風里沒了夏日的余溫,只有金秋時日的涼爽。
周絮蘭蔥白指尖輕輕撥著另一手上戴著的冰種翡翠手鐲,“霍二公子當真是疼你,沒想到這種如此正式場合竟也帶著你。”
這場慈善晚宴不比其它,是賀母親自辦的,邀請函也是親筆寫好送出。
前來參加的不是政界要人便是豪門權貴,哪怕那些個浪公子哥也不會隨意帶伴,家了的就攜妻子出席,還未家的就獨自前來。免得在一眾德高重的長輩口中落下一個紈绔罪名。
可霍有深今日這般大張聲勢地將紀慈帶來,想必也是另一種公諸于眾,好人都知道,紀慈是他霍有深認定的人。
紀慈不否認,“霍有深他待我很好。”
周絮蘭輕笑聲,“你這是在同我炫耀?還是想說你紀慈攀上了霍家這棵大樹,就能拿我徐家了?”
紀慈也笑了笑,“母親養了我十幾年,沒想到會是這樣看待我的。”
周絮蘭哂道,“原來你還知道徐家養了你十幾年?我從不指你能恩徐家,但我倒是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打徐家一個措手不及的,會是你紀慈。”
風里帶起桂花的香氣,以至于空氣不會過于滯悶。
“母親總是這樣,明明是徐清蕊有錯在先你回回都視若無睹。你的眼里只能看到我的不是,心里也只能承認我的過錯。”紀慈擺在側的指尖蜷起,“你寧可相信是我半夜溜進徐清蕊房間弄死了兩只從我那兒搶來的金魚,你也不相信是親手將兩只金魚弄死的。”
“您第一次打我掌的時候,說我才11歲就學會撒謊賣慘了,您說不就是兩條金魚,再買就是,為什麼要故意弄死陷害徐清蕊。”不知是不是夜晚的風吹得紀慈微涼,肩膀輕了,“但是母親,您心里比誰都清楚,我是無辜的不是嗎?”
周絮蘭雙眼微瞇,臉冷沉,“你扯那麼遠做什麼?難道前些時日打徐氏的人不是你?在你看來,又是我錯怪你了?”
“有意打徐氏的人是我,徐夫人有什麼沖我來便是。”
霍有深走過來手自然地搭在紀慈瘦削白皙的肩上。
“打徐氏是我個人的事,和紀慈無關,還徐夫人莫要冤枉無辜。”
霍有深看上去禮貌紳士的無可挑剔,可臉上的那抹淺淡笑意毫不達眼底。
周絮蘭想繼續維持著的高傲,可腳步不自覺地往后一退便已將的那點局促出賣,“霍二公子向來做事穩重,徐家和霍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霍二公子又為何無端打徐家?”
霍有深咬了煙進里,姿態懶散肆意,“徐家是不曾得罪霍家,可得罪我霍有深的人,不就等同于得罪我?”
周絮蘭神微僵,“自家兩姐妹有齟齬也是常有的事,霍二公子又何必當真?”
霍有深低頭點煙,青煙霧彌漫開,模糊了他銳利的雙眸,“徐太太,今天我就把話放這兒,紀慈會是未來霍家的,我不管是姐妹之間的齟齬亦或其它,總之在我這兒,紀慈不能一點委屈。明白?”
紀慈微怔,心跳拍,錯愕地看向霍有深。
周絮蘭難得面訝異,不敢置信地,一字一句:“你是說,你要娶?”
霍有深握住紀慈的手,與十指扣,“怎麼?徐夫人有什麼疑問麼?”
周絮蘭勉強地笑了笑,“霍二公子可知,只是徐家的一個私生?”
霍有深眸驟然冷下來,“那又如何?”
霍有深的上位者迫就連周絮蘭這種長輩也難以招架,腳步再次往后一退,半斂下眼眸,勾了勾,“霍二公子覺得霍老爺能同意霍家未來主母之位落到一個私生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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