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棠沒說實話,弱弱地撒了個謊:“沒,我都好的。”
“那天……也是我太沖了。”
周嘉讓沒有拆穿,可眼中分明出幾分心疼,眼角也疼得紅了起來。
“棠棠。”
他忽然,語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認真。
溫書棠側過頭,懵懵應著:“嗯?”
周嘉讓攏住的手,拇指輕輕按著手心:“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這樣把你推開了。”
心口一,溫書棠回應他相同程度的認真:“好。”
那時不會想到,后面的許多年,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
黑暗與痛苦縈繞在周,好似食人的猛,蜷地抱住膝蓋,耳邊反反復復回著這句承諾。
是他自己說絕不會再把推開的。
如果他食言了,就再也不要原諒他了。
第34章 獎杯 他扣住了的掌心
等那兩瓶水掛完,時針也快要轉到十二點。
醫生又來量了遍溫,確認沒有發燒:“可以先回去了,最近幾天要好好休息,飲食盡量清淡,記得按時吃藥。”
“有什麼不舒服再隨時過來復診。”
“好的。”周嘉讓接過藥袋,“謝謝醫生。”
夜濃郁,雨卻還沒有停。
臺階下蓄著一水洼,被周邊路燈照得亮,像一塊到極致的圓鏡,映著碎和往來掠過的倒影。
周嘉讓撐開雨傘,把外套拉鏈拉嚴:“送你回家嗎?”
溫書棠點點頭,沒走出多遠,手進口袋,卻發現放在里面的鑰匙不見了。
腳步頓時滯住,周嘉讓慢了一秒,側過頭看:“怎麼了?”
溫書棠皺起眉心:“我的鑰匙……好像丟了。”
“先別急。”周嘉讓輕聲安,“再慢慢想想,是不是放在別的地方了?或者落在教室里了?”
溫書棠緩緩搖頭:“沒有,我就放在這了。”
聲音一點點低落,頭也隨著低垂,角向下著,像極了之前在電玩城那次。
周嘉讓沒忍住,掌心輕輕落在頭頂,安般地了:“那也沒事。”
“要不我們回醫院里找找?沒有的話,明天我陪你去材室找,再不行就配一把新的。”
“算了。”
今晚都麻煩他好長時間了,不能再讓他為自己折騰了。
周嘉讓也想能早點休息,順著沒多堅持,而是問:“那你回去的話,家里有人給你開門嗎?”
溫書棠被他問的,眉頭蹙得更了點。
這個時間,溫惠大概率已經睡下,不想敲門把姐姐吵醒,而且胳膊上還有淤青,似乎也不太好代。
溫書棠犯難地咬住下:“要不我還是回學校吧。”
周嘉讓一時沒理解:“回學校干嘛。”
“過夜啊。”溫書棠答。
“不行。”眼頭低,周嘉讓不同意,“在學校怎麼過夜。”
“就像平時下課那樣,趴在桌子上睡覺啊。”
溫書棠抬眼看他,模樣認真道:“反正再過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剛好還能省去路上的時間,把沒寫的作業補上。”
周嘉讓沒商量地還是拒絕:“不行。”
“忘了醫生剛才說的話?”他用指腹輕的眉心,“你現在最需要好好休息,學校本來就停電,空調和燈都開不了,又冷又不舒服的,去那遭罪干什麼。”
“而且都生病了,就先別惦記作業了,明天和妍姐說一下就好,沒那麼不通達理。”
溫書棠泄出一口氣,肩膀塌下去一小塊,垂著眼喃喃自語:“那我去哪啊。”
空氣安靜了兩秒。
周嘉讓看著頭頂那個小小的發旋,猶豫片刻后沉聲開口:“先去我家吧。”
“嗯?”
像是沒反應過來,溫書棠抬起頭,脖頸拉出的弧度,纖長濃的睫上下煽著。
周嘉讓重復一次:“去我家。”
溫書棠瞳孔瞪得更大,下意識反問出聲:“……去你家?”
周嘉讓嗯了下,覺得這話沒頭沒腦的,確實是太冒犯,擔心會嚇到,于是放低聲線解釋:“讓你一個人在外面住酒店的話,我不太放心。”
“你……別多想,家里有客房。”
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完反而人多心。
心跳莫名加快,臉頰也攀上熱度,溫書棠屏一口氣,有些語無倫次地回答:“沒、我沒有。”
“只是。”嚨得厲害,了干的瓣,“這樣,會不會很麻煩你啊。”
最怕麻煩別人了。
可周嘉讓卻答得干脆:“不會。”
繃的心松下,溫書棠呼出一口氣,還沒想好說什麼,就聽見他低而緩的聲音,隨著傘外綿綿細雨,漉漉地敲進耳。
“而且——”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你能多麻煩我。”
“我喜歡你麻煩我。”
-
悉的路牌出現,兩人在延齡巷68號前停下。
推開門,墻壁上的燈被摁亮。
周嘉讓剛收起雨傘,忽然又想起什麼,皺眉發出嘶的一聲:“棠棠,你先坐一會,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溫書棠以為他有事要理,沒有多問:“好。”
“不用換鞋。”臨走前周嘉讓囑咐,“直接進去就行。”
雖然他這麼說,但溫書棠不想把地板踩臟,還是下鞋子,規矩放在一旁,穿著子進去。
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
房子很大,但不空曠,里面的裝潢很是溫馨,橙黃的壁紙,搭配偏暖調的燈,讓整個空間都沐浴在一種和的芒中,如同撲進了綿綿的云層。
其他陳設也是這種風格,沙發上散著幾枚圓形抱枕,冰箱上甚至了卡通畫。
倒是和周嘉讓平時那種略為冷淡的格不太相同。
溫書棠睜大眼,每一都看得極為仔細。
看著眼前的擺件與家,不控制地腦補出許多畫面,也許是每天上學前,他在餐桌旁吃早餐;也許是深夜回到家,他在書桌前寫試卷;或者是周末休息時,他躺在沙發上刷手機消磨時間……
那種覺很奇妙,就好像,也臨其境地融到他的生活里。
目掃過東南角,臺旁立著一個木制書架,靠下幾排規規整整地碼著書,上面則放著獎杯和一些舊照片。
溫書棠好奇地走過去。
大大小小的獎杯填滿隔層,定睛一看,都是周嘉讓在國外各種鋼琴比賽上獲得的榮譽。
霎時被震驚住,看得神發怔。
周嘉讓居然還會彈鋼琴?
而更讓驚訝的是,據獎杯上的落款時間,他五歲就在波蘭的國際比賽中獲得了年組金獎的好績。
溫書棠來來回回地凝著這些獎杯,兩道細眉不自覺又擰到一起。
好厲害啊。
他怎麼什麼方面都能做得那麼棒。
他們之間的差距好像又多了一點。
眼睛發地眨了眨,向右看去,旁邊的獎杯上寫著的是另外一個名字。
周清冉。
還沒思考出這是誰,視線向下,有幾張用玻璃相框裝裱起來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容貌出眾,氣質也斐然,穿著一件白禮服,順的黑發披在后。
五廓和周嘉讓有幾分相似,但眉眼卻更和,看起來也是溫溫的,讓人不由自主會想要靠近的那種。
這是他媽媽嗎?
正這樣想著,吱呀一聲,后門被推開。
周嘉讓上沾著氣,看見半仰著頭,呆呆站在書架前,隨口好奇道:“你在干嘛?”
溫書棠轉過,驀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略有越界,脊背一瞬間繃,手指局促地纏住角,磕磕道:“對、對不起。”
周嘉讓愣了下:“干嘛道歉?”
“我……”低下頭,一副乖乖承認錯誤的樣,“不是故意看的。”
“……”周嘉讓嘆氣,話語中多了些無奈,“棠棠,難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很刻薄又很發脾氣的人嗎?”
“啊?”溫書棠否認,“不是啊。”
“那你總和我道歉干嘛,家里本來也沒什麼是你不能看的。”
“……哦。”
“不是告訴你不用換鞋嗎?”
話題轉得太快,溫書棠沒跟上他的思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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