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駿馬足足行了一日一夜,方才在一小鎮落了腳。
林燁給喬念安排好了住后,便去尋了一間馬行換了馬,等再回來客棧時,天早就已經黑了。
原本以為累了一日一夜,喬念早該睡下了,哪曾想,喬念的房門大開著,燃著燭燈,在等他。
看著那從門照出來的昏黃的燈,林燁微微握了握拳,調整好心緒,方才走了過去。
“怎麼還沒睡?”
他沉聲問著,只想讓自己裝作無事人一般。
而喬念此刻正坐在那方小小的四方桌前,桌上擺著兩菜一湯。
見到林燁,無甚表,只道,“等你吃飯。”
林燁這才頷首,進了屋來,落座。
看著面前的飯菜,明明是比這一路來的干糧可口不,但林燁卻沒有半點食。
拿起了筷子,道了聲,“以后不比等我。”便開始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喬念也拿起了碗筷,吃了起來。
作緩慢,不如林燁那般狼吞虎咽。
他手中的那一碗飯,幾口便拉干凈了。
放下碗筷,道了聲,“早些休息。”便起要走。
可誰知,剛剛站起,就聽到喬念微冷的聲音傳來,“坐下。”
語氣竟是帶著令人不容拒絕的命令。
林燁心口微窒,可到底還是坐了下來。
喬念那未幾口的飯碗也放了下來。
視線只盯著桌上的那兩道菜,緩緩開了口,“事發生得太過突然,我也未曾來得及問你。先前林侯爺說,你去宮里接林夫人了,如何?接到了嗎?”
林燁的雙手藏于桌下,早已的骨節發白。
像是咬破了舌頭才開得了口一般,應道,“接到了。”
聽到這話,喬念猛然抬眸看向他,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與激,“當真?”
“當真。”
“可林夫人在宮中,我突然出逃,皇后定會嚴加看著,你是如何接到的?”
要在宮里接一個人出來,有多難啊?
更何況,還突然逃了!
宮中軍都在找,怎麼可能會讓林夫人輕易離宮?
林燁的眸微微一閃,隨后卻朝著喬念一笑。
格外地輕松自在,“你忘了你阿兄是個紈绔了?平日不做正事,只會結些七八糟的好友。可也就是這些好友,幫我將娘接出來的。皇后也不曾嚴加看管娘親,娘在外人眼里,就是個瘋子,誰會嚴加看管個瘋子?而且,軍都追查你去了,哪里顧得上娘?所以,為兄使了些銀子,就將娘悄悄帶出來了。”
林燁說完,便觀察了一下喬念的臉。
眼見著喬念不怎麼信,便又道,“更何況,宮中也不全然都是皇后的人,至蘇公公不是,他是務府的人,這次,也幫了不忙。你的事,就是他派人來侯府通知的,所以,接娘的事,我也早就做了安排,也算是占了個先機。”
聽著這番話,喬念才總算是信了些。
有蘇公公幫忙,又占得先機,那將人接出來的可能,便大很多了。
當下,便是緩緩點了點頭,也算是松了口氣。
卻又問道,“那,林侯爺會如何?”
有些人,不提起也就罷了,一提起,記憶便洶涌而來。
喬念的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了林侯爺一個人關著城門的樣子,還有那上下而的。
林侯爺分明是與說了什麼的。
林燁的聲音突然響起,“大約,會被關進大牢吧!”
聞言,喬念一愣,“關,關進大牢?”
只是關進大牢?
可林燁卻是重重點著頭,“是啊,姓夏的又沒看到你,如何能確定馬車里就是你?既然不能確定,又如何能給爹定下罪來?至于其他的事,牽連不到侯府的頭上來。”
畢竟,喬念的名字都不在林家的家譜上。
喬念從前覺得林燁是個莽夫,說的話不可信,但此刻他字字句句,喬念都信了。
以至于,一直提到現在的心,終于是徹底放了下來。
“如此就好。”
長長嘆了一聲,角微微勾著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
可林燁卻是看到了,眼眶莫名一陣刺痛。
他忙低下了頭去,卻怕被喬念發現什麼端倪,便故意做出忙碌的作來,倒還真讓他找到了些什麼。
“哦,對了!”
林燁說著,便從旁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個木盒來。
金楠木的木盒。
喬念一驚,忙是接了過來,“這個怎麼在你手里?”
林燁沒想到喬念的反應居然這樣大,有些微愣過后,便道,“凝霜給我的,說是祖母留給你的嫁妝。”
聞言,喬念沒說話,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輕著木盒。
以至于,林燁忍不住問道,“祖母到底是給了你多?竟這般要。”
喬念抬眸看了林燁一眼,“你沒打開看過?”
林燁挑眉,“你的東西,我未經你允許,如何能看?”
說罷,不由得嘟囔了起來,“再說了,看了不也還是你的,祖母可是連一個銅板都沒給我留!”
語氣間,竟是帶著幾分小小的醋意。
喬念忽然就輕笑了一聲。
或許,是在方才的某一刻里,想到了什麼過往的趣事吧!
林燁卻是一愣。
而喬念也反應了過來,收斂起笑,看向林燁,“時候不早了,林公子早些休息吧!”
林燁恢復了嚴肅的神,頷首,“你也早點休息。”
說罷,便拿起包袱,起離去。
房門被關上,喬念方才急急將木盒給打開了。
將面上的一沓銀票掀開,便出了藏在里頭的玉璽。
就是為了這個東西,皇后殺了很多人,往后,或許還會殺很多人。
所以,得趕將這個東西到楚知熠的手里,讓楚知熠回去,撥反正。
時間一晃,便是三日后。
喬念與林燁幾乎是日夜兼程,終于,快到藥王谷了。
看著眼前的林子,林燁的臉上也出了幾分舒心的笑,“只等穿過這邊林子,便是藥王谷。不過夜已深,林中還不知有何猛,咱們先在這兒宿一晚,明日再走。”
許是離得藥王谷近了,喬念的心也穩了許多。
當下便是點了點頭,下了馬。
林燁點起了篝火,二人就這麼坐在篝火前,吃著干糧,一句話都沒說。
這一路行來,除卻頭一回在客棧所說的話之外,二人便沒有過多的流過,從前的隔閡還在,豈是這幾日的功夫便能消除的。
卻也就是因為二人一句話都沒說,輕易便察覺到了四周不尋常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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