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青云路幻影，再加上屋又逢連夜雨，這才令人看著快意。”

顧攸寧眼底閃過一道冷芒，讓姨母暗地探查了那藕桂花糕的事，雖無實證，但已有十的把握此事是林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

崢兒為此所的苦和痛，會讓林千遍奉還。

“你去……”

顧攸寧讓檀音附耳過來，叮囑了幾句。

“奴婢明白。”

日子倏忽而過，離太后的壽辰也越來越近。

如顧攸寧所料，那日帝王送回來后，連著三日都未留宿后宮，只白日去了承安宮和關雎宮兩略坐。

不過后邊兩日，帝王又連著寵幸了兩人，景福宮的陳才人和華宮的江。

第六日，帝王又去了儀宮陪皇后用午膳。

長春宮幾日不接圣駕，宮人們做事時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主子被責罰。

顧攸寧知道這些宮人的心思，不過心里確實不在意，也沒什麼可以慌的。

從這幾日后宮的風向來看，帝王怕是已經準備要解決登州之事。

如今朝中崔溫兩家為登州之事斗得厲害，兩家雖心思不一，但都不會心甘愿地遵從帝王號令，陳才人的伯父是史大夫，總領糾察百之事，給依附于崔溫兩家勢力的員找些錯，殺殺銳氣，自然不難。

登州那邊，不管是被占山為王的登州百姓，還是企圖做土皇帝的登州刺史，都需要武將前去，但帝王并不想用鄭家，而江的兄長，是羽林衛副統領。

不過除了檀音和弦語，也由得這些宮人胡猜測，甚至還時不時冷著臉配合一下他們的心思。

“娘親心里明明沒有不高興，為什麼要讓大家都以為你不高興？”

蕭云崢寫完五張大字，放下筆，用小手支著下，疑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娘親不是真的不高興？”

顧攸寧輕輕上兒子嘟嘟的小臉。

這世長春宮各項份例都是上好的，兒子被養得白白的，起來像棉花一樣，十分舒服。

顧攸寧總不住上手幾把。

“那些宮侍都在議論娘親不高興是因為父皇這些日子都沒來看我們。”

蕭云崢不僅沒有躲開，還將自家娘親的左手也抓起，放在自己另一邊臉上。

“可是娘親真為父皇不高興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我們在行宮的時候，父皇很長時間沒來，娘親那時才是真的不高興。”

顧攸寧的手一頓。

前世對蕭珩，確實了，蕭珩教念書識字，教下棋對弈，連兩人的初夜都是他耐心地哄著，引導。

的上，打滿了蕭珩的印記，會心再自然不過。

“誰也沒有娘親重要，崢兒會永遠陪著娘親。”

“崢兒不會和父皇一樣。”

蕭云崢的臉因為被顧攸寧著，說話時的嗓音更加糯，但那張微微變形的臉卻滿是鄭重。

顧攸寧只覺得兒子可又有趣，方才那點惆悵呼啦一下就被風吹散了：“崢兒也是娘親最乖最乖的孩子。”

帝王進門的時候，就見到母子兩個親熱地依偎在一起，屏風后是子溫的側。

“娘親不是說父皇要親自教崢兒嗎？”

“崢兒都寫了好幾頁紙的問題，父皇什麼時候來啊？”

顧攸寧聽到兒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可憐兮兮起來，一時還沒回過神，不過低頭見到那烏溜的眼珠轉得飛快，心下了然。

“……崢兒乖，要不娘親先教你。”

顧攸寧默然了一會兒才輕聲哄道。

“哦……”

一聲長長的充滿失的聲從屏風傳出，聽著人心里悶悶的。

蕭珩腳下遲疑起來。

曹忠眼看著帝王角一點點僵地揚起，等到笑意覆上龍，這才負著手大步往里走去。

“你這水平哪里能教崢兒？”

聽到屏風后傳來的爽朗聲。

曹忠心里暗嘆這顧婕妤倒是好運氣，該讓圣上撞上的事一件都不落。

“嬪妾給皇上請安。”

“兒臣見過父皇。”

屏風后，母子兩個忙起行禮。

“聽說崢兒積攢了很多問題，拿來給父皇看看。”

蕭珩起后，慈地看著長子。

“是。”

蕭云崢高興地拿起書案上的一疊寫好的宣紙，遞了過去。

不等帝王說話，蕭云崢已經依偎進帝王懷里。

蕭珩此刻正是愧疚疼惜的時候，也不管合不合規矩，手將人抱在了懷里，就著宣紙上的問題解答了起來。

蕭珩：“可明白？”

蕭云崢：“嗯，父皇真厲害！”

蕭云崢：“父皇比行宮里的先生講得還好。”

……

書案后的父子兩人，一個不斷夸著，一個教得起興。

顧攸寧走到另一張書案上坐下，也提筆寫起東西來。

不過這時的帝王無心顧及一旁。

“父皇，兒臣方才走神了，沒有聽全。”

又講完一個問題，蕭云崢弱弱地道。

帝王正要訓斥，但看到兒子烏葡似的眼睛一閃一閃，可憐得很，到口的訓斥變溫聲：“沒事，父皇再教你一次。”

連續講了快一個時辰，蕭珩喝完了進長春宮后的第三盞茶水。

上也僵僵麻麻的，畢竟蕭云崢被顧攸寧養得壯實，分量可不輕。

“今日學得差不多了，要不改日……”

帝王的話還沒說完，蕭云崢長長的睫就垂落下來，低垂著頭，看著格外失落。

“咳……時辰還早，父皇再教你一會兒。”

旁邊正想開口問是否傳膳的曹全又退在了一旁。

如此，又過了兩刻鐘，顧攸寧才從一邊的書案前起。

“皇上，崢兒，該用午膳了。”

帝王聽到這句面上分明地松了一口氣。

蕭云崢也聽話地從父皇上下來。

“奴才這就去傳膳。”

曹忠高興地出去了。

雙得以解放，蕭珩小心地挪起來，可手剛到上按了兩下，已經走到書案前的蕭云崢回過頭來：“父皇怎麼還不起來。”

蕭珩還沒來得說話，兒子又跑回了跟前，看著自己父皇放在膝上的手，他瞪圓了一雙眼，似是恍然大悟，轉而又低了頭：“都是兒臣不好，把父皇的壞了。”

顧攸寧在旁邊噗嗤一笑，被帝王瞪了一眼。

“沒事，父皇只是坐得久了，需要緩緩。”

兒子已經這麼愧疚，又是因為自己食言，連著十來日沒來，才想與自己多相一會兒，他哪里舍得傷兒子的心。

“崢兒，你先去洗手。”

顧攸寧將兒子支走，這才走到書案旁：“嬪妾扶您。”

嘶！

一起，兩條就被連綿不斷的酸麻灌滿。

帝王的自尊讓蕭珩生生忍住了去扶桌案，微偏過的那張臉卻是有些扭曲。

午膳時，蕭云崢一臉的濡慕愧疚，時不時往帝王這邊瞥。

蕭珩只得親自給兒子布菜安，自己倒是沒吃上幾口。

“小機靈鬼，也不怕你父皇真的生氣？”