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墨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他二人的表,也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眼底的焦急緒都快溢出來了。
盛懷義原不想說,怕鄭墨心里愧疚,但也知道們表姐妹關系好,若是不告訴,只怕更要胡思想。
于是盛懷義看了盛淙一眼,疲憊地開口:“讓你表哥解釋罷。”
盛淙的表還沒能完全平復,語氣也十分急切,“你在永安車行雇的那個車夫徐二,本沒離開過京城,當天他差錯地攪到了大理寺的案子里,直接被捉進大牢里,你給他的那枚魚形佩也早早就丟了,阿喬離京那天,坐得本不是他的馬車。”
所以……
所以徐安真的不是在永安車行給盛喬雇的那個車夫,難怪一直覺得怪怪的。
“可他既不是車夫,又為何待在阿喬邊這麼久?他到底想要什麼?”
看向盛懷義,試圖尋求答案,不料盛懷義也搖了搖頭。
鄭墨在信里說,阿喬與書院里的一個車夫定了的時候,他本能的認為是阿喬在路上雇的車夫。
畢竟原先那個本沒出城,連證明份的信都弄丟了。
而盛淙問遍了大理寺當天派出去的所有人,竟無一人知道那枚魚形佩的下落。
怎麼找都找不到,盛懷義也只能猜想,那玉佩或是車夫不小心丟在了哪個角落,然后路過的人看著值錢,便撿走了。
畢竟不知里的人,也并不知那枚魚形佩的真正用途。
可沒想到這世間竟有這麼巧的事,撿走玉佩的人真了盛喬的車夫,且就這麼一路把送到了州,還留了下來。
此人到底是何目的,他知不知阿喬份,為何要留在阿喬邊?
盛懷義想得腦仁都要炸開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能瞧見天邊的月亮了。
天都黑了,阿喬卻還沒回來。
這下縱是盛懷義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看了眼六神無主的鄭墨,問:“墨兒,阿喬今日出門前,沒說要去哪嗎?”
鄭墨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聲回道:“,說要去郊外騎馬。”
飲溪馬場是州郊外最負盛名的馬場,不僅占地廣,風景也好,就建在城外的溪山上。
盛喬早就想來這騎馬,只是自己一個人不敢來,鄭墨整天忙得團團轉,徐安最近也常常找不到人,不知道找誰陪著,便一直拖到今日。
原本今日也不想來的,最近看賬本看得實在太累了,難得有半天休息時間,早就計劃著要回房睡個天昏地暗。
沒想到午膳一過,徐安就來找,說要帶去飲溪馬場騎馬。
“現在嗎?”
盛喬本還有些猶豫,不料徐安竟連新的騎裝都給買好了,是一特別漂亮的水藍。
新服當然要穿出去給別人看,腦袋里的倦意瞬間被驅散,盛喬接過徐安遞給的包袱,點頭道:“那你等我,我去換了裳我們就走。”
原還不想出門的,但換了騎裝出來之后,盛喬才覺得徐安真是會挑日子。
眼看著了夏,最近幾日天氣都很熱,盛喬有些不適應州的天氣,恨不得每天都抱著冰鑒過日子。
今日難得不算很熱,太也不很曬。
天氣一好,盛喬的心也跟著變好,坐在馬背上,看著側與他并肩的徐安,笑瞇瞇地說:“我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出來玩了。”
徐安不聲地挑挑眉,“是嗎?”
“是啊!”盛喬回憶道,“上次我們剛來濟善堂的時候,你陪我去買裳,你自己想想這都過去多久了?”
徐安假裝沒聽懂的意思,“原來后來去慶歡樓用膳的那幾次,小娘子都不記得了。”
盛喬很容易中計,一聽這話立刻很認真地解釋,“那幾次都是和別人一起,我說得是我們兩個。”
“哦。”徐肅年點點頭,故意曲解,“原來小娘子是嫌他們礙眼,其實心里只想和我出門。”
這人真是……
盛喬目輕刮了他一眼,嗔罵一聲,“不知恥!”
然后也不再理人,攥著韁繩輕叱一聲,騎馬跑了。
徐肅年沒急著去追,只是不不慢地跟在的后,默默地盯著的背影。
若沒算錯,盛懷義今天應能到州城罷。
但愿他能腳程快些,也不辜負他特意搭得戲臺子。
盛喬并不知后的男人在算計著什麼,一心只有騎馬玩樂,一路縱馬出城,看著不遠的溪山,心也跟著開闊起來。
徐安還沒追上來。
盛喬回頭去找男人的背影,果然在遠看到了他慢吞吞的影。
說陪騎馬,卻還騎得這麼慢,盛喬調轉馬頭,沒有折回去找他,只是朝著他的方向大喊,“徐安,你太慢了!”
徐肅年遠遠就聽到盛喬的喊聲,原本還有些郁的心,瞬間轉為晴。
他勾了勾角,松了點韁繩,加快了速度。
但盛喬仍然覺得他慢,坐在馬上催促道:“快點罷,我們去的晚的話,馬場里
的好馬都被人挑沒了。”
這飲溪馬場,盛喬雖沒去過,卻聽鄭墨提起過很多次。
鄭墨說這間馬場的主人很是厲害,馬廄里養著很多名馬,且很大方地租借給到此騎馬的客人,只是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當然,也可以自帶馬匹,但盛喬哪來的好馬,和徐安騎的這兩匹,還是從馬車上卸下來的呢。
一門心思想見識一下鄭墨口中的那些名馬,卻見徐肅年走得這麼慢,心下很是焦急。
徐肅年卻道:“放心,沒人和你搶。”
“你怎麼知道?”盛喬很疑,“今天天氣這麼好,我覺得一定有很多人來這里跑馬。”
徐肅年沒有回答,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又賣關子。
盛喬簡直要煩死了,一路上都不甘心地問來問去,徐肅年卻像沒聽見似的,當真一句也不答。
直到兩人真的到了飲溪馬場,盛喬看著那空空的山頭,才終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你……”
盛喬不敢相信地轉頭看向徐安,“難道你把這馬場全包下來了?”
徐肅年點點頭,帶著去馬廄里選馬,“小娘子不是早說想來嗎?當然要玩得盡興一些。”
盛喬看著那漫山遍野的茵茵草地,再想到最近看的賬冊里那流水一樣的花銷,第一次嘗到了心疼銀子的滋味。
后還有馬奴跟著,盛喬不敢大聲,怕說出來被人笑話,于是刻意低了聲音,湊到徐安邊,“這,這得花多銀子啊!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徐肅年看著眨眨的大眼睛,險些沒忍住親下去。
“我賺銀子不就是為了給小娘子花的嗎?”
徐肅年滿不在意地說。
盛喬卻道:“可是,可你也不能一下子扔出去這麼多啊,你給我買了一件新服,我已經很開心了,再包下這整座馬場,哪怕只有半天,只怕也能耗干你所有的銀兩。”
最近盛喬每天都在和賬冊打道,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娘子了。看著這空曠的馬場,只覺得徐安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貴。
還想再絮叨幾句,忽然被住,想說的話瞬間被吞了回去。
徐肅年到底沒忍住親了上來,然后認錯似的小聲哄道:“好,我錯了,以后都不敢再花這麼多錢了,只今天一次,小娘子就原諒我罷。”
盛喬也不愿一直絮叨,聽他認了錯,便立刻大人大量地原諒了他。
尤其是在看到那一馬廄的名馬之后——
這麼多的馬,都是的,沒人跟搶了!
就知道會高興,徐肅年忍俊不地等挑完,然后隨手挑了一匹挨著的,由馬奴配好馬鞍和馬鐙之后,兩人同時翻上了馬背。
看著不遠空曠的溪山,盛喬不知從哪生出一子豪壯志來,握著馬鞭朝前一指,對徐安說:“要不要比一比?”
徐肅年看著飛揚明的眉眼,勾了勾角,點頭道:“好。”
于是,兩人的整個下午,都耗費在了賽馬上。
真論起來,小娘子的力氣到底是比不過男人的,何況盛喬的騎也不如徐肅年練。
若是真比試起來,只怕盛喬要十局十輸。
徐肅年并不想讓盛喬不開心,因此在比試中有意相讓,不過他也控制著力度,沒有讓得太離譜,有時輸,有時贏,只為讓能玩得開心些。
畢竟,如果他真的每次都落下一大截,便是傻子也知道這是刻意相讓了。
可男人只在前半程放水,后半程則毫不猶豫地往前追,有時能追上,有時卻在即將抵達終點時略輸一籌,盛喬便覺得自己是真的很厲害。
雖然只贏了那麼兩三次,但也正是次數不多,才讓更覺得更加難得,一直玩到天黑都舍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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