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本想直接離開,往外隨意一瞥,正好看到了花廳里綽綽的背影。
盛娘子與自家郎君訂婚也有幾個月了,還未曾見過盛娘子是什麼模樣。
齊甄忽然生出幾分好奇,趁著隨從過去說話的時候,走到花廳外面想瞧兩眼。
不料里頭的兩個小娘子竟然帶著帷帽,垂落的紗簾幾乎將半個子都罩住,別說臉了,離得遠,就連材高矮胖瘦都看不太出來。
天氣這麼熱,還帶個這麼長的帷帽做什麼?
這話不僅齊甄想問,盛喬也想問。
昨夜下了一場雨,今天明顯比往常更熱,盛喬穿著薄衫走了幾步都覺得后背生了汗,遑論此時還帶著帷帽,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悶死了。
一進花廳就想把帷帽摘下來,可鄭墨按著的手不讓摘。
“你想所有人都看到你這個樣子嗎?”
鄭墨一句話就功說服了盛喬。
盛喬立刻老實了,手想了眼睛,又想到自己手心沾著汗,只好扭過頭去問鄭墨,“表姐,我臉上的妝花了嗎?”
鄭墨左右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做賊似的開了盛喬眼前的紗簾。
雖然盛喬臉上的妝是幫忙畫的,但此時此刻,還是被這妝容嚇到了。
連忙合上簾子,然后對盛喬點了點頭,不知是褒是貶地評價道:“放心,還是很丑!”
盛喬:“……”
忽然有點后悔這麼糟蹋自己了。
那日阿爹的家書寄來之后,鄭墨給出的主意,就是讓直接去找徐肅年,然后當面提出退婚。
盛喬當時提出疑,“萬一見到了徐肅年,他仍然不同意退婚怎麼辦?”
鄭墨說:“你想,男人娶妻為的是什麼?”
盛喬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鄭墨出兩手指,說:“一是溫貌,能在空閑時候充當解語花;一是賢良淑德,能在他公務繁忙的時候料理后宅。”
盛喬有點明白表姐的意思了,“你是說……”
鄭墨微笑道:“如果你是一個又丑又任的子,就算你親爹是皇帝,以徐肅年的份也不會娶。”
盛喬覺得說得有道理,因此今天出門之前,特意將自己往丑里打扮了一番,原本圓潤漂亮的眼角還糊了一團赤褐的胭脂充當胎記。
照鏡子的時候,這幅尊容把自己都嚇了一跳,鄭墨也怕這樣子會嚇到別人,這才讓戴上了帷帽。
盛喬也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想著反正是坐馬車過去,只要在下車之后戴一會兒就好了。
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這麼久。
更忘了胭脂是會化的,尤其是在這麼熱的天氣之下。
盛喬被那一大團胭脂糊的難,心里更是煩躁。
好容易外面傳來腳步聲,盛喬立刻起扭去看,來得卻只是傳話的隨從,賠笑著對兩人說:“兩位娘子,端侯此時并不在州,只怕兩位今日要空等一趟了。”
怎會不在,鄭墨完全不信,這消息可是孟絮告訴的,的父兄都在州府為。
皺眉想要再說什麼,一旁的盛喬已經拉住了。
“算了吧。”盛喬說。
的語氣煩躁中還摻雜著些許低落。
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徐肅年要這麼難為自己,不過是退個婚而已。
本就天熱,盛喬覺自己所有的力氣都被折騰了,再也沒有心思再多說一句話。
扯了扯鄭墨的手臂。
鄭墨也看出的緒不對,只得道:“好罷,我們今日先告辭了。”
說完,兩人起便離開了。
隨從將兩人一直送到了門外馬車上。
車門一關上,盛喬第一時間就是摘了帷帽,然后去拿車上的水袋,想要把臉上的妝容洗掉。
鄭墨本想說,等回府后再洗,但見盛喬始終沒有展平的眉心,又忽然改了主意。
拿了手帕,親自給盛喬把臉頰干凈,“時間還早,我們先別回去了,表姐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說完也不等盛喬的回答,直接開車簾對車夫說:“去善喜樓!”
善喜樓雖說不上是州城最大的酒樓,熱鬧卻絕不輸慶歡樓,不只有能吃飯喝酒,還有俊朗的樂師和漂亮的胡演奏助興。
盛喬從前很是到這樣的地方去,到了州,悉的人更,若沒有別人陪著,指定是不會去那些地方的。
果然,聽到鄭墨的話,盛喬還有些不想去,但等到了之后,鄭墨直接將拉下了馬車。
勾了勾盛喬的鼻尖,低聲音在耳邊說:“好了,別嘟著個小臉了,姐姐今天帶你好好去玩一玩,什麼婚約,什麼男人,都再不要想了!”
早有小二迎上來殷切招待,兩個郎跟著走進善喜樓,小二問道:“兩位小娘子是去樓上雅間,還是一樓大堂。”
這麼熱鬧的地方坐在雅間有什麼趣兒,鄭墨說:“當然是大堂。”
這善喜樓的布置和其他酒樓很不一樣,大堂沒有擺大方桌,而是設了一個寬敞的大圓臺,一進去正看到四個飾艷麗的舞在赤足跳舞。
圓臺四周是擺著一方方小桌,兩邊有淡的垂紗將座位隔開。
前面的座位都已經坐滿,小二帶著兩人往最里面走去。
盛喬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又不好東張西,正跟在鄭墨邊往前走,忽不遠傳來一聲,“盛三娘子!”
聽到這稱呼,盛喬就是一愣,在這州,會這麼的人實在之又。
可周圍人實在太多,盛喬找了回首找了一圈,也沒發覺是誰在自己。
正發愣間,只見最里面位置的垂紗被人開,一個年輕的郎君朝走了過來。
鄭墨看了一眼,發覺自己不認識,按理說阿喬邊的人都認識,奇怪地轉頭去看邊的盛喬。
“這位是?”
不料盛喬也是一副茫然的表。
盛喬本不記得眼前這人是誰,思索半晌,還是有些尷尬地問了出來,“郎君是……”
來人朝恭謹地施了一禮,自我介紹道:“在下肅景,是端侯的二弟。”
第30章 沐浴吻住了鎖骨的水珠
在徐肅景提到自己的名字之后,盛喬就立刻想起對方是誰了。
在和徐肅年訂婚之前,盛喬隨母親去丹寧長公主府參加過幾次馬球會,除了徐肅年當時忙于公事不在之外,他的兩個弟弟都見過。
三郎還是小孩子,今
年也才七八歲的樣子,二郎倒是和盛喬年紀相仿,因此兩人當時多說了幾句話。
不過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盛喬早就把他忘了,如今想起來,忙朝他抱歉一笑,“原來是二郎君,方才沒認出來。”
“在下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三娘子。”徐肅景毫不在意地朝盛喬擺了擺手,只是言語間難免有些好奇,“三娘子怎麼會在州,我方才還以為是認錯人了呢。”
盛喬支吾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
徐肅景看著微微泛紅的臉頰,不知是不好意思回答,還以為是害了,于是恍然道:“難道三娘子也是來找我大哥的?”
也。
什麼也?
盛喬的腦子難得轉得這麼快,和旁邊的鄭墨對視一眼,見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明顯是和想到了一。
盛喬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后對徐肅景點了點頭,“對啊,我就是來找你大哥的,可是驛館的人說他不在。”
“不在?”徐肅景皺起眉,顯然也沒料到這一點。
盛喬看著徐肅景的表,聲道:“二郎君也要找端侯麼?能不能將我一起帶去,我有事想請他幫忙。”
徐肅景并不知道燕國公府早已有了退婚的意愿,更不知道盛喬早就從長安跑出來了,此時見這麼聲語的,還以為是專門跑到州來找自家大哥的。
徐肅景當然不會不答應,當即點頭道:“好,我答應三娘子。”
盛喬簡直一刻都不想再等了,立刻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嗎?”
這下到徐肅景猶豫了,他可不想這麼快就去見大哥,他還想再玩幾天呢。
一旁鄭墨看出了徐肅景的猶豫,立刻出聲解圍道:“三娘子此行州,是來為我這個表姐過生辰,偶然得知端侯也在。”
“依著他們兩人的關系,同城不見實在不合禮數,可到了驛館,驛館的大人大約把我們當冒名頂替的騙子了,沒說幾句話就把我們轟了出來。”
鄭墨深諳以退為進的道理,“到底是我們冒進了,若是二郎君有什麼疑慮,直說便是。”
徐肅景今年不過十七歲,一直在讀書還未仕,聽了這話立刻有些不是滋味。
想那燕國公府的三娘子是何等份,如今卻被驛館的小吏欺凌。
不過他也知道,底下小吏能說出這話,說到底還是上頭主子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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