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聽他一說,也約明白了,朱家式微,反倒是盛家蒸蒸日上,太子想迎盛喬東宮,無非就是想要依靠盛家的勢力,因此絕不可能讓盛喬做側妃。
可是太子正妃的位置只有一個。
想來皇后和太子都是過讓太子妃之位讓賢的念頭。或許朱卉就是在那時候對盛喬懷恨在心,一直記到現在,即便盛喬已經嫁給了徐肅年,再不可能東宮,可心里仍舊沒有吐出那口惡氣,暗暗下藥想要讓當眾出丑。
這樣想著,丹寧長公主忽然低下頭,看向雪絨方才給自己的那個香囊。
方才還不覺得,此時倒是越看越覺得眼,總覺得好像從哪見過。
徐肅年就在邊站著,一低頭就看到了那個香囊,眉頭皺了皺,說:“這香囊,太子上有個一模一樣的。”
丹寧長公主大驚,抬眼看向徐肅年,問道:“你如何確定?”
徐肅年回憶道:“前不久太子曾召我去過一次東宮,有個小太監上茶時不小心手抖打翻了茶水,太子解下香囊時,我正在太子邊。”
說完,他又看向那枚香囊,說道:“無論是,布料,還是上面的花紋圖樣,都和母親手里這個相差不大,至于是不是同一個,我也不能萬分確定。”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可當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很快扎發芽,再想拔除可就難了。
何況盛喬先前還和東宮有過那樣的淵源,或許是太子心里對盛喬還有執念,特意與太子妃聯手,讓做局給盛喬下藥。
如此一來,太子妃今日對盛喬的敵意也能說得通了。
丹寧長公主將這話說給徐肅年聽,徐肅年不置可否,只道:“此時給兒子去查罷,阿娘不必再心了。”
丹寧長公主聽出兒子言語之間忍的冷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幸而阿喬沒事,你回去之后,可無論如何不許對發脾氣。”
他如何會對盛喬發脾氣,他心里愧疚自責還來不及。
不過當著母親的面,徐肅年并未將緒表的太明顯,只順從地點了點頭,說:“這枚香囊給兒子罷。”
他竟然已經知道了事的真相,也沒有再瞞的意義,丹寧長公主將香囊給他,又囑咐他好好照顧阿喬,然后說道:“記得一會兒給你岳母去個信,還不知道別的,只以為阿喬醉了,臨走時還沒放心呢。”
沒想到丹寧長公主連鄭夫人那邊都想到了,徐肅年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半天才開口,“母親,讓您費心了。”
丹寧長公主笑著點點他,“這是什麼話?你是阿娘的兒子,阿娘為你費心不是應該的麼?”
聽到這句話,徐肅年不由得微微一頓,但也只是一瞬間,就將眼底的掙扎與愧疚藏了起來。
丹寧長公主并未注意到兒子的表變化,反而欣兒子最近與自己親近了不。
自從徐肅年從州回來之后,整個人比之從前變了許多,雖然在面前仍是話不多,可是從前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已經減了許多,甚至有時也會主關心這個母親了。
尤其是親之后,丹寧長公主明顯能覺到兒子的子變得許多。
這一切是誰的功勞不言而喻,因此丹寧長公主對盛喬這個兒媳婦原本就十分滿意,現在更是一萬個喜歡,一萬個激。
只盼著安這孩子能夠與再親近親近。
這樣想著,丹寧長公主本想再說些什麼,不料忽然聽到房間里傳來了丫鬟們驚喜的聲音,“小娘子,小娘子……您醒了!”
看來是盛喬醒了。
丹寧長公主心里也是松了口氣。今日實在發生了太多的時候,加上持宴會,其實也有些疲累。于是便對徐肅年道:“今日你們夫妻今天就留在公主府住一宿罷,一會兒讓雪絨給你們收拾院子。現下阿喬剛醒,想必神還不好,我就先不進去了,你先去看看,與好好說話。”
說完,便轉離開了,徐肅年點點頭,然后沉默地將送出了院子。
“母親……慢走。”
第68章 后悔讓我替你分擔,好不好?
其實盛喬這一下午幾乎都昏昏沉沉的,方才又喝了安神湯睡過去了,連鄧大夫給把脈都沒有醒。
這會兒忽然轉醒,還有些迷糊,看到門口走過來的徐肅年,以為仍在夢中。
直到徐肅年走到床邊,握住的手,盛喬真切地覺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才終于覺心臟落地。
撲到徐肅年的懷里,兩手抱住他的腰,呢喃道:“徐肅年……”
屋里的一眾婢見兩人這般親的模樣,彼此相視一眼,識趣地默默退下。
屋只剩下盛喬和徐肅年兩人,徐肅年抬手了盛喬的額頭,聲問道:“頭還疼不疼?”
盛喬下意識搖了搖頭,但抬眼到徐肅年擔憂的神,又誠實地點了點頭,“頭很痛。”
說完,使勁抓了一下徐肅年的手臂,“給我。”
是命令的語氣,卻像是在撒,徐肅年知道是怕自己擔心,因此也沒說什麼,只將往自己的懷里抱了抱,然后當真手給起額頭來。
盛喬原本只是與他玩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有兩下子,手指在額頭按的力道不輕不重,讓十分舒服,沒一會兒就整個人窩進了徐肅年的懷里。
徐肅年從后面環抱著,能清楚的看到盛喬的表,看著微微闔住眼皮,一副昏昏睡的模樣。
“今天是不是嚇到了?”徐肅年輕聲問。
一聽到這話,盛喬瞬間睜開眼,仰頭看了徐肅年一眼,沒說話。
徐肅年的耳朵,問道:“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盛喬回頭看了他一眼,仍是不說話。
徐肅年還從未見過盛喬這般安靜沉默的樣子,他瞬間慌了,心里更擔心,抱著盛喬轉了一圈,讓坐在自己的上,和
自己面對面。
“是不是被嚇到了?”徐肅年摟著,輕聲問道。
盛喬如何會不被嚇到,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長于高門貴府,一輩子都沒過委屈。
今天宴會,本是為丹寧長公主賀壽的,沒想到先是知道了徐肅年被停職的事,后來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整個人也昏昏沉沉不舒服。
盛喬心里難過,卻又不想和徐肅年說,他這四幾個月閑賦在家,方才在宴上又獨自落寞,盛喬不想把所有的緒都堆到徐肅年上,不愿他來分擔自己的低落緒。
原想忍住不說,可當徐肅年關切地問出這話時,又忍不住了,眼淚不自覺地充盈了眼眶,抿了抿,撐坐起來摟住徐肅年的脖頸,“徐肅年,我今天真的好害怕……”
說著話,淚珠已經如斷了線的珍珠串,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徐肅年扶在下頜的手背上。
像是被燙到似的,徐肅年手指一,繼而將抱得更,“都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你。”
盛喬像只小貓,試圖勾住徐肅年的脖子往上爬,偏偏作又笨拙,徐肅年將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來,然后一把將圈在懷里。
雖然他當時沒在盛喬邊,可只聽雪絨的稟報就已經足夠他后怕。
盛喬含糊地將眼淚在他上蹭了蹭,徐肅年也不再說什麼,大手在的頭頂一下下輕,像是幫炸了的小貓捋順發。
盛喬就這麼安心地窩在他的懷里,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開口問徐肅年:“抓到那人是誰了嗎?真的是刺客,那母親和今日的其他賓客有沒有事?”
沒想到盛喬開口第一句,問得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他母親和所有在場的賓客。
徐肅年不知道說什麼,他甚至已經說不出什麼安的話,心里只有滿滿的愧疚。
一直以來,他對功名利祿都并不在意,他一直都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份,知道自己只是一柄為君上利用的匕首,為他驅使。
他并不在意自己手中有多大的權力,有多高的地位,也從未想過涉皇子爭儲站隊之中。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份。
這幾個月以來,他也不是沒有機會翻回朝,可他并不想,看著肅景一步步仕,看著肅景逐漸得到崇安帝的信重,他并無任何嫉妒,而是樂見其。
當時他之所以會把齊甄和齊源一并留在盛喬邊,也是有為他鋪路的意思。丹寧長公主府的榮輝,本該由肅景承擔。
從他十三歲那年起,他就堅定了這個念頭。
但在盛喬遇到危險的這一刻,他忽然后悔了。
阿喬是燕國公府的明珠,是生慣養的小娘子,他當初既然下定決心要得到,就應該知道,阿喬是多麼的珍惜矜貴。
他應該要好好保護,這是他的責任。
可他只顧著自己的心意,本未能履行好這個責任。
今日這件事就是一個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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